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高阳念出诗时。
上官婉儿与楚青鸾便沉浸在诗中描绘的绝美画卷,一条幽幽石径蜿蜒入山,白云深处人家,带着山间宁静的气息,枫林如火,令人沉醉流连。
二女满脸陶醉,沉浸在其中。
但由高长文这么一说,高阳所作的这首诗意思就完全变了。
“停车什么?”
“坐什么?”
上官婉儿美眸圆睁,满脸不可思议的盯着高长文。
楚青鸾也是满脸通红。
高长文挤眉弄眼,嘿嘿笑道,“二位嫂嫂,以我对兄长的了解,这‘停车’、这“坐”,这首诗的艺术价值…啧啧,深不可测呐!”
上官婉儿盯着高阳,贝齿咬着红唇道,“高阳,你这诗真如长文所言?”
高阳一听,断然否认的道,“自然不是!”
他转头看向高长文,狠狠地训斥道,“庸俗!”
“太庸俗了!”
“停下马车,与夫人同坐,共赏这最爱的枫林晚景,此乃何等雅致意境?你这脑子,尽想些龌龊!”
他一脸正色地看向二女:“夫人,相信我,我这人的人品你们知道的!”
“此诗绝无他意,纯是雅颂眼前之景!”
上官婉儿与楚青鸾对视一眼,嘴角微抽,眼神意味深长。
“雅!”
“太雅了!”
“这诗雅的不作数!”
上官婉儿脸色绯红的道。
“婉儿说的对,得再来一首。”
楚青鸾强忍笑意,也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高阳。
三步成诗,意境也是绝佳,堪称当世文坛大作,竟还能暗藏歧义?
此等才思,当真可怖!
高阳脸色一僵。
坏了!
这种读着带歧义,实则意思正的发邪的千古名篇,他脑子里存货也不多啊!
这不得露馅?
但也在这时。
吴广脚步匆匆而来,他满脸凝重,朝着高阳开口道,“大公子,出事了,王骁将军自长安快马赶来,有急事求见!”
一语落下。
上官婉儿与楚青鸾脸色骤变,面面相觑之下,皆是看到彼此眼中的凝重。
王骁亲至,如此紧急。
长安必有巨变!
高阳脸色微变。
他沉声道,“人呢?”
“就在山下宅院。”
“走!”
一行人迅速下山。
很快。
隔着老远,高阳便见到了宅院门口,一身风尘仆仆的王骁,正来回的踱步,面带着急之色。
当瞧见高阳的身影。
王骁连忙上前,满脸恭敬的行了一礼,“高相!”
高阳赶忙挥手,朝王骁道,“忠勇侯慎言!如今陛下已经下旨,高某现在不过是一普通人,可担不起这礼,论关系我现在得喊你一声侯爷才是!”
“外面天寒,有什么事里面说!”
高阳迈步朝里面走去。
王骁连忙腰肢挺的笔直,高声应道,“是!”
很快。
二人进了屋子。
高阳端着一杯热茶,直接朝王骁开门见山的道,“长安出了何事?竟让你亲自跑这一趟?”
王骁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水,当听到高阳这番话,他赶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满脸苦笑的道,“高相,出大事了。”
“大事?”
高阳抿了口茶,神情淡然,“比得上翰林士子携长安百姓围宫,威逼圣驾么?”
王骁想到金銮殿那场巨大风暴,笑容更苦:“高相,虽不及,但只怕也…相去不远了!”
这话一出。
上官婉儿和楚青鸾满脸震惊,心中涌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翰林院士子请命,长安百姓自发上街,这可谓是天大的事,但高阳走后,这才过了几天,又发生跟这差不多的事了?
高阳心神微沉。
他开口道,“说重点!”
“是!”
王骁捋了捋有些凌乱的思路,语速极快的道,“高相自长安城出来散心后,长安城的风波也逐渐平息。”
“起初几日,一点事都没有。”
“但就在今日,出了大事,先是边郡之地八百里加急,匈奴大单于亲率铁骑犯我大乾三关!”
“云中、定襄、马邑三镇被劫,所过之处,尸横遍野!匈奴大单于更是放出狂言,说“大乾没了高相,便是无卵废物!不服来战!””
“什么?”
上官婉儿和楚青鸾脸色变的极为难看。
楚青鸾冷声道,“匈奴大单于此举,看似是惧夫君神威,实则却是落井下石,诛陛下的心!”
高阳面沉如水,指尖轻叩桌面:“不止于此吧?否则,岂需你亲至?三国有何动作?”
这话一出。
王骁眼中闪过敬佩。
“高相简直是神机妙算,就在今日早朝,燕、楚、齐三国使团联袂而至,打着和平的幌子求见陛下!”
“金銮殿上,燕国特使慕容复率先发难,当朝提出以十万两黄金、北海夜明珠十斛、汗血宝马百匹、燕云珍玩百车,并承诺燕皇亲迎,拜高相为国师、亲王之位,倾国相邀!”
“楚国项渠紧随其后,加码千年蛟珠一对,更许以国师、王爵、三军虎符,甚至…共分江山!”
“齐国田婴更是抛出惊天手笔,这齐皇愿割让河间、云中、上谷等十座富庶边城,拜高相为大齐丞相,许其…共治天下!”
王骁语速极快,一五一十的将金銮殿上发生的事情,全都详细的说了出来。
瞬间。
偌大的大堂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震惊了。
他们满脸骇然,被三皇的手笔震住了。
纵然是在这大堂,众人却依稀可以想象的到,金銮殿内激烈的交锋!
高长文惊呆了。
“兄长,你这波流弊大发了啊!”
“三皇倾国以换,去了就是丞相,就是亲王,这也太爽了吧!”
但众人震惊之后,表情却极为凝重。
哪怕是陈胜、吴广等人,也嗅到了其中的险恶心思。
这行为,就是故意打武曌的脸啊!
武曌震怒之下,会如何?
高阳面色极冷,他出声道,“走?我若有走的想法,只怕顷刻间就要没命!”
上官婉儿嘴唇一阵嗡动,她想说武曌不会杀他的。
她没有那么绝情。
但迟疑之下,却终究没有开口。
她现在是高阳的人,理应站在高阳的立场上。
她也很清楚。
高阳绝对出不了大乾。
他所掌握的一切,注定了他不可能出大乾。
这无关私情,而是涉及到了国家之本!
“陛下这般绝情?”
高长文有些咂舌,缩了缩头。
但他很快安慰的道,“纵然不去,兄长留在大乾,有此名声加持,也可不要钱逛青楼,不知多少女子会主动投怀送抱,自荐枕席,这等名声,莫说是小女子,哪怕是刚死丈夫的寡妇也忍不住的会心动啊!”
“真是羡煞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