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底是只小羊，浑身的皮毛白生生的上面的浮毛还有些卷曲，粉粉嫩嫩的鼻尖嗅着身边的青草，看到有人来也不害怕耳朵动了动嚼着嘴里的食物，嘴边沾着浅浅的青草汁。
壮壮探头看了一眼想跳下去，被霍缺拦下叫到后面去，它下去肯定会把这小羊直接咬死。
他撸起袖子跳到坑底一看腿摔断了怪不得不怕人，原来是动不了了，岁数不大拿回去烤全羊倒是很嫩。
霍缺抱着小羊上来壮壮跟在他身边扒着他的腿伸着脖子够小羊。
“去去去，这可不是给你吃的。”
元满走过来摸摸壮壮的头凑过去看小小的一团，它缩在霍缺的怀里完全看不出紧张害怕的感觉，它甚至叼着霍缺胸口的一块布料嚼着，他看着可爱的小生灵上手在头上摸了一把，软毛扫过手心搔的心口也软乎乎的。
“先下山吧，看起来要下雨了。”霍缺看了眼天空，山那边已经有乌云飘过来了，夏天的雨来势汹汹下不长时间但是总能淋一身，山风一吹也会着凉。
壮壮在前面开路元满跟着快步走下去到半山腰的时候天空传来一声巨响，顷刻间天地被雨幕笼罩起来，狂风大作吹着雨点砸在身上有点疼，他对路线不熟悉又被雨打的睁不开眼睛，走三步便要摔一跤，壮壮挺直身子在前方不远处等他跟上来。
骑马磨破的伤口沾了水比方才还要疼，他咬着牙跟上壮壮，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啃泥，膝盖被地上的石子划破流下鲜血来，挣扎半天才撑着起身，霍缺的身影隐隐约约在不远处出现他抹了一把脸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霍缺看到元满趴在地上心口揪了一下他加快脚步走过去却看到他已经起身，雨天泥泞路滑摔一跤可不是闹着玩的，他经过刚才元满摔得地方果不其然在那处看到了残留的血迹，心下懊恼不应该带他来的，一个少爷哪里走得了这种路。
着急间总算是追上了元满，他把羊塞到元满怀里蹲下身一言不发便抱起他往前走，突然的腾空吓了他一跳伸出一只胳膊圈住他的脖子，雨势见小眼前总算能看清他拍着霍缺的肩膀大声喊。
“放我下去，我能自己走！”
霍缺没有说话看了一眼他的膝盖，血丝已经染红了小腿上的裤子看起来有些瘆人，不知道现在伤口疼成什么样子。
元满得不到回应腿又疼的不能动干脆安安静静待在他怀里，他不合时宜地想，这也许是他们最近的一次距离了，温热的胸膛靠在他的手臂上两人体温相融被大雨淋湿的身体都没有刚才冰冷。
到家之后雨已经完全停下，阳光洒在路上折射出的光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霍缺把元满放在地上掏出钥匙开门。
“感觉怎么样？”
元满摇摇头：“不要紧。”事实上那尖利的石头在他皮肉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他还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在缓慢流下来。
霍缺又故技重施抱着他直接进了里屋。
不大的屋子倒是收拾的很干净，软乎乎的被褥铺在炕上看起来清洁又板正。
元满抵着他的胸口：“不行，会把被褥弄脏。”
霍缺不由分说地把他放下拿了毛巾盖在他头上：“没事，你先擦擦头发不要着凉了。”
他蹲下身掀起元满的裤腿，看到伤口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想到伤口会严重没想到这么严重，这么深他是怎么忍着走了那一段路的？
“裤子要脱掉。”
元满点点头，已经沾了血也洗不干净，剪掉肯定不行待会儿回家总不能光腿。
他挣扎着要起身自己脱被霍缺挡住：“你躺下我帮你脱，这条腿现在最好不要动。”
元满怎么好意思这样太害羞了，但是他已经被霍缺推倒在炕上，只能两眼一闭任由他动作。
霍缺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腰带拎着裤腰慢慢退下来，到大腿的时候还扯到了骑马磨出的口子元满没忍住发出“嘶”的一声。
