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中，墨纣默默浏览着巫疆基地里各项事务的进程。
同时他也听着纸女投影和血十字那个侦探的激烈争吵。
根据已有的案件卷宗，两人对异常特性的讨论天马行空，有时候一个细小的差别，或许就会被全部推翻。
“抱歉，我依然觉得，凶手从始至终都是有一套相对固定的行为逻辑的，异常物品的获取反而只是顺带的事。”
只听侦探向纸女反驳着：
“一开始我也觉得对方是发现了异常的存在，转而倾向了对付异常者。
但事实上，琼斯的死并没有被处理尸体不是吗？
他能悄无声息拿走琼斯的【灵刀】，但只要对方还有一点对异常者的戒备，就不可能留下证据。”
纸女皱了皱眉：
“单一的样本说明不了什么，或许他对自身的特性和实力有足够的自信。
就像现在，即便有59起案件，我们和伊甸园也依然寻找不到对方的蛛丝马迹。
而且你认为的行为逻辑是什么？如果真的有这种东西，那至少死者要有相同的共性。”
侦探沉默少许，接着在虚空罗列出了59其卷宗：
“抛开琼斯这个唯一异常者和阿勒斯加的奥利弗，我们再看看这57起案件吧：
其中23个受害者信仰各式宗教，但死前似乎都对自身的信仰存疑；
17个受害者死前一段时间正值人生低谷，而后疑似摆脱或加深了这种精神状态；
9个受害者沉迷于各自的兴趣爱好，但最后一段时间似乎表现出疏远；
剩下的8人和奥利弗一样没有明显表现，但精神状态也出现了或多或少的异常。
但有趣的是，其中6个受害者在死前曾试图了解某种宗教或信仰。”
“所以呢，你想说明死者前后的反差不是特性所致，而是刻意诱导？
如果你想讨论宗教之类的信仰动机，那我们之前已经讨论过了。
奥利弗、琼斯和约瑟夫那个基督教的女儿都只是巧合，这半数不到的样本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侦探摇了摇头：
“我想说明的不是这些，而是频率。”
“频率？对方频繁进行这种活动，是典型的反人|类人格。
如果你想以此为突破口，很遗憾也找不到什么线索。”
说实话，纸女现在的耐心已经被消磨了很多。
重新探讨一遍案情，基本等同于她要和侦探将之前和纣王分析过的大量重复出现过的东西再度讨论一遍。
尽管在梦境里花不了多少现实时间，但探案不是她的专长，她甚至觉得对方的能力就是个随机出现的模因污染。
与其在这浪费时间，她更乐意折腾那些研究项目。
顺带根据五神世界的特性研究一下，看能不能帮本体现场搓出一些蓝星科技的变种技术。
正当她走神时，又听侦探反驳道：
“我说的不是作案频率，而是宗教在案件中出现的频率。”
纸女皱了皱眉，她已经阐述过这个问题。
但侦探抢在她开口前继续说道：
“这个频率，或许代表的不是动机，而是杀人的优先级，或者说难易程度。
这代表我们要推翻涂鸦数量和得手难度的前提。”
说着她看了眼墨纣，生怕对方动怒。
毕竟这个猜想是他提出来的。
却见墨纣摆了摆手：
“尽管说就是，没有人不会犯错，也没有事从一开始就完美。”
侦探松了口气：
“如纸女所说，样本量说明不了什么。
所以在这种样本下，这些寥寥无几的三个涂鸦共同出现的情况也说明不了什么，只是一种大胆的假设而已。
如果杀一个普通人都需要同时出现三种涂鸦才能得手，那对方的失败概率应该很大，没道理不留下一点痕迹。
但宗教不同，加上奥利弗和琼斯的死亡，这类相关案件已经有25起，已经超过了三分之一。”
纸女点了点头：
“我接受这个假设，但这能说明什么？”
只听侦探叹了口气：
“你们作为纯粹的无神论者，或许不能理解这种东西。
这些死者身上的反差，或多或少代表着人生的某种变化。
无论是工作、感情、兴趣，在宏观来看，只要是个人就会或多或少遇到这些方面的起伏，但宗教不一样。
抛开那些从小受环境影响而信仰宗教者，你们炎国本身有多少后天自发加入其中的信徒呢？
在这个大环境下，其样本反而出奇的少。”
纸女和墨纣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没有打断对方的分析：
“或许你们已经意识到了，如果没有人进行教唆或引导，普通人某天如果投身于这些信仰，几乎肯定是经历了某些大起大落。
否则一个无神论者凭什么去信仰一个花费时间和精力甚至是金钱的东西？
他们或寻求某种慰藉，或选择逃避现实，又或者大彻大悟，抑或是从中牟利。
上层将它视作工具，凡人则将其看作甘霖，我就是如此。
一个人如果想脱离宗教或进一步拥抱它，也只是一念之间。”
到了这个地步，墨纣终于开口了：
“所以你认为对方发动能力的前提，或许是对某种事物认知的动摇？
而有信仰者并不全部虔诚，虔诚者在某种情况下也并不坚定。
信徒作为广义上的少数存在，反而很可能包含了其他受害者的共性，显得更加方便下手？”
随即他一边现场翻看着侦探对琼斯这个成员有限的认知，一边说道：
“身为炎国人，即便已经查看过不少信徒的记忆，对这类东西的敏感度也很低，你的推断不乏有几分道理。
但就我所知，你对琼斯的了解很有限，针对这个单一的个体样本，你又如何从他身上佐证这个推测呢？”
侦探的眼神有几分悲凉：
“我自己本身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你只用几句简单的威胁，就让我背离了信仰。”
墨纣了然：
“很有价值的推测，但缺少实质性的证据。”
侦探点了点头，对此她没有办法反驳，这种事情除了虚空推断，本身也找不到常理内的逻辑。
纸女突然在一旁补充道：
“这也只是对方下手的特点，如果要细究特性发动的原理，我们必须要有更多样本，但时间并不允许。”
墨纣笑了笑：
“很简单，如果假定情绪和认知的动摇是一种硬性条件，那去刺激刺激约瑟夫不就好了。
饵料不上钩，或许只是打窝没有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