虽然谢绫和敬妃站在隐蔽处,顾忌着其她嫔妃,敬妃没有太大声,但还是能从她的表情上看出来,她现在真的非常震惊。
不震惊不行啊,连她都不知道皇后要做什么,那谢绫怎么会知道呢?
要知道无论从位份,还是在后宫待的时日来看,姝贵人都远远不如自己,可眼下人家像是知道了皇后的打算,那她震惊也是应该的。
谢绫神秘一笑,“姐姐放心,等咱们回到咸福宫,我再细细说给姐姐听,眼下咱们得应付其她人,瞧,惠贵人过来了。”
敬妃努力平复情绪,瞬间面上恢复正常,就听到身后传来沈眉庄的声音。
“嫔妾参见敬妃娘娘,”沈眉庄扶着采月的手,慢悠悠的走到两人面前,先是和敬妃打了个招呼,又看向谢绫,面带微笑,“姝贵人好。”
“惠贵人,”敬妃挂着谁也挑不出错来的笑,“身子怎么样了?”
“多谢敬妃娘娘关心,”沈眉庄也挂着亲和的笑,“嫔妾身子好多了,今个趁着皇后娘娘办赏花宴,嫔妾也出来走走。”
其实沈眉庄是不想来的,但没办法,皇后身边的剪秋亲自去碎玉轩请人,她要是再矫情,可就没道理了。
虽然明知道皇后对自己不怀好意,但沈眉庄还是得硬着头皮来景仁宫参加什么狗屁赏花宴会。
她心里实在是憋屈,每日有晨昏定省还不够吗?
现在宫里有三个怀孕的嫔妃,皇后非要搞这么一出,人多眼杂的,万一宴会上出点事怎么办?
所以被逼着来赏花,沈眉庄心里能痛快起来才有鬼!
但来了景仁宫,沈眉庄也没有多少警惕心,毕竟宴会上所有嫔妃都在,同样怀孕的富察贵人和姝贵人也来了,她不认为皇后能胆大包天成这样,会做什么手脚。
戕害嫔妃的话还有太后护着,说不定能推个替死鬼出来皇后能脱罪。
可一下子三个龙胎都没了,沈眉庄不信太后这个亲祖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不管,那可是她的亲皇孙啊!
纵然皇后是太后的侄女,可皇帝还是她的亲儿子呢,太后怎么可能会不护着皇孙?
所以抱着这样的心态,沈眉庄有恃无恐的跟着甄嬛来了景仁宫。
一进了院子,就瞧见敬妃和姝贵人在一个僻静处说悄悄话,她这才起了打招呼的心思。
虽然她从咸福宫搬去了碎玉轩,但是沈眉庄还是想着看看能不能和敬妃缓和一下关系。
毕竟她现在和甄嬛纯纯就是利益绑定,没有其他情分,沈眉庄也不是傻子,她只是有些清高,但在碎玉轩的日子里,已经能感觉到甄嬛对自己起了芥蒂,而且这芥蒂还不浅。
要不是为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加上甄嬛最近失意,恐怕两人的利益关系就维持不下去了。
面和心不和,这段姐妹情分还是走到了终点,当初沈眉庄之所以搬去碎玉轩,那是甄嬛说的天花乱坠,又自觉敬妃待自己不宽厚,所以沈眉庄才做了这个决定。
可自从与甄嬛同住一宫后,沈眉庄才发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是她想的太简单,是她轻看了甄嬛,她还是太心软。
碎玉轩原本被甄嬛收服的宫人,虽然面上对她这个贵人恭敬有礼,可无论她采月还是采星都能感觉到她们在碎玉轩格格不入,更别提其她跟着沈眉庄过来的宫人了。
虽然不是刻意排挤,但就是有隔阂。
奴才的想法就是主子的想法,甄嬛还以为她在自己面前掩饰的好,可沈眉庄还是察觉了不对,她不知道甄嬛到底意欲何为,只能处处留心。
但现在后悔也是无用,沈眉庄只能硬着头皮扛下去,或许等到孩子出生就好了,若是皇子固然是大喜事,若是公主也无妨。
反正凭借自己的家世,沈眉庄自信,若是皇嗣平安出生,皇帝肯定是会晋她为嫔,到时候就好了。
所以沈眉庄也在默默找寻可以联手的人,皇后一派是不可能了,华妃一派更不可能,数来数去,她还是觉得敬妃比较靠谱,连带着她看姝贵人也没有那么不顺眼了。
所以今个沈眉庄才会主动上前打招呼,要是她将来成了惠嫔,那和敬妃这样一个有渊源的妃位娘娘打好关系也是互惠互利的事。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沈眉庄自信,将来她身居高位,敬妃肯定乐意和自己交好。
至于从前很不顺眼的姝贵人,那她就看在敬妃的面子上,勉为其难的也顺手交好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沈眉庄自认为自己能屈能伸。
虽然沈眉庄这一番打算没说出来,但敬妃和谢绫也不是傻子,双双猜到沈眉庄怕是在碎玉轩的日子不太好过,所以才会如此屈尊降贵。
真是难为她了......
谢绫在心里默默感叹,面无表情的躲在敬妃身后,不打算和沈眉庄闲扯,好不容易才拉开的距离,她不可能这种时候给自己找事。
敬妃也是同样的想法,但要她像谢绫一样冷着脸面对,这种样子她还是做不出来的,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和沈眉庄周旋。
“原来是这样,”敬妃面上装的毫无破绽,挂着关切的笑容,“不过你现在到底怀着龙胎,要出来走动那也得问问太医才是,章太医是院判,医术高明,看来皇上是很重视你这一胎,所以才指了章太医照看你。”
这话没有半点真情,只有客套的假意。
要真是有本事,哪个嫔妃不是让自己信任的太医来照看龙胎的,皇帝指派的太医指不定就是其她女人的钉子。
更何况还有皇后这个看不得孩子的中宫之主,把自己和龙胎交给不知底细的太医,那才是真的蠢。
没瞧见姝贵人是自己收服的许鹤在照看,而富察贵人那边的太医,估摸着也是富察一族的人。
三个怀孕的嫔妃,也只有沈眉庄是章弥在照看,虽说是皇帝亲自指派,章弥又是太医之首,可情况到底如何,那只有章弥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