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大明重重地陷进沙发里时，那柔软的皮质发出了一声暧昧的吱呀声，仿佛是在诉说着他们之间的某种默契。章小娴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一样，蜷缩在他的臂弯里，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绕着对方衬衫上的第三颗纽扣打转，仿佛那是她世界里唯一的焦点。
落地灯的光芒洒在墙纸上，投下了一片摇晃的光斑，就像一群喝醉了的萤火虫，在黑暗中肆意飞舞。这个场景有些迷离，有些恍惚，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上周三，你说要分手。”方大明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用虎口卡住章小娴的下巴，拇指轻轻地蹭过她的唇珠，仿佛在抚摸一件珍贵的宝物。“在那家旋转餐厅里，你一直盯着江面看，整整看了四十三分钟。”他忽然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淡淡的无奈和苦涩。
他的喉结在她的耳垂处轻轻擦过，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让章小娴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其实，我一直在数着秒针，数到两千六百秒的时候，你那长长的睫毛像被雨淋湿的蝴蝶翅膀一样，微微颤抖着。”方大明的话语如同一把温柔的剑，直直地刺进了章小娴的心里。
章小娴默默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她的发顶轻轻地蹭到了他温热的颈动脉，感受着那有力的跳动。茶几上的玻璃杯里，倒映出两人交叠在一起的轮廓，她突然看到了自己锁骨处那尚未消退的齿痕，那是昨夜她独自在家时，因为思念他而咬出来的。
空调的出风口呜呜作响，吹出的冷风掀起了方大明的西装裤脚，露出了他脚踝处那暗红色的伤疤。那是去年她醉酒后不小心摔碎花瓶时划伤的，如今已经变成了一道淡淡的印记，却依然留在他的身上，就像他们之间的回忆一样，虽然有些疼痛，但却难以抹去。
“马应雄……”她突然开口，声音闷闷地，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又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从对方胸口传来，“上周四，他……他来找过我。”
方大明的身体瞬间僵住，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章小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原本平稳有力的心跳，在那一瞬间漏了半拍，紧接着，他更用力地抱紧了她，那力道，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占有欲：
“那个混混？他敢碰你一根头发——”
“他给我看了段视频。”章小娴突然打断他，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却也让她更加清醒，“去年冬天，金老板坠河那晚的监控录像。”
她缓缓抬起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疑惑，有恐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你记得吗？那天，你说你在东京开会。”
方大明缓缓松开手，指节抵住眉心，像是在努力回忆，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落地灯突然暗了几分，仿佛也感受到了这紧张压抑的气氛，窗外传来野猫打架的尖啸，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他扯了扯松领带，喉结上下滚动，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即将脱口而出：
“小娴，有些事……”
章小娴突然抓住他松开的领带，丝绸面料在她掌心皱成一团，就像她此刻纷乱如麻的心。她声音发颤，带着一丝回忆的甜蜜和现实的苦涩：
“你衬衫第二颗纽扣松了。”她目光温柔，又带着一丝眷恋，“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在片场，蹲下身，那么细心地帮我系鞋带那样。”
方大明凝视着她那微微发红的眼尾，仿佛能透过这一抹红色看到她内心的波澜。他缓缓伸出手，试图够到茶几上的威士忌酒瓶。然而，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酒瓶时，却不小心让它磕在了玻璃面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声脆响如同惊雷一般，惊醒了原本在窗台上打盹的虎斑猫。猫儿被吓得一跃而起，跳下地时却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相框。相框中的玻璃瞬间碎裂，裂痕如蛛网般迅速蔓延，爬过了两人去年跨年夜的合影。
就在这时，方大明突然开口说道：
“你换了香水。”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鼻尖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耳垂，仿佛能嗅到她身上那股独特的香气。
“前调是雪松混着……铁锈味？”他喃喃自语道。
章小娴像是被他的话吓了一跳，猛地推开了他。她的动作有些仓促，以至于身上的丝绸睡裙肩带滑落下来，露出了锁骨下方那淡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明显。
“你闻到了？”章小娴的声音有些颤抖，“那天我扶金老板上车时，他的西装上沾了码头的防锈漆。”她苦笑着解释道，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砸落在方大明的手背上。
“原来人真的会有血的味道。”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哀伤。
方大明看着她，心中一阵刺痛。他默默地站起身来，走向酒柜，想要倒一杯威士忌来平复自己的心情。当他转身时，却发现章小娴正凝视着他的背影，似乎在数着他身上的光影。
酒柜的玻璃映出了两人扭曲的倒影，方大明看到了章小娴睡裙肩带滑落的模样，她那裸露的肌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就像一条搁浅的美人鱼，美丽而又脆弱。
他拿起威士忌杯，轻轻倒满，杯沿与茶几相碰，发出了清脆的“叮”的一声。
“你总说我像猫。”章小娴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一般。她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足尖轻轻地勾住了他的裤脚，像是一只调皮的小猫咪在逗弄着主人。
“可猫摔碎东西不用道歉。”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撒娇和不满，指甲缓缓地划过他脚踝处的那道疤痕，仿佛在抚摸着一件珍贵的宝物。“这道疤现在像朵枯萎的玫瑰。”她的目光落在那道疤痕上，若有所思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