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然后……替姐姐报仇。”乌霜儿十分认真道。
说完怕陆川没有听见，她又扬起小脸看着陆川，十分认真的重复了一遍。
“公子，姐姐要是死了，我会找你替她报仇的！如果你今天不杀我的话。”
“啊？！”陆川又‘啊’了一声，随后他呆愣愣的回了一个字。
“好！”
血道心魔：“……”不是，你在好什么？
这时候你不直接给她直截了当的嘎了？
血道心魔觉得自己有点弄不懂陆川的脑回路了。
遇到这种情况，血道心魔会毫不犹豫的以雷霆杀手将其给灭杀，以绝后患！
血道心魔很想给陆川提点意见，但是……不敢。
陆川给他的感觉十分不稳定，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时而呆萌，时而痴傻’根本不像是一个强者该有的心性，但他又无法判断陆川身后站着何等势力与背景。
只是那能够随意抹杀他的天意，和陆川刚刚拿出来的仙品筑基丹，却让他深深的忌惮。
他可是搜过陆川储物袋的，对于陆川的身家十分清楚。
他能百分之一万的断定，在他接手陆川的肉身之前，陆川身上绝对没有‘仙品筑基丹’这种东西存在。
在他炼化血神池，融入血神池的短暂时间里，陆川手里却突然多出了满满一整瓶仙品筑基丹。
他哪来的？
细思极恐！
血道心魔决定小心行事，先安分守己的待在陆川身边，做个忠诚不二的器灵。
万一哪天有了机会，再脱离陆川的掌控，逍遥于天地间也不是问题。
在吞噬了无形之灵的灵力，重铸灵体融入血神池中之后。
加之又将天魔本源转移给了陆川。
此时的血道心魔其实已经完成了本质上的蜕变，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天魔’了。
他是一个灵体，一个器灵。
可以将血神池作为它的躯体容器。
只是现在血神池因为跟陆川有过滴血认主的过往，血道心魔要控制血神池，却避不过陆川，必须得重新跟陆川建立起一层关系来。
最终陆川还是选择放犬族少女走了。
虽然陆川从血道心魔口中了解到，犬族少女的姐姐大概是个必死的结局。
很有可能铸就他修行路上的尸骨与血肉便有她的一份。
只是从内心底，陆川还是留有一片温柔在的。
曾经的他是个孤儿……
“你和之前变得不一样了。”乌霜儿离开后，旁边站着一直没说话的零一突然出声。
尽管他说话的声音很冷，但是这跟他的人设性格完全不同。
他竟然也开始关注起，该不该放走一个半妖，一个修为只是妖气境的半妖。
“哦？我以前怎么样？”陆川不经意的开口询问。
“冷酷，无情，嗜杀，暴虐。”零一给出了总结。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补充：“实力强横，手腕强硬，是一个强者所为，并且很会给手下画饼。”
“这是你对我的印象？”陆川有些意外。
他感觉对方描述的好像是一个心狠手辣，铁血无情的反派大佬，而不应该是他。
“不是。”
陆川松了口气，我就说嘛，我是个好人来着。
紧接着又听零一说：“这是对之前的你的印象，现在我感觉你像个优柔寡断的……嗯……”
零一一下子卡住了，显然，对于现在的陆川，他都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就感觉很怪异。
“反正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多出了几分弱者才有的怜悯吧。”零一想了想，如是说道。
陆川指了指自己。
“弱者才有的怜悯？我吗？可是强者不才配拥有对弱者产生怜悯吗？”陆川不解道。
零一听完陆川的话反而更加疑惑了。
他觉得此时的陆川像是换了个人似得，身上那股凌冽的杀气不见了。
他竟然开始理解弱者，开始怜悯弱者，这让他不禁感到好笑。
你如果真的怜悯弱者的话，为什么要控制我，让我成为你的仆从？
是的，面对陆川，零一把自己摆在了一个弱者的位置上。
因为他确定不是陆川的对手。
因为陆川的炼体层次比他更高，还修炼了‘血神经’。
尽管心中疑惑，零一还是向陆川解释了自己的看法。
“弱者才会怜悯同类，因为他们是弱者，看到弱者就想到了自己，所以才会产生怜悯之心，而强者知道，他之所以强大，是因为建立在弱者痛苦的基础上，只有心狠手辣，铁血手腕，才能屹立于弱者之上，利用弱者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用弱者使得自己变得更强大，转过头来再怜悯弱者，这难道……不是很可笑吗？成为一个强者，便与弱者产生了质的变化与区分，怎么会产生怜悯心？”
说完，零一用一种异样眼光看着陆川，他属实是有点不太能理解陆川此时的心态了。
在零一这等出身于弱肉强食宗门的传人眼中，哪有什么悲悯心啊。
弱者甚至不该被同情。
同样的，在他眼中也无什么对错之分，你死了只能怪你太弱了。
他一开始被血道心魔控制的时候，内心也不平衡过。
毕竟他可是血神宗的在世传人，上古遗嫡。
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别人的仆从，更加没想到的是，对方还是修习了自己宗门中的功法，反过来控制自己。
初始之时对他的打击尤为巨大。
但天骄就是天骄，哪怕逆境中，仍能够很快的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哦？这是你理解的强者和弱者是吗？”
“可是我并不这么看啊。”
“这方世界是什么一种情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你的宗门以前应该很强吧？但不还是烟消云散了？
一个强大的宗门固然比一个弱小的宗门能够更长久的存在，但是如果没有更强者对弱者的怜悯，所有弱者都会被消灭，那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一个强者，那这世间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陆川对零一如是说道，可零一听完后却一脸懵逼。
“你对修行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额……怎么说？”
“强者为了修行剥夺猎杀弱者可以理解，但是如果他肆意妄为枉造杀戮的话，是会引起各种劫难的，最轻都是心魔劫、地火焚身。”
零一觉得这应该是修行的常识，为什么，眼前这个‘主人’一面强大肆无忌惮，一面又如此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