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周舒晚他们都是挤在志鹏他们的帐篷,当然没有床。
志鹏他们这里有两架上下床,便很绅士地让给了周舒晚和钟缇云,但其他人都是直接躺在地上的。
地下4层人口众多,空气不流通,住着很难受,完全比不上在小岛上的帐篷里居住。
齐铭郁将这些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次便趁机提了出来。
军舰方面正要笼络他,当然不会拒绝,安排出一间屋子,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周舒晚本就不舍,闻言心里更是酸酸的,拉着对方的手,好半天都不舍得分开。
“等我回来。”齐铭郁用力握了下她的手,转身离开。
他带着母舰精挑细选出来的十名特种小队成员,乔装打扮后,就包括之前侦查的鹰子,乘着夜色,乘坐一艘小型快艇悄然靠近主岛。
这座主岛面积最大,人口最多。武器装备和巡逻人员也最多。
快艇划破平静的海面,发出轻微的“噗噗”声,在夜幕的掩护下,尽量避免发出任何声响。
队员们个个神情肃穆,动作轻盈,经验老道。
月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也照亮了他们坚毅的面容。
齐铭郁在船尾默默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警惕地注视着每一个细微的动静。
将小艇搁浅在离小岛还有几十海里的地方,留下一人接应,其他人便都潜入水里,游到了主岛上。
成功登陆后,他们凭借出色的潜伏技巧,渐渐深入岛屿内部。
虽然,此时已经是深夜,但小岛上的劳役并没有结束。
所以还没等齐铭郁他们彻底摸清岛上的地形,就无意中撞见了一幕令人触目惊心的一幕:一群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幸存者,被一群凶神恶煞的海盗驱赶着,进行着繁重的体力劳动。
他们有的在田地里辛勤劳作,有的在养殖场里忙碌着,有的背着沉重的树木,向小岛的另一个方向走去,似是要建造什么。
鞭子无情地落在他们枯瘦如柴的身上,这些人却像是已经麻木了,连哼声都没有。
队员们看到这里,心中怒火中烧,但他们必须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继续完成侦察任务。
但是小岛上灯火通明,他们根本不好侦查。
为了更深入地了解海盗的势力以及掌握更多信息,齐铭郁决定冒险一试。
他和几名队员偷了几件死人衣物,乔装打扮成奴隶,混入了一支前往集中营的队伍。
集中营并非什么高墙深院,而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巨大洞穴,被海盗们粗略地改造成了囚禁奴隶的场所。
洞穴内空间狭小,空气污浊,几百名奴隶挤在一起,甚至连转身都困难,呼吸都变得困难。
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和霉味,令人作呕。
齐铭郁等人被粗暴地推搡着,挤进人山人海的人群中,感受着周围挤压带来的窒息感。
“躺下,不要动!”一个粗犷的声音在后面凶神恶煞地喊着。
齐铭郁不动声色向后看了一眼,一个身材魁梧的海盗头目,手持一根长长的鞭子,凶神恶煞地巡视着洞穴,阴冷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奴隶,震慑人心。
他的脸庞被络腮胡子遮挡得严严实实,看不清五官,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凶狠气息可以看出,这是一个不好惹的角色。
其他人似乎也特别害怕他,瑟瑟发抖地垂着头,生怕引起他的注意。
这些奴隶都十分瘦弱。
齐铭郁几人虽然也瘦削,但那是作为军人的瘦削坚挺,和作为奴隶的枯瘦完全是两个概念。
他们担心会引起怀疑,都一直佝偻着身子,尽量不引起注意。
晚上,他们暗中传递了信号,两个人守夜,其他人睡觉。
只是在这种环境下,也很难睡着就是了。
晚上到半夜12点多才被撵到洞穴里睡觉,早上5点多就有人来甩着鞭子催他们去上工了。
上工前,每人分了一小块黑乎乎的看不出是什么食物的东西。
其他人都如饥似渴地将这食物塞到嘴里,齐铭郁看了一眼手中的食物,又用余光观察了下持着鞭子来回走动监视的海盗,面不改色地咬了一小口。
非常苦涩,还带着一种腥味。
可能是大海里的某种植物做成的。
齐铭郁只吃一小口,他担心这种食物做得不干净,而肠胃如果不适应,有可能会引起身体不适,导致后续的任务无法顺利完成。
其他队员也是如此。
他们假装吃了几口,便都宝贝地藏在了怀里。
也有很多奴隶是这样做的,早上是最容易熬过去的,可以不吃食物,但是在干了一上午繁重的苦力后,中午也是这么一个小菜团,根本不够吃。
他们要留在中午饱腹。
海盗们并不管。
在被鞭子驱赶出洞穴后,齐铭郁和队员们在半途中便被分开了,有的被送去种田,有的被送去养殖,有的被送去伐木,然后再搬运,送到小岛上的一个空旷地带。
齐铭郁和鹰子大概是因为体型健壮一点,被分到了搬运木头的这批人中。
他俩共同背负一根被砍伐下来的木料,艰难地在崎岖不平的地面上行走着。
他们需要从小岛前面的这座树林搬到小岛后面。
地面坑洼不平,非常难走。
走了一会儿,两个人就都觉得精疲力尽,只咬牙坚持着。
更不要说那些已经好多天都没吃饱过肚子的奴隶了。
监工们挥舞着鞭子,毫不留情地抽打着那些动作迟缓的人,鞭子抽打在血肉之躯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啪啪”声。
那声音,每一次回荡都像是重重地敲击在齐铭郁的心上。
他眼角的余光扫过那些被打倒在地、痛苦哀嚎的人,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愤怒,这种愤怒,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在之前,最愤怒的时候,大概就是发现食人帮的时候了吧。
但他必须克制,必须忍耐!
他闭上眼睛,缓了缓,继续向前走。
这时,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原来是走在最后面的一名奴隶实在不堪重负,跌倒在地上,连同木头也滚到了地上,差点砸到一旁的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