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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筱染并未跟着柳如烟研制解药,柳如烟以秘方不可外传为由将她赶出了药房。

原本她就对柳如烟那些所谓的秘药毫无兴趣,又怎会偷窥。

她从不认为柳如烟真有治病救人的能力,多半是这毒药与她有关,自是信手拈来。

在方筱染退出药房后,便见到李公公走来,笑吟吟的对她说:“宁安郡主,太后娘娘唤您过去,说是想同您说说话。”

“是,臣女这就过去。”

到了慈宁宫后,李公公望了眼里面,低声道:“太后娘娘就在里面,您自个儿过去,她老人家说了,今日要静养,不让旁人打扰。”

“好,多谢。”方筱染微微颔首,道谢后便顺着长廊走去。

方筱染缓步走进庭院,只见太后正专注地修剪着一株牡丹,她身着素色常服,头戴玉簪,神情恬淡,仿佛只是个寻常的富贵老太太。

\"臣女方筱染,参见太后娘娘。\"方筱染恭敬行礼。

\"来了?\"太后头也不抬,\"过来帮哀家看看,这株牡丹该如何修剪才好?\"

方筱染上前,仔细端详:\"回太后,这株牡丹枝叶繁茂,但花苞稀疏,不如将多余的枝叶剪去,让养分集中到花苞上。\"

\"说得好。\"太后轻笑一声,\"就像这后宫,有时候也需要修剪修剪,才能开出好花来。\"

太后这分明是意有所指,最近后宫不太平,才发生了皇后毒害宁贵妃一事,不知太后又会偏向哪一边?

方筱染面色淡淡,温和一笑,“太后娘娘说的是。”

她本就是局外人,并非这后宫中的一员,对这后宫纷争并不感兴趣,只是有人想方设法拉她入局,让她被迫扯上关系。

太后放下剪刀,回头看向方筱染,慈祥的笑道:“听闻贵妃的病连你都束手无策,结果却来了个名不经传的丫头看出了端倪。”

说着,太后稍微顿了一下,接着面色凝重的问:“她当真是中毒?”

“臣女不知,当时臣女并未看出贵妃娘娘是中毒所致。”方筱染说得格外诚恳,眸色未有半分异动,生怕这老狐狸看出端倪。

“不应该啊。”太后微微摇头,狐疑的打量着方筱染,“以你的医术怎会看不出来?”

显然太后对她的医术相当信任,方筱染无奈的笑道:“这世间疑难杂症之多,各种奇毒频出,臣女也不敢断言全部都能了解。”

“偏偏宁贵妃的毒你就不曾知晓?”太后眯起眼睛,看似在笑,可眉眼间却带着丝丝寒意,方筱染立马垂眸,不卑不亢的说:“臣女也没想到贵妃娘娘会中那种奇毒,‘碎心散’臣女听都未曾听说过。”

若说其他话半真半假,但这句确实发自肺腑,方筱染是真未曾听说过,估计问那群老御医也一样,不过中毒她倒是一早便知晓,也有法子解毒就是了。

“看来那个名叫柳如烟的女子当真是厉害,不知她可是外界传言的戚神医,听闻戚神医炼制的益神丹有奇效,就连哀家都眼馋。”

说这话的时候,太后的目光一直落在方筱染身上,仔细盯着她的容颜,似乎在查看她是否有异样。

然而她失望了,方筱染表现的很平静,无论提到“戚神医”还是“益神丹”,她都未出现明显的情绪波动。

方筱染淡笑道:“臣女也曾听到过这位戚神医的大名,可惜一直未有机会见面。”

“那确实可惜,倘若柳如烟真是她,哀家可得好好命人看护着,这样的神医可不多见。”太后目光如炬,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只是这番话并未对方筱染造成任何影响,她垂下眼帘,“太后英明。”

太后无奈的笑了笑,“你这丫头。”

先是端王之子,现在又是宁贵妃,只要她不愿,怎么逼迫都没用,关键这又是能力问题,她究竟能做到何种地步谁也不知晓,自然没办法强行逼迫为难。

两人闲聊一番后,方筱染告退。

才出了慈宁宫就遇到惠妃宫里的人,惠妃自然不能将人从承乾宫带走,因而正好趁这个机会叫她过去。

上次见到雪雁后,她再未与惠妃有过往来,主要是宫中人多眼杂,走得太近难免会被人猜疑。

方筱染跟着惠妃的宫女来到一处偏僻的凉亭,远远望去,只见惠妃正倚栏而立。

“臣女参见惠妃娘娘。”方筱染恭敬行礼。

惠妃转过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不必多礼,本宫今日找你来主要是问问贵妃娘娘的情况,不知那位柳姑娘是否真能医好啊。”

“柳姑娘很是神秘,不曾让臣女靠近药房,究竟能否医好臣女不敢断言。”方筱染平静的开口,将这事推的一干二净。

左右都是惠妃做给其他人看的,这地方虽偏僻,却少不得暗中有双眼睛盯着。

方筱染一早便探出端倪,惠妃自然也知晓。

闻言,惠妃依旧神色如常,“这样啊,那你确实不知道什么,不过贵妃娘娘吉人天相,想必能安然度过此劫。”

感受到树影波动,有人正悄无声息的远去,方筱染这才靠近低声道:“娘娘唤我来,只是为了问这个?”

惠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已经见过雪雁了,应当知道本宫所言不虚。”

方筱小染如实道:“娘娘并未骗我。”

“贵妃好心机,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刻意针对皇后,看样子有些事她怕是已经知晓。”

“您是说雪雁的事?”方筱染微微一顿,有些好奇的说:“可若真是如此,她针对的不该是您吗?为何针对皇后?”

“因为四妃之中,只有本宫未曾站队。”惠妃叹了口气。

方筱染眸色微沉,“另外三位娘娘都偏向了贵妃?”

惠妃无奈一笑,“岂止是偏向,皇后娘娘的处境很不好,陛下有意立储,皇后所生的二皇子虽不是长子,却是嫡子,陛下自是有偏向。”

“所以宁贵妃坐不住了?可这么做,不是反倒会让陛下对她心生不满?”方筱染眯眼,心中带起丝丝疑虑。

“商家权势滔天,怎可轻易动她,何况只是偏向,并不代表其他皇子就没有机会,而且陛下对大皇子也极为重视,到底是长子,自然也对他有所期待,可惜的是,大皇子生母位份低微,在这场争斗中并无太多依仗。”

这等后宫夺嫡之争,惠妃竟然随意说与方筱染,显然是有意为之,将她拉入自己阵营。

但方筱染并不想深陷其中,无论是惠妃也好,还是宁贵妃也罢,身为宫中的女子,又有几个心思单纯之人,她可不想成为别人手中的利刃,任人驱使。

“那娘娘您呢,后宫风云再起,怕是很难独善其身。”

方筱染语气清浅,有意试探。

惠妃无奈一笑,“本宫既无子嗣,又无娘家撑腰,在这后宫之中如浮萍一般,岂有立身之地,唯一所求不过是安身立命。”

身在后宫,安身立命又岂是易事。

一个不好,恐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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