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老宅的雕花铁门缓缓开启，暖黄色的灯光从门缝里倾泻而出。傅斯寒率先下车，小心翼翼地将裹着婴儿毯的莫念慈抱在怀里，动作轻柔得像是捧着易碎的珍宝。我跟在身后，看着傅斯寒抱着孩子小心翼翼的模样，噗嗤一笑说道：“傅总抱孩子的姿势，比签千万合同还紧张。”
他侧头看我，眼尾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婉婷，之前都是保姆在照顾孩子，这个孩子我想亲自照顾，你放心，我已经除了吃奶，其他我都包了，你只需要在家好好坐月子，其他不用管，快点进来吧！你还是在坐月子呢？伤了身体可不好。”
我望着他小心翼翼护着孩子的模样，心口泛起丝丝暖意。踏入老宅，几个孩子兴冲冲地跑到我和傅斯寒身边，傅依甜拉着我的手撒娇说道：“妈妈，我们都好想你啊！”她扎着的双马尾随着动作晃来晃去，发梢还别着我临走前给她买的草莓发卡。
“让妈妈看看，有没有乖乖吃饭？”我蹲下身，指尖轻轻刮过她红扑扑的脸颊。傅依甜立刻张开手臂抱住我，身上带着奶香混着儿童面霜的味道。”
一旁的傅慕开抱着平板电脑，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妈妈，我这次电脑网络高手得了第一名，不过您放心，我的文化课也是第一名，谁让我是你和爸爸生的天才儿童呢？
傅慕泽也不甘示弱，从背后掏出一个精致的奖杯，金属表面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妈！我在这次的奥林匹克物理竞赛拿了全国一等奖！我颁奖的时候恰巧是妈妈生妹妹的时候。妈妈命都快没了，我也没敢和你们说，我怕你们担心。”他的声音微微发颤，眼眶泛红，紧紧攥着奖杯的手指关节泛白。
我心头猛地一震，指尖不自觉地颤抖。生产时的剧痛仿佛再次袭来，耳边却回想起昏迷前听到的傅斯寒沙哑的“别怕”。原来在我与死神搏斗的时刻，儿子正站在领奖台上，将喜悦与牵挂深埋心底。
“傻孩子……”我声音哽咽，伸手将他拉到身边。傅慕泽顺势半跪在地毯上，额头抵着我的膝盖，像小时候受了委屈那样，“我在礼堂最后一排看直播，看到医生说你大出血……”他的肩膀微微抽搐，“我攥着奖杯的手都在抖，满脑子都是你。”
傅斯寒沉默着走到儿子身后，手掌轻轻按在他后颈。这是他独有的安抚方式，就像从前傅慕泽考试失利时那样。暖黄色的灯光下，父子俩的身影重叠，勾勒出相似的轮廓。
“所以这个奖杯，”傅慕泽抬起头，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其实是想献给妈妈的。颁奖词里说我的实验模型具有开创性，但没有妈妈教我观察生活里的物理现象，没有爸爸陪我通宵调试仪器，我什么都做不到。”他将奖杯轻轻放在我掌心，金属的凉意很快被体温捂热。
”话音未落，泪水已经不受控制地滚落，那些年在异国他乡的日夜煎熬，深夜里对孩子的思念如潮水般涌来。
傅慕泽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被触碰到了最柔软的地方。他突然伸手紧紧抱住我，力道大得让我有些喘不过气：“妈妈怎么会是抛弃我们呢？都是爸爸的错，我已经听干妈说过了，是爸爸想要让你打掉我们，你不肯，所以偷偷溜走了，生下了我和慕开依甜，所以，你把我和依甜放到了傅家，把慕开带走了，我和依甜从小锦衣玉食，而你和开开整天吃了上村没下顿，所以这个罪魁祸首就是爸爸。”说完还不忘翻了一下傅斯寒的白眼。
傅慕泽梗着脖子刚要反驳，却瞥见母亲泛红的眼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松开紧攥的拳头，突然开口说道：“爸爸，分明就是不想要我们的，如果不是妈妈坚持生了我们，我和弟弟妹妹就见不到美丽的世界了，不过你知道把妈妈找回来，所以你还是我们的好爸爸，你以后要是对不起妈妈的话，我和弟弟妹妹就把你赶出家门。
傅斯寒听到儿子这番的话，喉间溢出一声闷笑，伸手揉了揉傅慕泽的头发，却被少年灵活地偏头躲开。傅慕开晃着恐龙玩偶蹦到两人中间，圆溜溜的眼睛在父亲和哥哥之间来回打量：“那爸爸现在要罚站墙角吗？像我偷吃饼干被老师发现那样？”
“噗——”我刚喝了一口水就直接吐在了傅斯寒的脸上，空气在这一刻凝固，傅斯寒脸上还挂着水珠，睫毛上也沾着晶莹的水粒，他保持着半弯腰的姿势，眼神错愕地看着我。傅慕开举着恐龙玩偶的手僵在半空，小嘴张成了o型，傅慕泽先是一愣，紧接着爆发出震天的笑声，连平日里文静的傅依甜和傅夕颜也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直不起腰。
“对、对不起……”我慌乱地扯过纸巾，踮起脚想要擦拭傅斯寒脸上的水迹，可他突然伸手扣住我的手腕，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发烫的脸颊上：“谁让你当年认为我是故意勾引你的，我只是因为渣男出轨喝醉了酒，又遇上了中药的你，谁知道你后来竟然是傅氏总裁，我都那么小心翼翼不被你发现，结果被琳达给发现了，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所以说当时你对我到底什么看法。
“当年我在公司遇见你的时候，你是我的秘书，但是你却对我避之不及，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当时你长的也不算胖。也算婴儿肥，不是我的菜，可是别的女人都恨不得爬上我的床，结果你呢？只要一上班不和我多说一句话，下了班溜的比谁快，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后来我从我从琳达的口中得知了你就是那天的那个女人。”
我浑身一僵，洗碗池的水流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傅斯寒的指尖轻轻擦过我泛红的耳尖，带着薄荷气息的呼吸喷洒在颈侧：“你知道吗？当时我以为你就是个故意爬上我床的人，当我知道你怀孕以后，想要把你的孩子打掉了，婉婷都是我的错，所以后来我们几年后相遇了，阴差阳错我们又在一起了，所以说，婉婷，你就是我的一切。”
我听后噗嗤一笑说道：“好了，你的错都说了好几年了，我知道了，以后你要是对我不好的话，我就踹了你知道吗？
傅斯寒眼底泛起笑意，突然将我整个人圈在洗碗池边，鼻尖几乎要触碰到我的：“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踹’我？”他故意压低声音，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耳畔，惹得我脸颊发烫。
正当气氛愈发暧昧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爸爸妈妈！”傅慕开举着恐龙玩偶冲了进来，小脸涨得通红，“哥哥和姐姐在抢电视遥控器，都快打起来了！”
傅斯寒无奈地叹了口气，松开我时还不忘在我唇角轻啄一下：“下次再继续。”说着便牵着傅慕开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