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敛话音未落，就狠狠吻住了肖初玉。
肖初玉搂着谢敛的脖子，眼角渗出湿意，尽情敞开自己，完全配合着谢敛。
天地间，落下一片黑色。
肖初玉被吻得窒息，脑海中昏昏沉沉，等再清醒过来时，身下已经多了柔软的床铺，散发着袅袅淡烟的香炉就那样烧在了床头。
帷幕放下。
天地间一片摇晃。
肖初玉眼角又渗出了泪水，巨大的欢愉和痛楚一起在他脑仁里炸开，恍惚间，他仿佛突然看到了曾经光影斑驳中的鳞片。
一簇簇生长在龙敛眼角、每次吻他都会发红的金边黑麟。
“哥哥，哥哥......”
还是龙敛？
肖初玉最后甚至有些分不清了，无形的潮水将他淹没，他彻底沉沦。
谢敛虔诚无比地吻落肖初玉眼角的泪水，一点点舔舐，吞咽殆尽......
阿玉，阿玉。
他的阿玉......
谢敛控制不住浑身疯狂焚烧着的爱欲和惶恐，滔天的情绪几乎要将他的心脏撑破，在他的血管里爆裂鼓动， 漆黑的眸底沁出血色竖瞳的光影，又倏然消失， 耳后眼角一簇簇龙鳞形状如光环闪现，隐约浮动。
就连某处，也越发壮大了起来。
香炉，逐渐燃尽了......
**
肖初玉已经分不清天黑天亮了，他再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腰好酸，嗓子好疼，但是屁股一点也不痛。
“阿玉醒了...”谢敛温柔沙哑的声音从肖初玉耳畔响起，肖初玉转过头，看到了正无比温柔又带着深不见底的欲望看着他的谢敛。
肖初玉耳朵顿时烫了起来，想到之前的疯狂，和他被谢敛诱导说出的某些话，简直让他想钻进被子里去。
可他根本动不了，浑身都被钳制在了谢敛滚烫的怀里。
“阿玉饿不饿，我去让小二送点餐食过来好不好？”谢敛在肖初玉额头上落下一吻，缠绵又温柔。
肖初玉干脆也“破罐子破摔”，脑袋一歪，枕着谢敛的胳膊靠到了谢敛的胸膛上，抓住了谢敛的胳膊。
他倒是想抓住谢敛的衣服的，可谢敛什么都没穿。
“不饿，不想吃，嗓子痛。”
“嗓子痛？”谢敛脑海里闪过什么画面，心脏再次鼓动火热起来，暗暗高兴，又有些自责，
“我给阿玉揉揉好不好？”
谢敛将灵气绕在指尖，轻轻按在肖初玉喉咙处。
肖初玉的喉咙不一会儿果然好多了。
他摸摸肚子。
“饿了。”
“那我去叫些吃食上来。”谢敛笑着亲了亲肖初玉的脸颊，“阿玉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哥哥。”肖初玉却突然拉住了谢敛的手，“哥哥。”
“怎么了？”
“哥哥，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吧？”
“当然，就算.......就算有一天阿玉不要我了，我也会黏在阿玉身后。”谢敛声音陡然哑了下来，但又浅浅一笑。
“阿玉不会不要我的，对吗？”
现在彻底说开了，他也终于意识到阿玉对他的爱有多少，谢敛心底的那些不安和潜意识里的惶恐消散了大半。
肖初玉过分漂亮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谢敛，他伸出了手，搂住了谢敛的脖子。
“哥哥，如果成神了，是不是过去的记忆都会回来。”
“我不知道，但是应该是的。”
“那我们还成神吗？”肖初玉其实不想要回来那些记忆，但记忆真的回来了，他也不会让它影响到两人的感情。
他也相信相信谢敛。
就算龙敛真的想杀他，但今生今世会一次次为他付出性命的哥哥不可能会伤害他，何况......
他也觉得，曾经一定有误会。
就当他是恋爱脑好了。
其实仔细回想那一瞬间的记忆，除了痛苦，还有完全没有消减的爱。
就因为过于浓烈的爱和痛楚夹杂在一起，所以第一次接收那样记忆的他，才会完全支撑不住，心境差点崩溃。
可如今细想起来......
曾经的玉勿就算被掏了心脏，也是爱龙敛的。
所以两人之间一定有误会！
就算真的没有。
玉勿也还是爱着龙敛，也还是没有恨龙敛。
“也许我成不了神了。”谢敛温柔地看着肖初玉，突然道，“我不能瞒着阿玉，晋阶大罗金仙的雷劫我已经遭受不住，天道摆明了置我于死地，我靠着阿玉烹饪的仙食还能撑住，但晋阶半神的雷劫只会比这更恐怖......”
