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过往
“你在想什么？”
莫离不轻不重地睨了一眼秘书，后者立马收敛表情，恢复严肃。
“抱歉。”
秘书滑动进度条，调到有可疑人影出没的时间点，“就是这里。”
录像中，一个黑衣人迈着从容的步伐，从走廊来到门前，取出一张浅金色的贺卡，插入门缝。
装在走廊上方的监控拍到他的帽子，能从身形判断出是个男性，且年龄不大。
赛贺卡的手戴了手套，无法提取指纹。
“在这里的时候他抬了一下头，但……”
秘书调高倍速，画面里男人走到走廊的尽头，撬开原本只能开小半的窗户。
窗外蓝天与大海一望无际，他坐上窗沿，单手扶着帽子，缓缓抬头望向监控摄像头的位置，十分准确。
仿佛在隔着镜头与某人对望一般，他眼瞳深黑，脸上除了眼睛外的地方都绑着白色的绑带。
奇怪又诡异。
末了，他双腿移到窗外，往外跃出。
“没有发现尸体，从现场的情况分析，他应该是利用了钩索之类的工具……”
看见莫离颔首，秘书关掉录像，切换出现场拍摄的照片。
窗沿上有一块被蹭掉的痕迹，相对应的地面也出现了凌乱的脚印，然而调取附近的监控，却怎么都找不到这个可疑的人影。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来到酒店，也没有人知道他通过何种方式离开。
“近半个月的监控录像已经提供给北江市的警方了，他们会仔细筛查，寻找线索。”
秘书冷静地汇报完情况，余光不由自主地往沙发上瞥。
套着宽松短袖的少年在沙发里缩成一团，抱着手柄心不在焉地游戏，脖颈的薄红一直蔓延到耳根。
有些恍惚。
“这件事你不用再跟进了，我会处理。”
莫离温和平静的声音响起，他确认了录像中南木的身份，顿了顿，吩咐道，“你最近不用过来，有事我会通知你。”
通过过往的案例来看，南木并非完全正义，不杀无辜之人。
杨秘书掺和这件事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至于寻找线索——莫离对此不抱什么期待。
他和南木出自同一个训练基地，自己的反追踪能力完美，没道理南木就会差。
“好的。”
秘书领命离开，临走没忍住又看了一眼客厅里的场景。
有点震撼，又有点意外。
莫离身边的俊男靓女一直都很多，且都是为他工作，理论上可以随便被他拿捏的人。
但秘书从来没见过他和谁亲近，也没见过他去红灯区，有一段时间，他一度以为莫离是有心无力的。
而现在看来，不管他有没有心，至少力应该是有的。
秘书轻轻地带上门离开，不发出一丝一毫多余的声音。
——
纪年想和莫离聊聊正事。
他关掉游戏，做了简单的心理建设：“我们能谈谈吗？”
“可以，过来吧。”
莫离握着主卧的门把手，温和地应下。
他视线跟随着少年平静的走进卧室，松开手推上房门。
卧室的幕墙已经调成全暗，柔和的白光从头顶洒落，照在纪年眼皮上，不刺眼也不昏暗。
莫离随意地坐在床边，双腿交叠，深红色的睡袍自然垂落，勾勒出双腿交错的轮廓。
领口微松。
温暖的沐浴露气味夹杂着淡淡的柑橘香气，以纪年的身高，恰好可以和他坐下来平视。
“……你既然来了这里，要去看看李女士吗？”
纪年喉结滚动，视线偏向一旁，望着床头柜上搁置的银色细框眼镜，只给莫离留了个余光。
其实他一开始不想说的这么直白，但刚刚的事情打乱了他的节奏，以至于让他有点，混乱。
“她还活着吗？”
莫离问。
“嗯，过得应该还算不错吧……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和你——”
一起去。
纪年话说到一半，想起刚刚的事情，突然有点卡壳。
他下意识地想到，万一莫离误会了什么，万一莫离又逗他玩，他该怎么办？
他要配合吗？还是义正词严地拒绝？
其实纪年没那么介意这种事情，他只是习惯了独自一人生活，不擅长和其他人亲密接触，或者说，他只是有点不好意思。
但莫离要是真的愿意，他想自己也不会拒绝。
“没关系，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思索中，纪年听到眼前人的回应，微微忐忑的情绪瞬间消散，转而变为了些许失望。
他没有表现出来，只平静地点了点头：
“好，需要的时候你随时可以联系我。”
“嗯。”
聊完正事，空气中陷入安静。
纪年站在原地，下意识在脑海中搜寻着话题，想要缓和气氛，但还没开口，他就听见莫离温和的询问声。
“你想留下来，和我一起睡吗？”
他顿了顿，回过神时呼吸微乱，对上莫离平静又状似认真的眼眸。
潋滟的桃花眼里镶嵌着微棕的眼眸，宛如琥珀，澄澈而温柔。
“你认真的吗？”
纪年思索了片刻，垂在身侧的手指勾住衣角，轻轻磋磨。
“你不愿意吗？”
微棕的眼眸浮上一层若有似无的笑意，纪年分不清那是玩味还是什么，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他抱着这种想法心安理得地爬上床，安安分分地窝进被窝，枕着枕头看莫离关上灯，脱鞋、掀开被子上床。
地灯自然亮起，微弱的灯光下，青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搭上睡袍的腰带，解开结扣。
映着点点光芒的桃花眼笑意盈盈，落在纪年眼里却仿佛充满了恶意。
他清楚地知道莫离只是逗他玩，但还是屏住呼吸，往床侧挪了挪：“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你以为一起睡是什么意思。”莫离问他。
“……”
深呼吸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床上鼓起的被子塌下，纪年下了床，抱着自己受伤的心灵走向了门口。
临出门，他回过头说，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我们不能慢慢来吗？”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男的。”
“……”
你最好是。
纪年没有回话，恶狠狠地拉上卧室的房门，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清晨。
早餐时间，他在门口踌躇，盘算着待会见到莫离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