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注意到皇上越来越不耐的脸色，最终还是后退了一步。
“臣妾失礼了。”
“臣妾一时心切，还请皇上勿怪。”
皇上脸色好转了一点，“你也是被此事所慌了心神。”
“现在重要的是查出害了太后的人！”
魏嬿婉看着皇上仿佛刚知道这件事一样，眼眸深了深。
进忠见着时机，附和：“是啊，皇上也找到了一些线索。”
苏培盛张开的嘴停滞了一瞬才闭上，很快接上话：“事发突然，还是要尽快找出幕后真凶，为太后娘娘报仇啊。”
皇后低垂着眼，颔首。
“线索有哪些？”
这句话就把苏培盛问到了，他还不知道皇上这次会不会舍弃华妃，所以那欢宜香的味道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啊？
皇上给了苏培盛一个眼神，让他继续说。
苏培盛这才松了一口气：“屋内残留了一缕香气，是欢宜香的气味，窗边也残留了一点点迷烟的粉末。”
皇后眸光一冷，“这件事情来得突然，以华妃妹妹的性子，应该不敢对皇额娘动手，可能得从迷烟查起了。”
她不能直接得罪华妃，所以只能避开欢宜香的线索了。
不过，她确实不认为以华妃的脑子，敢对付太后，甚至直接致太后于死地！
退一步来说，纵使欢宜香的香味浓郁，也不可能持续到现在。
华妃就算派人来对太后，也只会在夜晚之时。
所以皇后认定有人推华妃出来当替罪羊！
太后突然死亡，打断了皇后许多的计划。
本来太后还能在皇上面前说几句她的好话，维护一下她这个皇后，结果现在……
皇后什么准备都没有，心中难免有些不安。
一刻钟后，皇上、皇后和魏嬿婉坐在厅堂里，气氛凝滞沉重，谁也不说话。
魏嬿婉无聊地低头看着自己帕子上的花纹，心里想着等之后让进忠给她缝一个带花样的帕子出来。
这样还能天天带在身上。
等了一会儿，后宫妃嫔陆陆续续的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有大事，皇上和皇后都会召集妃嫔过来。
难道是体贴她们日子过得乏味，给她们找点乐子看？
这么想想，还真是隔三差五都有乐子看啊！
现在的情况变成了一群妃嫔神色莫名地坐在椅子上，齐刷刷看着皇上。
皇上挥了挥手让苏培盛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在听到太后去世的消息，妃嫔们的脸色闪过骇色。
昨日不是还活着吗？
她们也没听说太后病重濒死的消息啊！
不过，这对于她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魏嬿婉眼神掠过瞪了她一眼的华妃，担忧看着她的敬嫔，以及神色愣怔的甄嬛……
环视一圈，如她所料，端妃没来。
端妃一直缺席各种找乐子的时候。
不过，这次她一定会来的！
这时，进忠也从屋外走了进来，贴在皇上耳边说了一句话。
皇上眼底晦涩不明，停顿了一下开口吩咐道：“把端妃带过来。”
刚刚进忠听命去调查了一番太后的膳食有没有出问题。
答案是——当然有问题！
至于那个迷烟，进忠也“查”出来与甄常在有关。
现在就是皇上打算借太后的死，来试探妃嫔，并且找出胆敢对太后动手的人。
毕竟都敢对太后动手了，谁也说不准这个人会不会对皇上动手！
进忠低头应声：“嗻。”
——
端妃的门被敲响，宫女一开门就看见了笑得一脸假的进忠公公。
“进忠公公是有什么事情来找娘娘吗？”
“皇上命奴才前来带端妃娘娘过去，还请你快些与端妃娘娘汇报。”
宫女察觉到进忠公公带着催促意味的神情，心里一紧，赶紧关上门去找娘娘。
进忠嘴角的弧度在关上门的一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
端妃身边的宫女连表面功夫都不打算和他做吗？
真是无礼。
等到端妃整理好着装时，已经是两刻钟后了。
“那么，端妃娘娘请。”
端妃被搀扶着走出了殿门，不留痕迹地观察着进忠公公。
以往她都没有机会近距离观察这位——崛起飞快的进忠公公。
他很年轻，脸上更是看不出来其心中所想。
没有任何纰漏。
端妃如此判断。
刚刚她询问过宫女与进忠公公的对话，要是换成另一个年纪相仿的太监，这时恐怕就已经生气、冷淡起来了。
怪不得能在短短一两年时间就爬到比肩苏培盛的地位。
而且他好像更亲近令嫔。
是因为皇上的偏向，还是说别有所求呢？
端妃曾多次注意到进忠公公的视线范围，永远都笼罩着令嫔。
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但接下来的两次三次就不是巧合了。
“进忠公公可否告知本宫，皇上找本宫有何事？”
端妃气息不稳地问道。
进忠也不会明目张胆不告知端妃。
“太后娘娘薨了。”
但端妃也没问详细发生了什么，所以……
端妃眉心轻轻一皱，这件事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还想再问几句，却听见进忠公公的话语飘来。
“端妃娘娘，皇上和众位妃嫔都在等您呢。”
端妃思绪翻滚，为什么要专门找她，而且还要等她？
难道是有人陷害她？
进忠说完，稍稍加快了脚步，他还想快点见到嬿婉呢。
魏嬿婉在听见开门声的一瞬间，便偏头看了过去。
而厅堂内的其他妃嫔，乃至皇上和皇后都看了过去。
一瞬间，数道目光投向了门口。
端妃气喘吁吁地踏了进来，虚弱地给皇上皇后行礼。
这次，皇上没有再中断端妃的行礼了。
端妃心中一沉，看来此次事情确实是她嫌疑更大了。
她身子是真的差，差点就直接失力跪地上了。
等她摇摇晃晃起身后，虚弱问道：“还请皇上勿要怪罪，臣妾身子实在是不中用。”
先转移一下皇上的注意力，至少要委婉地消去一些怒气。
皇上没有回答端妃的话，而是沉声问道：“你的贴身宫女昨晚是不是去了御膳房？”
端妃面色微变，但很快就解释：“她每日都会去御膳房取膳食，昨晚自然也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