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鹏被长剑抵住咽喉却毫无惧色,反倒桀骜地勾起嘴角:“好快的剑!”
他突然发力,猛地旋身,长剑出鞘,直取汪瑾轩面门,“丁某也是快剑手,不如就在这儿分个高下!”
汪瑾轩眼神一凛,手中长剑迅速回防。
两剑相交,“叮”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
丁鹏借着反震之力向后跃起,一脚踹翻身旁的桌子,酒水菜肴飞溅而出。
他大笑一声,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酒楼的桌椅之间,长剑骤然化作点点寒星,正是那闻名江湖的“天外流星”剑法。
“来得好!”汪瑾轩沉喝一声,脚步错动,施展出精妙的剑招。
他的剑势刚猛中带着几分灵巧,却见丁鹏的剑如流星坠地,瞬息万变,每一剑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剑刃带起的破空声让周围空气都发出刺耳的尖啸。
周围的桌椅在剑气的余波下纷纷炸裂,木屑横飞,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绞碎。
邀月抱臂立于一旁,周身雪松香凝成冷雾。
她银眸微眯,静静注视着缠斗的两人——汪瑾轩剑走游龙,将内力化作绵密剑网,试图抵御那铺天盖地的流星剑雨;丁鹏的剑招却愈发癫狂,剑影漫天,似要将整个酒楼都笼罩在这浩瀚的星陨之下。
当丁鹏一剑如流星划破夜空般刺向汪瑾轩咽喉时,她指尖微动,却见汪瑾轩侧身旋剑,剑锋精准架住对方攻势,火星溅在他玄色衣襟上,烧出零星焦痕。
酒楼内剑气纵横,地面被内力震出一道道裂痕,酒坛纷纷爆裂。
剑光与剑气绞作一团,汪瑾轩剑走偏锋挑开丁鹏刺向肩颈的剑,丁鹏旋身错步,长剑划出半轮寒月直逼他下盘。
就在两人招式胶着、酒楼梁柱轰然倒塌之际,楼下突然传来甲胄碰撞的声响,数十道沉重脚步声如催命鼓点,沿着楼梯层层逼近。
丁鹏虚晃一剑后猛地后撤,目光扫过被烟尘笼罩的楼梯口,只见玄色飞鱼服在阴影中若隐若现,西厂特有的令牌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打不过叫帮手?”他斜睨汪瑾轩,剑尖挑起一片木屑,话语里满是嘲讽。
汪瑾轩剑指依旧沉稳,剑身上还淌着方才交锋时迸溅的酒液:“胜负未分,继续!”
话音未落,楼下已传来番子们列阵包围的呼喝,铁网与锁链摩擦声刺耳至极。
丁鹏突然仰头大笑,收剑入鞘的动作行云流水:“不打了。你们人多欺负人少。”
他足尖点地,身形如夜枭般掠向破损的窗棂,衣袂在穿堂风中猎猎作响。
然而刚腾空而起,一道雪色残影骤然缠住他脚踝——邀月不知何时已欺身上前,素手如铁钳扣住他脉门,雪松香裹挟着内力将他狠狠拽回。
“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邀月银发飞扬,指尖泛起幽蓝真气,将丁鹏整个人重重掼在碎裂的酒桌上。
西厂番子们趁机破门而入,寒光闪烁的绣春刀瞬间将三人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一人直接拔刀现在汪瑾轩前面喊道:“保护少爷,少夫人。”
“滚犊子!”汪瑾轩面色一沉,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将那为首的千户拍在一旁。
那千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打得侧飞出去,撞在破碎的酒柜上,发出一阵闷响。
“所有人退下。”汪瑾轩环视四周,眼神冰冷如霜,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少爷,这人武功不低,万一您受了伤,谷公公可是会扒了我的皮。”那千户挣扎着从酒柜的残骸中爬起,脸上满是担忧,仍试图劝说。
“退下,我不想说第二遍。”汪瑾轩的声音愈发冷冽,周身的气势压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是……”那千户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只得一挥手,带着一众西厂番子缓缓退去。
他们收起绣春刀,鱼贯而出,脚步却依旧沉稳,显示着作为西厂精锐的素养。
随着他们的离去,酒楼里原本紧张压抑的氛围稍稍缓和,只留下一片狼藉。
“阉狗!”丁鹏被按在碎木狼藉中,头发凌乱地垂落额前,眼中燃着熊熊怒火。
他本就因无端被卷入这场闹剧窝火——好端端在酒楼喝酒,先是被汪瑾轩与邀月的亲昵举动“喂狗粮”,满心不爽,接着又被邀月毫不留情地从半空拍落,摔得七荤八素。
此刻见西厂番子对汪瑾轩俯首帖耳,认定对方定要仗势欺人,索性破口大骂,“有本事别靠阉党撑腰,咱们再痛痛快快打一场!”
他猛地发力,试图挣脱邀月的钳制,却因先前激战耗尽体力,只能徒劳地挣扎。
汪瑾轩微微眯起双眼,眼底寒芒一闪而过,周身气息陡然变得冰冷刺骨。
他缓步走到丁鹏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声音低沉而又透着森然的杀意:“你知不知道,没有任何人敢喊我阉狗?”
丁鹏被邀月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却依旧梗着脖子,眼中满是挑衅:“那又怎样,你不过是靠着西厂那群阉货狐假虎威罢了!”
汪瑾轩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弯下腰,凑近丁鹏的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要不然我让你尝尝当阉狗的滋味?”
他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邀月微微皱眉,看了一眼汪瑾轩,银牙轻咬下唇,却并未出声阻止。
丁鹏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又被愤怒和不甘所取代:“你不要过来啊!”
丁鹏听着汪瑾轩那突然转变的话语,脸上的表情还僵在方才的挑衅上,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哈哈。有胆识,在下汪瑾轩,不知兄台高姓大名。”汪瑾轩脸上笑意盈盈,仿佛刚刚威胁要阉了丁鹏的人不是他。
“汪瑾轩。。。索命公子汪瑾轩?在下丁鹏。”丁鹏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江湖中索命公子的名号他自然是听过的,手段狠辣,杀人如麻,没想到眼前这人就是。
“索命公子。。。”邀月轻声重复,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就在丁鹏还在思索着该如何应对这复杂局面时,汪瑾轩脸色陡然一变,大声喝道:“来人,把他裤子给老子扒了,老子阉了他。”
话音刚落,刚刚退下的几个西厂番子又迅速冲了进来,如狼似虎地扑向丁鹏。
丁鹏瞪大了眼睛,心中暗骂汪瑾轩反复无常,拼了命地挣扎起来,嘴里还叫着:“你这人怎么如此言而无信,说好了不杀我!”
“不杀你,老子想阉了你!”汪瑾轩冷冷一笑,眼神中满是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