“怎么了？”
元满一只手臂横在眼睛上闷闷地说：“骑马来的时候好像磨破皮了。”他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有些矫情。
霍缺把裤子脱下后放在一边的木盆里：“你先把上衣换了穿我的。”然后出门打来温水帮他擦洗伤口。
元满后知后觉自己的下半身已经完全裸露在人家的面前，臊得满脸通红赶紧脱下外衣盖在腿上，又拿起手边绵软的亵衣穿在身上，清香的皂角味，他在心里偷偷地想。
“忍着点会疼。”霍缺先清除了他伤口处的污迹又轻轻擦了小腿上的血，拿出金疮药跟他说，“有点疼但是效果不错，明天就不这么红肿了。”
元满点点头，药粉洒在伤口处他被激得差点叫出声来，他赶紧咬住自己得嘴唇堵住痛呼，这还真不是一般的疼啊！那种细细密密的疼像有无数根针轮流戳刺一样。
霍缺抬头看了他一眼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他愣是一声都没有叫出来，看到这样的元满他觉得自己从前对他真是偏见太多了，他迅速拿起布条缠在伤口处轻轻固定后站起身。
“腿分开一点我看看这里的伤口。”他伸出手按在元满的下嘴唇把已经咬出痕迹的皮肉解救出来，再用点力肯定就要流血了。
元满沙哑着嗓子：“我自己来吧。”这处还是太私密他有些不好意思。
“刚才都看完了现在不好意思什么？”霍缺轻轻掰开他的大腿，一片红痕闯入眼帘，在雪白的大腿上看起来格外碍眼，上面的皮被磨起来刚才在湿裤子的覆盖下已经有些发白，“先要把这些皮处理掉，你忍忍。”他拿出一把新剪刀在开水里烫了一会儿轻轻剪掉这些皮，眼看他又要咬自己的嘴唇，霍缺拿起一旁的新毛巾递在他嘴边。
元满愣了一下接过衔在嘴里。
两边伤口处理好帮元满穿上裤子他才开始收拾自己，也不管元满在场大剌剌地站在他面前开始换衣服。
坚实的肩背，精瘦的腰身，还有结实的臀部，见他弯腰要脱裤子元满赶紧闭着眼低头他不敢再看，要是一会儿流鼻血就太难看了。
霍缺穿好衣服看他这样低低笑了一声：“都是大男人有什么不能看的，刚才看了你的你现在应该大胆地看回来。”
元满羞地满脸通红，伶牙俐齿的嘴此时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霍缺不再逗他：“躺到干处睡一会儿吧。”他端起木盆走到门口，“挺有分量的。”
走了半晌元满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还没褪下的红脸比刚才还要烫，他长这么大再也没有被人看过裸体今天这次却被看的这么彻底，就这样的还想着追人家这怎么行呢？！
他拉开被子捂在自己的脸上，清香带着阳光的味道扑面而来，他总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但不知道在哪里闻过，想着想着就这样睡着了。
霍缺给两人洗好衣服摊开晾在院子里的绳上，阳光很热一会儿这些衣服就能干，他转到牛圈给黄牛和元满的马添了些草料和水，还好临走前把马牵到这里来了不然肯定得浇个透湿。
他看了眼太阳，时间不早了，元满要是想在天黑之前赶回家的话现在就该走了，可是他的腿那三处伤口哪个都不是能骑马回家的样子。
他推开房门想着跟元满商量一下今晚别回去了，却听见悠长的呼吸声，他已经睡着了。
霍缺走上前去掀开他捂在口鼻上的被子，白皙的脸捂得粉粉嫩嫩看起来像是路边偶然得见的荔枝，稍稍一按恐怕就能溢出水来，高挺的鼻梁，形状姣好的嘴唇每一处看起来都是女娲的用心之作。
他鬼使神差地想到刚才触碰他嘴唇的那个触觉，软乎乎的肉感十足，又很有弹性大约也是荔枝的口感。
壮壮在院里狂吠起来拉回了霍缺的神智，他晃了晃脑袋赶紧走出去制止壮壮，怕它把元满吵醒了，是的，他有私心，他希望元满今晚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