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浩歌说完话就陷入了昏迷，刘帅硬是靠着蛮力一点一点把他捞了上来。
把祝浩歌拖到地上，刘帅席地而躺，大口大口喘气。他看了看手臂，小臂处因为拉祝浩歌的时候过于用力，被窗框蹭开一道伤口。
“到时候别又说我在校长办公室被丧尸抓了。”刘帅苦笑着自言自语。
他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把祝浩歌扶到椅子上坐好，从饮水机里接了半杯水给他喂进去。
祝浩歌挣扎了一下，被嘴里的水呛醒了。他无意识地抬了下手，半杯水全泼在刘帅的脸上。
“卧槽卧槽，我刚刚梦见我掉进大粪坑里吃蛆吃呛了！”祝浩歌垂死病中惊坐起，肉山成了我自己。
刘帅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口水，转身往门外走。
“你干嘛去啊？”
“去厕所给你现做！”刘帅头也不回。
刘帅去厕所洗了把脸回来，祝浩歌已经蹲在地上开他带回来的袋子了。
“这次恢复很快啊！”刘帅惊奇地上下打量着祝浩歌。上一次昏了二十来分钟，还在荷花池小亭子躺了十几分钟，才勉强能走路，这次上个厕所的功夫就能下地了。
“这么一说，好像是，”祝浩歌握了握拳头，还是有点无力，但没有上次刚醒过来那种浑身肌肉都离家出走了一样的虚弱感，“诶，不管他，来来来，看看我给你带回来什么好东西了。”
祝浩歌从袋子里掏出面包、泡面各种各样的吃的堆在地上。一袋子吃的愣是给他铺了一地。
“握草！”看到吃的，刘帅眼睛里都在冒光，“零元购就是大方嗷，这不得吃好几个礼拜？”
“那你看看，量大管饱，吃得还好。”祝浩歌随手捡起一根火腿肠，咬掉包装塞进嘴里。
刘帅在地上挑挑摘摘，最后捡了榛子味的巧克力和两块香肠面包：“范振那小子估计还在啃他的干巴面包呢，要是知道我们在楼上胡吃海喝，他不得气死。”
“可能咯。”祝浩歌摇了摇头。他倒是觉着，范振那小子未必会亏待自己。
两人吃饱喝足，在办公室里找了个塑料袋，装上士利架和巧克力，又往里面塞了几个小面包。
“这么多够吗？要不要再加一点。”刘帅抱着几块面包，试图再塞点进去。
“应该差不多吧，”塑料袋已经在撑破的边缘，再加就要死给刘帅看了，祝浩歌挡开刘帅跃跃欲试的爪子，“我们是隔离了，又不是死了，不够让他们明天再来拿呗。”
刘帅不管，往祝浩歌口袋里又塞了两个面包。
两个人拎着一大包吃的，坐在楼梯口等着。
可两人还没有等来蒋颖曹宇等人，却等来了另外一个人。
郭倩倩。
夜色之中，郭倩倩蹑手蹑脚地走上楼梯，朝着楼上喊：“祝浩歌！祝浩歌！祝~浩~啊！”
祝浩歌伸出脑袋，隔着栅栏和郭倩倩脸贴脸，把这小姑娘吓了一跳。
“咋啦？你咋来啦？”祝浩歌上下打量一番郭倩倩，又往她身后看了看，确定她身后没有其他人。
“我……我……我想，问你们要点吃的。”郭倩倩平复心情，低下头嗫嚅道。
刘帅从旁边冒出头来：“蒋颖没和你一起来吗？”
祝浩歌把刘帅的脑袋推了回去：“你不知道我们俩被隔离没有吃的吗？范振没有给你分吃的？”
月黑风高的，一个女生摸着黑，跑到这里来找两人要吃的，祝浩歌敏锐地觉察到事有蹊跷。
“蒋颖和曹宇他们好像在商量事情，你们是约过他们吗？”郭倩倩的眼睛在黑夜里沉寂，哪怕是脸贴脸，祝浩歌也没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是他们跟我们说，今天我们没有吃的，晚一点会过来给我们送点。”祝浩歌再次把想要冒头的刘帅推回去。
郭倩倩的套话技巧太青涩，被祝浩歌一眼看穿。祝浩歌随口敷衍过去，并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我知道，你们有吃的，”郭倩倩不是傻子，听出祝浩歌的隐瞒，于是她率先摊牌，“蒋颖走的时候带了很多能量棒，她是不是都给你了？”
祝浩歌诧异地看着郭倩倩，笑了一声：“蒋颖……她没有跟你说吗？”
“没有，但我知道她一定是给你了。”郭倩倩实话实说。
有点意思。祝浩歌摸着下巴。
郭倩倩知道蒋颖带了额外的能量棒，蒋颖又没有跟郭倩倩说，那她是怎么知道蒋颖把士利架给了自己的呢？总不能……是占卜占出来的吧？
见祝浩歌不说话，郭倩倩继续道：“我能不能要一根……不！借！借一根能量棒！等过几天我一定还给你！”
“范振今天发的东西，控制点吃，应该不至于饿成这样吧？我想听你说说原因。”祝浩歌笑道。
作为年级第一，郭倩倩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自尊心，每次考试，但凡祝浩歌拿个年级第一，她都能哭上好久。以至于祝浩歌为了自己耳根子清净，每次只能控分拿第二。
就这样一个人，在末日第一天，放下自尊，低声下气地来求祝浩歌给一条能量棒？
如果说饿死不吃嗟来之食的是她，祝浩歌完全能理解。
现在的她，祝浩歌完全不能理解。
“我……我男朋友，他太饿了，我把吃的都给他了，他还是没有吃饱，所以我想问你先要点吃的。”郭倩倩犹豫一下，还是说出了实情。
“你有男朋友了？？”祝浩歌和刘帅异口同声，连声音里的震惊都一模一样。
“嗯。”提起男朋友，郭倩倩的声音羞涩了些。
祝浩歌和刘帅对视一眼，祝浩歌率先堵住了刘帅的嘴。
我知道你很震惊，但你先不要震惊，因为我也很震惊。
作为郭倩倩的常驻后座，祝浩歌每天见到她，不是在刷题就是在刷题的路上，她哪来的时间谈恋爱？
她也不逃课啊？祝浩歌纳闷。
“你男朋友哪位啊？”祝浩歌试探着问。
能播吗？能播的话我就问了啊！
“就是……就是经常和你打篮球的，也是一个体育生，你经常叫他一块钱的，我不知道你跟他熟不熟。”郭倩倩比划着身高，大概到祝浩歌的鼻梁。
“易元？”
祝浩歌知道这厮，田径体育生，专门练短跑的，黑瘦黑瘦的，脸长得像熊，身材像猴子，整体像赤尻马猴。说是专门练短跑，他本人其实并不喜欢短跑，而是喜欢篮球。
高一的时候，祝浩歌刚进高中校园，那会儿不知道天高地厚，篮球solo还输给过他。
不过到了高二，祝浩歌个头跟坐了窜天猴一样，直接领先这厮半个头，一块钱的球场神话到此为止，后面都是祝浩歌的传说。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厮跨级撩高二年级第一，还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