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 章酒肆中相见
长安君死后第二次大朝会就那么匆匆的散了。
只不过经过此次大朝会，百官都知道大王对长安君是什么态度。
原先中立的人群好像找到了主心骨。
在咸阳城内就他们所知道的事儿，尽可能的宣传长安君的好。
咸阳城内有不少百姓都知道长安君是一个肯为民做实事的。
之前因为长安君叛秦的言论太过骇人听闻，他们才不敢冒头。
如今有人宣传长安君的好，这些人自然也就开始了扞卫长安君名声。
接到程冰传讯的程骄赶到咸阳的时候就见到了两个吵的面红耳赤的百姓。
程骄只觉得有趣却没做多停留。
随着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缓缓停在了程氏酒肆门前，车帘被轻轻掀开。
一个头戴帷帽的身影小心翼翼地走下马车。
此人正是程骄，只见他脚步略显迟疑，仿佛心中藏着无数心事一般。
进入酒肆后，程骄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看似稳如泰山，实则如坐针毡。
他不停地用手指轻敲着桌面，目光游离不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程骄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
“我如今虽然已经摆脱了长安君这一尊贵的身份。
但我始终还是那个愿意为哥哥拼尽一切的好弟弟啊！”
尽管程骄如此自我安慰，他心底深处仍有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
毕竟，程骄向来聪慧过人。
他深知自己所创造的种种变故和选择可能会引发一系列意想不到的后果。
尤其是当他想到，如果哥哥得知他仍然活在世上。
是否会误解他之前的所有举动都是为了逃离帝王的掌控呢？
这个念头一旦浮现，便如同毒蛇一般缠绕在他心头，让他愈发感到纠结和不安起来。
久别重逢，无论是知己还是兄弟，总是有说不尽的话。
奈何嬴政现在经历的是失而复得。
纵使知道里面的人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弟弟。
可嬴政总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他怕他弟弟怨他，他怕听到他弟弟说。
“明明我都已经假死为你铺路，你为何还要把我找出来？
难道就不能让我过上那般闲云野鹤的日子吗？”
这样的字眼儿嬴政是最不想听到的，可嬴政也知道他弟弟的终极梦想就是当一个闲云野鹤。
堂堂帝王至尊在程氏酒肆前面徘徊了许久，这才进去。
只一进去，看到他弟弟身着白衣头戴白色围帽的瞬间。
嬴政感觉他弟弟好似那随时能逝去的仙人一般，留不住。
心中的那些顾虑就都消失了。
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程骄面前，嬴政抓住程骄的胳膊仔细打量着。
没有俗套的说什么瘦了黑了虚弱了，而是直接把弟弟抱进了怀中。
诚然有些肉麻，但有血有肉的程骄让嬴政觉得安心。
至少他知道了这世上还有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至亲之人。
程骄知道他哥得知他死讯之后该多么无助。
但他不得不那么做。
历史上他哥之所以会经历那么多次叛乱最明显的一个原因就是他哥的母亲赵姬作风有问题。
选择的权利还想选择的爱人，贪心不足又没有宣太后当年的心胸与手腕。
这才让她的男宠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从而拿他哥的身份和他的身份作筏子掀起叛乱。
赵姬的作风问题，程骄自问他没有那个能力更改。
那么他能做的就是，把他这个对他哥王位有威胁的人除掉。
他哥已经登基8年，无论是楚系势力，想要兴风作浪，还是韩国想要横插一脚。
他已经把这两个势力的路给堵死了。
没有了男性继承人，只剩下女子在拼搏的时候，这个势力注定不会太长久。
至于吕不韦所代表的派系，历史上他哥就处理的很好。
起码帝太后，嫪毐还有吕不韦，全都被一锅端了。
历史上他哥都不差，程骄相信现在的嬴政依旧能处理的非常好。
“久别重逢，哥哥难道就不想跟弟弟说些体己话吗？”
注意到程骄声音有些沙哑，嬴政当即松开了手仔细瞧了瞧他弟弟。
白色的衣服上有些许血迹印出，嬴政心中不是滋味儿。
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程冰，程冰当即就清了场。
把空间留给兄弟二人，程冰知道难办的在后面。
“为兄记得你不喜欢长安君这个封号。
为兄也知道，当年你被迫接受长安君这个封号是为了帮为兄稳固朝堂。
你聪慧，其中多重利益纠葛为兄不说你也能看得懂。
为兄如今只想问你，长安君如今已死，你未来打算何去何从呢？
况且长安君的传言你在咸阳应该也听到了，你更倾向于哪一种作为结局呢？”
对于自己哥哥问自己，更喜欢给自己在史书上编排个什么名字。
程骄还是很感动的。
只不过程骄确实没想好他今后该去哪。
“按我原本的计划，在长安君死亡之后，我将化身程冰的弟弟。
随程氏商会去商路那边看看希瓦尼雅发展的如何了？
可如今看来秦国还不稳。
兄长你只要一天没有及冠，朝堂上就不是你说了算。
在兄长行冠礼之前，我都会隐藏在程氏商会之内。
兄长若有事儿，尽可派人传信，弟弟定会像从前一样，为兄长出谋划策。”
经过此次战役的事儿，嬴政已经歇了让程骄出去带兵的心思。
嬴政不想看到他弟弟真的有一天马革裹尸。
但想要接触政事在未来他就需要给他弟弟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
在嬴政心中只有丞相这个位置才是适合他弟弟的。
纵使现在的丞相是吕不韦，吕不韦也需要为他弟弟让路。
于是一个针对吕不韦，嫪毐，还有赵姬的计划在嬴政心中酝酿出来了。
程骄注意到他哥陷入沉思，脸上阴云越来越多，只觉有些心惊肉跳。
“至于长安君的名声，我只能说。
生前哪管身后事，日浪的一日是一日。
我人都已经死了，后世如何评判自有后世人替我辩驳。
眼下哥哥若能以长安君的死亡作文章，哥哥如何说都可以。
弟弟永远站在哥哥这边。
但是失去了长安君的身份，弟弟就不能一直呆在宫内。
哥哥若是想骄儿了，就让祖母宣程冰进宫，到时候弟弟就跟着偷偷潜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