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远远传来阵阵悠远的长鸣声。
天边已经映起了红光，一大片黑压压的身影从远处聚集而来。
“是座头鲸！”秦柏低呼：“好多座头鲸！”
秦盛川也睁大了双眼，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一只成年的座头鲸就超过十米长，目测这会游过来的就不下二十只！远处还有陆续往岸边靠近的。
这场面确实有些震撼了。
秦苑也吓了一跳，她问沧泽：“你叫来的。”
“是啊，你们不是要去瑜岛？”
“该不是让我们坐这个去吧？”秦柏兴奋的大叫，激动拿出手机一通狂拍。
“这也太多了！”秦苑看着远处海面上源源不断赶来的座头鲸：“你赶紧让他们回去吧，留个一两只就够用了，这么多一会儿搁浅到岸上了怎么办？”
沧泽看了她一眼：“我确实就只叫了一两只。”
“那这些是？”秦苑看看海面上壮观的黑压压一片，说话功夫已经有三十几只了。
“它们的好奇心太强了。”
沧泽淡淡的看了一眼兴奋的鲸群。
“我能去摸摸它们吗？”秦柏拍够了照片转头兴奋的问秦苑。
秦苑觉得他的兴奋劲儿简直和鲸群不相上下，应该很合拍，再说座头鲸这种生物是出了名的对人类友好，看沧泽没表示反对，便点了点头。
“只是……”秦苑犹豫着说：“座头鲸的速度是不慢了点，我记得它们的速度一小时还不到20海里？”
“你不是带着个病人？”沧泽看看冲锋舟上的姜红玉：“你是要快还是要稳？”
也是，海上他是老大，考虑的还挺周全。
秦苑拖回玩的忘乎所以的秦柏，让他去把地上那些雇佣兵身上的衣服和武器装备都扒下来，那些东西等闲不好弄到。
她和秦盛川给姜红玉的伤口重新换了药，又包扎好，还缠了两圈保鲜膜。然后用防水布将冲锋舟包了个严实，只留下一个通气口让秦盛川打着伞守在边上。
沧泽将他们送上了一头最大的座头鲸的背上，又用登山索套过长长的前鳍，将冲锋舟牢牢绑在鲸身上。
秦苑以为沧泽也会在海里和它们一起游，没想到他和她一起坐在了另一头鲸背上。
“你愿意和只蜗牛一起走路回家吗？”
沧泽回答她的问题时总能用一个更好的问题打败她，秦苑瞬间意会。
吃午饭的时候，终于过了兴奋劲的秦柏说什么也要凑到他们这头鲸的背上来。
秦苑只好和他约法三章，要他必须控制住自己，沧泽是现在鲛人族群的王，尊严不容冒犯，下场参见刚才被他扒装备的雇佣兵。
秦柏想起了那五个身体凹陷，肠穿肚烂的倒霉蛋，他打了个哆嗦，情绪收敛不少。
尽管如此，一下午，秦苑还是观摩了数十次他被扔下海的惨状。
“沧泽，你长得真好看。”水淋淋的秦柏又没忍住开口了：“鲛人族群里有没有女的鲛人啊，是不是也像传说中的美人鱼那么美？”
这个问题秦苑可以回答。
“有的，我在鲛人族看见一个超美的小姐姐，她叫润媞，是鲛人族的祭祀。浑身的鳞片是纯白色的，长得还特别仙气，平时漂浮在海里，看起来就像一只穿着白色婚纱的精灵飞落凡尘一样！”
秦柏听的两眼放光，沧泽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你们人类的审美真奇怪，润媞就是因为太白了才只能留在族里当祭祀的，那么显眼的颜色，躲到哪里都会被敌人一眼看到。”
秦苑看看他黑色的尾巴，识趣的没有反驳。
秦柏却不懂看脸色：“女孩子穿白色多好看啊，难道要一身乌漆嘛黑？死气沉沉的不是让人看了就难受吗？”
又用手捧腮一脸陶醉的幻想着：“精灵一样的白色美人鱼啊，什么时候也带我去看看呗？”
“噗通”一声，他又毫不意外的被沧泽的尾巴扫落进海里。
“龌龊，竟敢觊觎我族的鲛女？”
秦苑有个幸灾乐祸不知当笑不当笑。
秦柏的作死精神是百折不挠的，没过多久他就又爬了上来。
“沧泽你哭出来的眼泪真的能化成珍珠吗？”
“噗通！”
“鲛人到底算鱼还是算人啊……沧泽你卵生还是胎生？”
“噗通！”
“沧泽你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啊，你会唱歌吗？也给我听听传说中海妖的声音呗？”
“噗通！”
……
秦苑快笑抽过去了，秦柏终于死心不再往沧泽身边凑，他说自己密集恐惧症犯了，跟秦苑要了个铲子挨个跑去抠座头鲸身上的藤壶。
鲸群从日出朝阳游到了繁星漫天。
秦苑从空间摸出一个救生圈，充上气，拴在鲸背上，钻进去当靠枕睡觉。
沧泽看着她奇怪的造型：“鲛珠还在你身体里呢，你怕淹死？”
秦苑这才想起他的鲛珠，赶紧简单给他解释了一下鲛珠的情况。
末了问他：“我从空间里拿了好几回东西了，你怎么一点也没问？我差点都忘记跟你解释了。”
“原来是这样。”沧泽仿佛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点点头。
“鲛珠是在鲛人体内形成的，但并不是每一只鲛人都能育出鲛珠来。
有记载说古时鲛人凝出的鲛珠里，会自成一个小世界，但这种鲛珠万中无一，从来没被证实过。
我见你凭空取物，原以为又是人类的什么高科技发明呢？没想到竟是因为我那鲛珠。”
秦苑伸出双手，白皙的掌心很快捧出一汪清澈的水来。
“那里面是个水世界，鲛珠就在水里飘着，我可以拿出里面的水或者任何放进去的东西，就是触碰不到鲛珠本身。
感觉这就像是一个四次元空间。”
秦苑给他解释了一下克莱因瓶的理想形态。
“所以如果把鲛珠解释成四次元空间，就能说通了，鲛珠在它自成的小世界里，小世界又在鲛珠里，我们这些三次元的人在那个世界，只能看见鲛珠却摸不到它，是因为它并不在我们所以为的那个位置。”
“嗯。”沧泽点头表示听懂了：“简单的来说，就是你不能把鲛珠还给我了，对吧？”
秦苑：……
沧泽要是在人类世界上学肯定是学神级别的，这无敌的划重点能力。
“你能进去那个小世界吗？”沧泽又问，他似乎没有将失去鲛珠的事放在心上。
“能。”秦苑点头：“但是只有我能进去，其他人都不行。”
“我育出的鲛珠我自己为何进不去？”
沧泽将右手向她伸来，命令道：“没试过怎么知道？带我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