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致的眸光闪了闪，眼神有些深沉，似乎很想知道边适在想什么，可边适不愿回答，他也不会追问。
边适快速吃完，准备去洗碗，被将致拦住。
“我来就行。”
边适只好作罢，坐在小花园里，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表情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将致很敏感地意识到边适心情不好，可他难以猜测是什么原因，让边适烦心的事有太多了。
腕间的智脑一直在震动，将致忽略那些催人的消息，来到边适身边，蹲下来。
“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
边适垂眸看向他，还是摇摇头，“我没想什么，真的。”
边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他前所未有地感到迷茫，好像未来根本没有掌握在他手里，他现在就只有一个想法。
跟在将致身边。
不管要做什么，只要有将致在，似乎困难都会迎刃而解，边适也会觉得安心些。
之前的二十年里，边适从未想过要依赖任何人，可现在，他已经渐渐习惯了有将致的存在。
虽然他心里还是对二人的关系持怀疑态度。
边适叹息一声，指了指将致的智脑，“你去忙吧，我没事。”
将致微微蹙眉，最后还是起身，“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边适点点头，看着他离开。
别墅外响起飞艇离开的声音，边适也站起身，回了客厅。
没想到邬言鹿他们也在客厅，一进来就被三双眼睛盯着，边适突然有点无所适从。
“怎么了？”
封霓千歪头一笑，率先说：“你不跟将致一起出去吗？”
边适随意坐下，让身体完全陷入柔软的沙发里，“他要去忙联盟的事，我帮不上忙。”
封霓千撑着脸，饶有趣味地看着边适，“你不好奇将致在忙什么吗？”
边适没回答。
封霓千笑了笑，“没想到你还挺冷漠的，之前的你和现在可完全不一样，看来你也很会伪装。”
穆灵薇撞了撞封霓千，希望她别再说下去了。
可封霓千显然不想停下来，“边适，你作为水系异能者，回到母星后只是进行了一个身体检查，就安然无恙地回到这里……”
“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你能这么好运吗？”
边适也不是傻子，顺着封霓千的话说下去，“我知道是将致在背后护我。”
“哈哈，看来将致帮的也不是个榆木脑袋。”封霓千点开腕间的智脑，划出一个大屏幕，“看看吧，这是将致开通的新航线。”
屏幕上完整展示了整条水运输航线，从外系的星球直达母星，途中要经历大大小小数十个黑洞，最危险地当属要直接经过鳞人的地盘。
边适抿了抿唇，“我知道这两条水脉运输并不容易，将致为我做了很多。”
“那你知道大将军给将致下了什么命令吗？”封霓千的眼神骤然变冷。
边适皱了皱眉，等待她的下文。
“献出他的腺体，无限供联盟研究。”
听完封霓千的话，边适瞪大了眼睛，穆灵薇甚至惊呼出声，“大将军，真，真要这么做？”
之前就听说过，将枭联合联盟要开展一个试验基地，对标鳞人的试验基地，培育更强的异能者。
虽然此决议没有被母星的最高领导人通过，包括总理也明确表达过不赞成把人类当作试验品，可将枭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没人能真正拦住他。
边适攥紧了手，戚戚然开口，“怪不得迟迟没有看到恢复将致指挥官职位的新闻。”
将致虽然已经在联盟里恢复了身份，可这只是联盟的内部消息，迟迟没有向民众公布消息，甚至现在还有人认为将致已经死了。
“是啊，都要显出腺体了，谁能确保他还能活？”封霓千的声音冰冷，“反正将致的讣告已经发过了，到时候试验出什么事，也省事了。”
穆灵薇之前也听穆净植说过关于开展试验的事，她疑惑道：“我父亲说，这只是一个构思，并没有决定要真正实施，封霓千，你从哪里听来的？”
说到这个，封霓千就头疼，“那你们真该好好问一下我们伟大的指挥官大人，为什么要把将家乐的腺体直接拿给大将军。”
“据知情人士透露，当时腺体的血直接染红了大将军的战袍。”
最疼爱儿子的腺体就那么血淋淋出现在自己手中，任哪个父亲都无法忍受吧？更何况将枭本就是个疯狂的人。
邬言鹿看了眼边适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问：“大将军只剩下将致这一个儿子了，他真舍得让将致来配合研究吗？”
封霓千冷笑一声，“他有什么舍不得的？反正他从没把将致当成过自己的亲生儿子，就连将致的应激……”
封霓千突然停住，没有再接着说下去。
可边适依旧警觉地看向她，已经猜出没说出口的那个词有关于将致的omega信息素应激症。
边适现在的脑子很乱，不知自己到底该做什么。
到底是将致还是边越呢？
他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穆灵薇看出边适的状态不对，于是连忙岔开话题，“现在将致不是没事吗？我们还想那么多干什么？总归还没到他真正献祭腺体的时候。”
“好了，我请诸位去我的秘密基地吧。”穆灵薇起身，见三人没有动作，她又主动拽起封霓千。
“封医生，本小姐的秘密基地可是世上最厉害的植物园哦，里面有各种你没见过的珍稀药材。”穆灵薇冲封霓千得意地挑挑眉，“怎么样，去吗？”
封霓千自然不想放过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于是几人一起去了穆灵薇的植物园。
一旦开始忙碌，就无暇顾及其它事，边适的脑子被放空，认真照顾起植物园的花草们。
封霓千是第一次真正见水系异能者使用异能，直接被边适的能力惊到了，不停地感叹。
怪不得那么多组织都想要得到一位水系异能者，这样的异能，在末世简直是最珍稀的存在。
一连几天，边适都和穆灵薇她们一起照看植物园，每天虽然忙碌，但他的状态好了很多。
可惜将致从那天离开之后就一直没有回到别墅，也没有联系边适。
整幢别墅只剩下了三人和一屋子的智能机器，边适每天按时醒来，又准点睡觉，只是夜里还是会被噩梦惊醒。
每次都是同一个噩梦。
关于在实验室里的那段恐怖时光，梦里还能听到边越奶声奶气的声音叫他哥哥。
再一次被惊醒，边适捂住跳动的心口，喃喃道：“边越……”
会是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他最近总是会梦到边越？
边适按了按太阳穴，拉高被子盖住自己的头，心里不祥的预感开始放大。
“难道出什么事了吗？”
下一秒，别墅的警报声响起，边适立马翻身坐起，连鞋都没穿，直接冲到楼下。
“发生什么事了？！”
别墅的门口涌现出一个黑洞，川目从中探出身体，气息奄奄道：“边适先生，请快跟我来，指挥官……出事了……”
边适脑子轰的一声，全部变成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跟着川目踏进了空间通道。
封霓千提着医药箱，趁通道关闭前，猛地冲进去，紧跟其后。
“怎么回事？我接到消息，将致在出任务期间被丧尸袭击了？严重吗？”
川目红着眼，看起来很虚弱，他没回答，强撑着使用异能维持通道，下一秒就出现在了混乱的废墟边。
四周弥漫着血腥味，灰尘漫天，遮住视线。
边适一眼就看到了地上蜿蜒的血迹，猛地跑过去，看见了倒在丧尸堆边的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