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区光华路甲一号，央视总部大楼，也就是常说的大裤衩，今天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
有些眼尖的工作人员看到了停车场里面被一众国产车包围的迈巴赫格外显眼，不知道这是哪个工作人员，这么不注重影响。即便是喜欢这种车也不能开来上班啊，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难道这点经验都没有吗？要是被人拍下来发到网上了怎么办？
不过也大可不必担心，因为这种地方普通人根本就进不来，就像一些官方行署一样，根本不会对普通人开放。
大裤衩内的一个 休息室内，季小波对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伸出了手，“侯老师，你好。”
好像主持人也是有级别的，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级别，干脆统称老师算了。
“季总，你好，你好。”侯峰受宠若惊，他虽然是央视的主持人，算的上是一个清贵的工作，而且还有一定的级别，但不过也就是个高级打工人罢了，他的任何举动都要得到上级的授意才行。
不过也有比较厉害的主持人 ，在一些小城市也有一些影响力，当地额官员也要给其面子。
但就算是最牛逼的主持人，在面前这位年轻人的面前恐怕都不能拿捏什么姿态。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录制，我的时间不多。”季小波问道。
央视的采访还是躲不过，他还是来到了这里准备接受采访。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季总你先熟悉一下稿子，然后再化个妆，我们就可以开始了，不会耽误太长时间。”侯峰递过一个稿子给他。
这次的节目是上面吩咐下来的，再加上采访的对象又是这么一个人，他们节目组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就等季小波今天来了。
就知道是稿子，没意思，难怪现在没人看了。不对，以前也没人看。
季小波接过稿子看了看，
“企业家的社会责任.....”
“响应....的号召.....”
都是一些什么玩意。
“好了，没问题，不用化妆了，就这样吧。”他只想赶紧结束这无聊的采访。
“季总，要不我们换身衣服？”侯峰看了看季小波，建议道。
”有问题吗？”他低头看了看，白t恤，水洗牛仔裤，休闲鞋，没啥问题啊。
“这身装扮更像一个在校大学生，而不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侯峰给出了自己的建议，“西装可能会更好点，季总不介意的话，我们公司有现成的。”
“我带了。”一旁的珍妮弗示意了一下手里的袋子。
她本来就是让季小波穿西装的，可是他不想穿，但她还是带着以防万一了。
“真麻烦啊.......有更衣室吗？”
“这边，我带季总过去。”
.........
“好了，就这样了，领带不用了，表也不用了。”季小波轻抻两下，然后将一块精美的机械表又扔回了盒子里。他已经很久都不戴表了，因为并不怎么看，戴着还不太舒服。他现在已经度过了需要用腕表来装饰自己的阶段。而且，这种采访上，戴一块几千万的表也不太好，容易激起普通人的仇富心理。
“季总，我们的摄制组人员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去房间先对一下？以免待会出差错。”侯峰问道。
“行，没问题。”反正就一个下午，随便他整吧。
“好的，这边请。”
侯峰推开一个挂有录制厅牌子的门，里面是一个占地面积极大的房间。
当然，占地面积大可能是因为里面人多。
除了房间中央布置的采访用的座椅之外，对面，密密麻麻的站了好几十人。他们有男有女，或站或坐，手里拿着各种设备——摄像机、录音笔、反光板、补光灯，甚至还有人在调试提词器。整个房间嗡嗡作响，像是一个忙碌的蜂巢。
“季总，这里就是我们的录制大厅，每一期的焦点访谈都是在这里录制的。”侯峰为他介绍道。
“哦——，原来是这样的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季小波长哦了一声，走进房间后四处打量了起来。
明明是白天，四周却拉紧了窗帘，用灯光将整个房间照的如同白昼。那些工作人员在对面围成了一个半圆形，正在调校着各种机器，看到侯峰和他进来之后，纷纷好奇的盯着他看，小声议论。
央视的工作人员，和正式的公职人员还是有差别的。
“那就是季小波？”
“真这么年轻啊，比我们组新来的那几个实习生看着还嫩。”
“听说今天的焦点访谈是上面吩咐下来的，就是要采访他。”
“还没见过他穿西装呢，还挺精神的。”
“他身后那个女人是谁？他女朋友？”
“他女朋友不是那个什么傅什么婧的吗？”
“别说了，侯老师来了。”
“咳咳！”侯峰轻咳一声，然后看着这几十名台里的工作人员，“该调试设备的赶紧调试设备，我和季总先对一下，马上准备开始录制。”
“是，侯老师。”
“是......”
