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机？
方勇的电话从来不关机。
手机没电了？
桔子有点担心。
算了下时差，这时候，家里应该是早上，往家里座机拨了个电话。
没人接。
那应该是上班去了。
孩子们也上学去了。
还是担心。
“砰砰砰。”响起敲门声。
小雪喊，“桔子姐姐，收拾好了吗？”
桔子站起来，往门边走，找出方勇的号码，又拨了一遍，
“嘟，嘟……”
通了。
桔子打开门，“老公，干嘛呢？”
“想我的小桔子。”他说。
还是没一句正经话。
知道他没事，桔子就放心了。
小雪和赵奇都在外头等着，桔子也顾不上多说，留下句，”待会儿再聊。”就把电话挂了。
“妹妹……”方勇还想说两句，电话挂断了，他把手机揣兜里，提着行李包，抱着女儿，走出机场。
外面霓虹闪烁，比星星还亮，楼都是圆形的，尖顶，和家里的风景一点都不一样。
往常田田最爱看热闹，这次却顾不得看，搂着她爸脖子，奶声奶气说：“爸爸，我好想妈妈。”
“去找她。”方勇刚站路边，一辆汽车，停在他面前……
……
宴会厅布置得分外豪华，来的人不少，有华夏人，也有不少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
男的大部分西装革履，还有穿燕尾服的。
女人的礼服，就五花八门了，露背的，露事业线的，一个比一个开放。
桔子她们一进门，楚云生就迎过来了。
手里拿着红酒，穿着酒红色的燕尾服，绅士得很。
他指了下右边，”她们都在那边，我带你们去。今天来的那些外国朋友，都是服装圈儿的，有些是服装销售商，认识一下，很有用。”
这些都是人脉，以后用得上。
宋远接话，“请楚先生引荐引荐。”
“可以。”楚云生说。
走了没几步，瞧见沙发上坐着一群熟人，许雅，刘安，谢雅莹，都是陆老师的学生。
“许雅。”小雪小跑过去，和大家打招呼，“刘学长，谢学姐……”
赵奇也过去叙旧了。
沙发上，坐着个小男孩儿，三四岁的样子，穿着身酒红色小燕尾服。
黑头发，蓝眼睛，白皮肤。
精致得像个假娃娃。
旁边有位金发碧眼的美女，拿牙签，叉了块苹果，递给他。
这美女，桔子有点印象，好像是楚云生的女朋友，叫……朱莉。
“莉莉。”楚云生招手。
朱莉抬头，看眼桔子，微笑，站起身，走过来，“楚，你不用介绍，我记得她的名字……田桔子。?I like eating oranges?（我喜欢吃桔子）”
她张开手臂。
桔子和她拥抱一下，笑着说：“我也记得朱莉小姐。几年不见，莉莉小姐更漂亮了。”
“thank you, you're pretty.（你也很漂亮。）”朱莉往她身后看一眼，问她，“你自己来的？”
桔子说：“还有几个朋友。”
“no。”朱莉问，“你老公没来吗？”
桔子有点没反应过来，“找我老公有事吗？”
朱莉摇头，眼里闪过欣赏，还有点花痴，像小粉丝谈起偶像，“he is lush（他很迷人）我想再见他一……”
“咳！”楚云生咳嗽一声，低声说：“I am jealous（我吃醋了）。“
“oh，sorry。”朱莉挽住他手臂，冲他脸上亲一口，“I love you。”
国外比较开放，搂搂抱抱亲一口像打招呼一样平常，没人在意。
楚云生在她耳边低语两句，然后，对桔子说：“别在意，莉莉没别的意思。”
“不会。”桔子看眼小男孩，“你儿子？”
小男孩儿捏着牙签，走过来，仰着脸，眨眨大眼睛。
蓝色的眼珠特别漂亮。
“我儿子，楚凌骁。”楚云生低头，介绍桔子，“这位是田阿姨。”
“田阿姨。”楚凌骁的华夏话说得很标准，声音清亮，奶呼呼的，一听就是小孩子的声音。
小孩子的声音分不出男女。
桔子听见这声音，就想起自己的大胖闺女了，蹲下，笑着问他，“几岁啦？”
“三岁半。”楚凌骁说完，抬头看朱莉，“妈妈，我想上洗手间。”
朱莉带他去洗手间了。
楚云生说：“坐下聊。”
赵奇，小雪，都坐着和大家聊天。
宋远端着酒杯，去和那些外国客户客套了。
“桔子姐姐，坐这儿。”小雪拍拍旁边的沙发。
托着托盘的服务员过来，问需不需要饮料。
桔子从托盘上拿了杯果汁，坐下，和大家打招呼，
“许雅，学长，学姐，好久不见……”
宴会是自助式，吃的自取，也有舞池，舒缓的音乐响起，几位金发碧眼的外国老板，已经带着舞伴去跳舞了。
有些没有带舞伴，很绅士地请漂亮的女士跳舞。
桔子靠在沙发，嘴角带笑，偶尔喝口果汁，优雅大方的气质，从骨子里散发出来。
很迷人。
也很引人注意。
有位外国人走过来，弯腰，伸手，用外语说：“能请你跳支舞吗？”
桔子没打算跳舞，再说，万一被她们家老板知道，醋坛子肯定翻。
微笑拒绝，“对不起，我不会跳。”
外国人也不勉强，去请别人了。
“桔子，你第二个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许雅问。
许雅离开工作室的时候，桔子怀孕几个月了，她知道桔子又怀了一个。
桔子说：“女儿，四岁了……”
“妈妈，我饿了。”孩子的声音传进耳朵。
桔子本能地转头，顺着声音去找。
见朱莉牵着楚凌骁的小手，正往这边来。
孩子一说饿了，朱莉就转身，带他去拿吃的了。
桔子又想起她们家大胖闺女，不知道孩子哭没哭。
方勇那家伙就不是好人，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只能信一半，他说孩子没哭，也不知道真假。
“妈妈……”又有孩子喊，软软的，奶声奶气的，太像她闺女了。
桔子往小凌骁那边看一眼，小家伙正端着蛋糕，拿着小叉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吃。
看样子也没出声。
桔子以为听错了，收回目光，忽然瞥见人群里，一个粉红色的小煤气罐。
粉红色影子一闪，就被那些大长腿挡得看不见了。
太想孩子，眼花了？
桔子站起来，想去找找，几双大长腿走过去，露出田田的小身影。
小家伙穿着身粉红色运动服，梳着小马尾，小燕子似的飞奔过来，
“妈妈……”
真是田田！
桔子把果汁放下，快步迎过去，抱起她。
小身子抱在怀里，香香软软的，跟做梦似的，
“你怎么来了？”
“妈妈，我好想你。”田田把她脖子一搂，声调里带着哭腔。
“妈妈也想你。”桔子心疼得厉害，顾不得问别的，拍拍她背，哄她。
头顶有个声音问，“小桔子，想不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