“我还可以制作更好的仙食的！”肖初玉急忙道。
谢敛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我当然相信阿玉可以，阿玉护着我晋阶到半神应该没有问题，但想升到神界，雷劫的危险程度可就不止是翻几倍的问题了，我想，天道还会出其他招，甚至可能每晋阶一个小境界，都会有无尽的雷劫......”
“它怎么能这样！！！”
“也不能完全怪天道，毕竟我破了天道的大忌，更生生破了天道六界的法则，让天道差点崩溃，这是天罚。”
谢敛轻轻抚摸肖初玉的脸。
“我之前一直不敢和阿玉细说，也是怕露馅记忆相关的事情。”
“可是哥哥你现在也没有完全恢复记忆啊？！”
“没有，但是阿玉被我伤害后的记忆，我都有。”谢敛心口突然袭来密密麻麻的针扎般的疼痛，但谢敛却甘之如饴。
他就该受这样的疼痛。
再多些才好。
现在的生活已经美好到让他不敢置信了。
他有阿玉，阿玉还接受他的一切......
就算每天让他被凌迟一次，他也是笑着的。
谢敛忍不住亲了亲肖初玉的唇瓣，继续道：“而天道一旦崩溃，无数个大世界小世界也将乱成一团，无数生灵将毁灭，所以天道这么恨我，也很正常。”
以前他恨天道，恨自己，所以他很多时候......其实一直在捂着耳朵和眼睛。
可现在阿玉完全接受了他，他拥有了不可置信的一切，他也愿意坦然面对曾经的过错和恩怨。
“不过天道的确也夹杂了私念。”
因为他虽然破了规则，但也不绝对不希望六界和大大小小的三千世界崩溃，不然阿玉的魂息就算找回来了也无法蕴养，所以他炼化了无相和魔龙两道，强入了轮回后，就立刻将将所有无相魔龙体内下了禁制，减弱了存在，而且限制了他们的行为。
天道很快也生出新的法则，三千大世界三千小世界也稳住未崩，而由此产生的罪孽，他当时也一并承下。
否则他也不需要再熬百万年才能见到阿玉了。
可天道还是不愿罢休。
“应当是天道和神界里有人就是不希望我成神。”谢敛声音不紧不慢，“不过也没关系，我不成神也没什么，这样能和阿玉在一起，就已足够。”
肖初玉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那我也不要成神了！”
“当然不可！”谢敛立刻道，“阿玉绝对要成神，成神可以拥有更久的寿命，和更自由强大的灵魂，阿玉绝对不能放弃成神，如果阿玉舍不得我，可以寻找我的转世。”
“我才不要！”肖初玉顿时鼓起了脸，很生气，又不舍：“转世就不是哥哥了。”
“其实我在说阿玉可以寻找我的转世的时候，也很不愿意，”谢敛诚实又欢喜地望着肖初玉，忍不住紧紧抱住了他，唇瓣在肖初玉脸上温柔摩挲，反复亲昵。
肖初玉被亲了满脸。
脸蛋红红的。
“那......那哥哥会觉得我还是玉勿吗？”
“阿玉不是玉勿，但玉勿是阿玉。”谢敛深情地看着肖初玉。
“什么意思？”肖初玉皱起眉头。
谢敛抱紧肖初玉，温柔地亲着他的耳朵。
没有立刻回答。
其实蕴养魂息有很多办法，他选择的是最困难的一种，但也是最完整的一种，他和阿玉就是曾经的玉勿和龙敛，而不只是简单的转世。
他找寻回了阿玉的每一缕魂息，不止是三魂七魄，如果将人的魂魄比作一棵树，那么魂息就是每一片叶子，每一根枝桠，每一颗花骨朵......
甚至是每一处树叶叶脉的特殊纹理和被虫蛀过的孔洞，都存在。
连树根上沾的泥土和泥土的重量都没有改变。
所以他和阿玉身上的记忆虽然缺了，但完全就是曾经的人！
虽然......他并不想承认他是龙敛。
他甚至在阿玉面前也一直在试图“狡辩”，让阿玉把他和龙敛分开，但实际上......
他和龙敛就是完完全全的一个人。
而其他人转世几乎就是换了个人，只剩下根本的魂魄而已，魂息缺失很多，和他与阿玉的情况并不一样。
“哥哥，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你喜欢我和我是玉勿转世有关系吗？”肖初玉语气突然有点酸酸的，他没有意识到他竟然在吃醋。
吃他自己的醋。
“阿玉，我只爱你一个。”谢敛低头吻住肖初玉的唇瓣，手指抚上肖初玉的腰间，很快就让肖初玉忘了刚刚想问什么了。
再具体的情况，谢敛等两人找回记忆再说，不然阿玉一定会多想的。
甚至......
不止是阿玉。
他也会多想。
如果阿玉真的回想起了一切，把他当龙敛......他也很烦躁，很酸。
索性就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