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这样，就是实打实的干预。”
女人眼眸垂了下来，虽然站在那里，但整个人忽然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直视曹睿的眼睛，
“我知道是干预，所以这究竟有什么影响。”
曹睿大声的喊了出来，这种感觉太让人不安了。
“就是，就是，需要将干预降到最低，或者是付出同样的代价。。。”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小，曹睿几乎要竖起耳朵才能听清女人所说的最后几个字。
“干预降到最低，同样的代价。。。。”
曹睿不自觉的重复起了这句话，脑子忽然变得有些混沌，想要去参透这其中的含义，但混沌的脑子又像是触发了某种保障机制，阻断了曹睿继续思考的步伐。
但曹睿还是想明白了。
这一切并非是想不到，而是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曹睿猛然抬头，看向了女人。
女人有些颓然的别过脸庞，看向了一旁的汉克，整个脸上挂满了愧疚和不忍。
曹睿意识到大事不妙，猛然想要起身，但在自己发力的那一瞬间，却发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不能动弹。
就如同刚刚停留在自己身边的碎石一样，曹睿现在也如同一块女人身边的碎石，无法掀起任何波澜。
“你要干什么，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最小干预了！”
曹睿看着缓缓弯下腰的女人大声喊道，原本趁着衣服领口能略微看见的春光乍现，在曹睿的眼中也变成了灾难降临前的安抚和慰藉。
但这一切都还没有结束，弯下腰的女人伸出了修长的手指，像是捏着一只甲壳虫一样的轻轻的捏起了一颗停滞在半空中的子弹，缓缓地举到了自己的面前。
“曹睿，最小的干预不是原本死亡的你，忽然好好的，毫发无损的继续行动，这不是干预，这是作弊。”
“不，这就是干预，你只是让我躲开了子弹，我努力一下也可以做到的，”
曹睿挣扎着大声喊道，但是手脚依旧如同千斤巨石一样压在自己身上，无法动弹分毫。
“对，你说的没错，我现在做的就是帮你轻轻的转动身体，避开那几发射向你的子弹。”女人举着子弹，绕过曹睿，向着身后stars小队众人走去。
“但是你躲开的子弹，则会直接飞向你的队友，那他们会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曹睿呆愣在原地，他刚刚还在庆幸自己的蜕变，庆幸原来神明还是眷顾他的，但这一刻他却真的如坠冰窟一般，根本不敢去想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女人举着子弹，绕过曹睿，来到了依靠墙壁站着的吉尔面前。
此时吉尔面容坚毅又愤怒的看向了爱德华，微微张开的嘴巴无疑是打算质问爱德华为何要做出如此莽撞的行为。
微微抬起的右臂和手枪，让曹睿有理由相信下一秒吉尔会为了自己开枪瞄准爱德华。
但至于会不会开枪，曹睿则说不准。
不管吉尔会不会开枪，曹睿都相信吉尔会做出更适合她自己的抉择。
但女人根本没有在意吉尔的神情和动作，轻轻的举着子弹，抵在了吉尔的眉梢。
一个吉尔模样的女人正在端详着无法动弹的吉尔，手中拿着能让吉尔命丧当场的子弹，周遭一群人都还停留在曹睿被推出去的满脸经验当中。
这场面只让曹睿感到一阵又一阵的不寒而栗。
“不，不要！”曹睿声嘶力竭的大声喊道。
“汉克是趴在地上的，最多也只会射中腿部，不会要任何一个人性命的！”
“但他那一瞬间确实是可以要你的性命，不是吗？”
女人回眸望向曹睿，但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
曹睿看着女人拿子弹比划的方向，对于吉尔而言是必死无疑的，决不允许发生这种事情的曹睿，现在能做到的也只是在紧急关头开口反驳。
也许是之前在科普和医学杂志上看到的奇闻轶事给他了一些思路，他很快地找到了切入点。
“那不一样！”曹睿研究大声的喊着“就算射中我的脑袋，只要角度合适，子弹也有可能不会击中我的大小脑和脑干，很有可能会从缝隙穿出去，所以我就算中弹也不会死的！”
女人看着曹睿，呆愣了两秒，然后认可一般的点了点头。
“对，的确有这种可能。那我就站远一些，让子弹和吉尔的命运自行决定好了。”
女人说罢，脚步便沉重的往后退去，直至站到了距离吉尔有4、5米远的距离。
而后女人闭上了眼睛，将子弹的末端抵在了自己的眉梢之间。
“不，不要！”曹睿大声的喊道，此时他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无能为力了，但是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哪怕现在只能用语言当做武器，他也要尽可能不让女人做出的事情。
“求求你了，不要这么做！”
曹睿几次想挥动自己的手臂，迈开自己的脚步，但都于事无补，徒劳无功，最开始的愤怒，反抗，渐渐地变成了哀求。
但女人听着，却没有任何动静，依旧闭上眼睛，然后在调整着子弹瞄准的角度。
“等等，等等，为什么非要是吉尔！也可以是汉克，可以是威廉，还可以是别人不是吗？为什么非要是吉尔！”
曹睿的声音中已经不自觉的带着些许哭腔，屈辱，不忍，以及自己造成这一切的悔恨此时混杂成为了痛苦和乞求，化作了眼泪和鼻涕，铺满了曹睿的五官。
在曹睿一声声的带着哭腔的哀求中，女人最终还是睁开了眼睛，看向了曹睿。
“你说的对，最小的干预为什么非得是吉尔，她是无辜的，不是吗？为什么非要平白无故受到这样的灾难。”
女人的语气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感情，但她睁开眼的那一刻，曹睿知道这已经是对自己乞求的最大怜悯了。
“可是，如果不是吉尔，那你想要是谁？”
“汉克，暴君！”
曹睿不假思索的将自己决定的目标给说了出来。
女人听到这两个名字，先是一惊，随后又有些无语和无奈的笑了笑。
“汉克是开枪的人，到底是怎样，才能将子弹射进自己的脑袋里？”女人扫视了一圈，继续开口说道。“又要以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击中自己身后的暴君？”
“那。那汉克的队友？对，汉克肯定不是只身一人来的。他的队友也行。”
“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女人眼看曹睿还在挣扎，只能默默地低声开口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