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古的声音虽不疾不徐,却自带一股令人胆寒的威严,仿佛是能夺人性命的死亡泉水,缓缓流淌而出。
在这如山岳般沉重的威压之下,施虎顿时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脑袋如捣蒜般不停地磕着响头。
“国主明察秋毫啊!这一切都是施穹公子指使小的去做的!”施虎声嘶力竭地喊道。
施古听闻此言,顿时怒目圆睁,雷霆震怒:“穹儿?穹儿让你去杀他自己!?普天之下,还有比你这满口胡言,更加荒谬之事吗?”
施虎急得额头冒汗,慌忙辩解道:“小的实在不知其中缘由,但此事确确实实是施穹公子吩咐的,千真万确,绝无半句虚言!”
施古怒极反笑,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到底是你这狗东西疯了,还是本王疯了?”
施虎连忙摆手,急得语无伦次:“国主息怒,小的和国主都神志清明,未曾疯癫啊!”
施古目光如炬,冷冷逼问:“那依你之言,难不成是穹儿疯了不成?”
施虎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不是不是!小的万万不敢有此等大逆不道的想法!”
施古怒不可遏,飞起一脚,重重踹在施虎的脸上,怒喝道:“那你倒是给本王说个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施虎被这一脚踹得鼻血横流,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下。
可即便如此,他仍强撑着跪直身子,哭嚎道:
“国主,小的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万万不敢欺瞒于您啊!
“那日,施穹公子突然派人,把小的叫去。
“到了那儿,他屏退左右,跟小的说,他马上要去吕坡城,接管吕城军了。
“可是,之前子阙将军的战功太过耀眼。
“相比之下,他怕是没有机会,立下那么大的功劳。
“在军中声望,怕是要被子阙将军给比下去了。
“小的当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安慰施穹公子,说这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知道,他听了之后,态度反而更加坚决了。
“他说,在军营里,战功那就是天大的事儿!非得立个像模像样的大功不可,只有这样,他才有希望,坐稳吕城军副都尉这个位置。
“而且,施穹公子其实早已有了计较,他紧接着就吩咐小的,让小的派一队人马,扮作南方叛军,在夜里搞一场突袭吕坡城大营的戏码。
“等他把我派出去的那一队人马给‘歼灭’了,那可就算是大功一件,立下汗马功劳了。
“小的当时左思右想,稀里糊涂地竟然就答应了。
“可谁能想到,紧接着,国主您就把小的留在了吕城,说是要参加吕坡城之战的军事会议。
“小的实在没办法,只好安排施槐来负责这件事。
“可谁能想到,谁能想到啊,施穹公子怎么就遇害了呢?小的也是一头雾水,怎么都想不明白。
“难道是,难道是施槐办事不利,把事情给搞砸了?
“但随即,国主您就我留在吕城,以期参加吕坡城之战的军事会议。
“于是,我昨晚,就连夜安排刚才那大葱和二蛋和,前往张汪城调查了解此事。
“可万万没想到啊,那二蛋居然一个人,半道上就折返回来了,小的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施古听了这话,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愕然,心里直犯嘀咕:
自己那宝贝儿子,怎么会想着去跟子阙比战功呢?
自己可从来没给过他这样高的期望啊。
恰在此时,校场之外忽又响起一片人喊马嘶的声音,一辆马车裹挟着仆仆风尘,径直朝着校场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