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侍妾苦苦相逼,自家主子又不愿意做主,她只能咬着牙跳下观月池。
寒冬腊月,风刮一下都能从人身上刮下一片肉,更不用说跳入结了冰的湖里。
全身如同遭受万针穿透,骨子都被寒意浸透。
她被冻的浑身僵硬,隐约间还听见刘侍妾斥责自家主子的声音。
而自家主子只会一味道歉,偶尔给她求情一两句。
这时,她脑子里只有两个字——无能。
太无能了!
这样的主子,真的值得她以性命相待吗?!
慎嫔没多久就被冻晕了。
听到有人惊叫,刘侍妾也怕惹出人命祸事来,转身就走了。
临走前还嫌弃的看了眼安侍妾:“没用的东西。”
安侍妾被羞辱的泪如雨下,连忙带着人去把慎嫔抬上来。
这一场难,慎嫔险些没救回来。
她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烧了五日,险些去见了阎王。
耳畔一直有人念叨,说对不起她,说当时应该阻拦刘侍妾……
吵死了!
慎嫔听着这些话,恨不得干脆死了算了!
要是病好了,还得当年做马伺候她,还得被刘侍妾三两句话送入观月池,真不如早死了算了!
可忽然又听到有人说,她娘病重,需要银钱抓药,还需要人照料。
慎嫔咬着牙从地狱里爬了出来。
她娘说过要长命百岁的,可不能让那嘴毒的老婆子就这么没了。
谁知还是晚了。
她到了第十日才堪堪睁开眼,“我娘呢?!”
平安抹泪道:“洛大娘卧病在榻……”
她二话不说挣扎下榻,想去看看她娘。
可动了下才发现自己连掀开被子的力气都没有。
她被压在榻上又养了三日病。
平安日日看她都要坐在她床边抹泪半日,慎嫔看的烦死了。
她没死成,还得跟着这么个主子,她都没哭呢,平安倒是先哭上了。
等到稍微能下地了,她挣扎着要去看她娘。
才被人搀扶着走到家门口,就看见一个小丫头哭着跑出来:“郎中,快去叫郎中,洛大娘不行了!”
慎嫔怔愣在原地,好似又一次坠入了冬日的观月池,从头到脚都被冻住。
等她颤颤巍巍进屋子时,她娘其实已经看不太清人了。
只一味喊道:“大丫,大丫!”
慎嫔泪如泉涌,跪在原地握着她娘的手:“娘,大丫来了!”
洛大娘病的太久,其实听不清慎嫔在说些什么,只嘟囔着:“大丫,别在安主子身边伺候了!”
“娘攒了银子,给你赎身,咱不受那份苦!”
“大丫,娘存了好些好吃的,你最嘴馋了,怎么一直不来吃呀?!”
“大丫,你爹好像来接娘了……娘要走了,可娘放心不下你呀!”
说着说着,洛大娘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
“娘!娘!”
“娘,你醒醒,你别走呀!”
慎嫔抖着手去洛大娘鼻子下面探了探,身子瞬间软倒在地。
懵了半晌,她骤然哭喊出声:“娘!”
悲戚惊慌的喊声穿透屋顶,久久徘徊在耳畔。
给亲娘收尸后,慎嫔才知道自己因为在观月池冻的太久,此生无法生育。
大概是前头伤心太过,这会她反倒没多大感觉。
不能生了,却还能活着……像个笑话一样的活着。
自这次后,她就冷了心,不再和以前一样忠心耿耿的伺候安侍妾。
她便开始偷懒耍滑,还有些隐隐的恨意,盼着她倒霉,盼着她自食恶果。
对,她就是这般没出息的人。
只敢背地里吐口水,不敢主动去害人。
她也头一次发现,原来忠心的日子这么艰难,而‘不忠’日子可以这么好过。
安侍妾是真有点运道在身上。
府里进了新人,打得跟乌眼鸡似的,她天天缩在屋子里怕这怕那,竟然还怀孕了。
当时府里已经没了几胎,王妃就主动出手护住安侍妾这一胎,让她稳稳的度过了三个月。
这运气,有时候陆侍妾也服气。
本以为日子就这么百无聊赖的过着。
谁知橘子的老母病重,迫切需要银钱。
当初她娘洛大娘病重时,就是橘子照顾的,那个冲出来喊找郎中的,就是橘子。
两个人在屋子里嘀嘀咕咕了半天,慎嫔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爬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