.......
“季总，这是康主任，也是焦点访谈的制片人。”侯峰带着季小波走到了一个瘦高的男人面前，为他介绍着。
“你好，康主任。”
“季总你好，这次我们录制的时间是整个下午，但最后在正片里大概只有七分钟，其他的我们会用一些对贵公司 其他人的采访画面。”康惠给他解释了一下。
这就是央视，每一分钟的时间都很宝贵，即便是季小波来了竟然也才只有七分钟。
“明白，那康主任我们赶紧开始吧。”
“好的，我就在旁边看着，季总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
“待会，季总你看我的动作，然后就从这里走过来在这里坐下，眼光直视摄像机就好了，工作人员会将镜头由远拉近..........”侯峰走在他身边，给他讲着一些进场的动作和姿势之类需要注意的事情。
“嗯。”
“然后就是我坐在这里提问，有些问题需要你先回答，然后我们再进行调整......”
“提词器就不用了，我能记住。”他摇了摇头，“开始对稿子吧，侯老师。”
“好好......”侯峰点了点头，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着坐在旁边的季小波，如常见的电视采访那般。
“季总，饿了么四月份的员工数据已经出来了，而且已经公布在贵公司的官网上了，请问你有看过吗？”
“当然了解。”
“根据数据显示，截至四月底，饿了么的全职骑手已经达到了三百二十万左右，并且数量还在逐渐增加，请问季总，这些骑手确实已经是饿了么的正式员工 ，并且贵公司为其足额缴纳了社保吗？”
“当然，参保人数还有参保人员的具体信息这些都是可以在政府网站查到的，我们没必要在这上面作假。”季小波看了看采访稿，然后又加了一句，“事实上，我们不仅为所有全职骑手缴纳五险一金，还额外增加了商业意外险和重大疾病保险。”
“嗯？”侯峰略显惊讶地低头看了眼采访提纲，这点确实是上面没有的，“我加一下，这点确实是我们的工作不够细致。”
“下一个问题，请问季总你是因为什么而选择收购饿了么进入外行业，是因为当初撞了你的那位骑手吗？”
“没错，当初.......”季小波又将那件事情又讲了一遍。
“季总，季总，这件事情，重点讲那对夫妇和你就好了，不用提起某团。”一旁的康惠根据他的话语，将他其中一些对于某团的坏话剔除掉了。这是焦点访谈，不是用来给对手上压力的。
“没问题。”
“下一个问题，根据饿了么公布的财务报表显示，三月份，饿了么在员工社保方向支出近三十三亿软妹币，四月份支出近六十五亿软妹币，请问这些支出属实吗？”
尽管侯峰已经提前看过这些数据了，但还是感到震惊，一个月支出六十多亿，这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他们提前也调取了饿了么还没被收购之前的数据，才堪堪不过千万而已，两者相比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三月份的骑手平均收入为6723元，四月份为6507元，按照五险一金的缴纳比例，公司平均为每位骑手缴纳1500元左右的社保，这个金额总体上是对的上的，也可以到有关部门或者银行查证。”
“那现在看，季总的行为如同你当日发布会上所说，是在做慈善。但既然想做慈善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投身慈善行业，而是要用这种方式？”
这个问题就要读稿子了，季小波毫无波澜的照着稿子回答。
“责任感.......责任心.......”
“等一下，季总，你的表情需要再.....”康惠做了个动作，示意他再真诚一些。
可读这种东西他怎么真诚的起来，又不是小学生了，他只能尽量。
.........
两人又对了两遍，修改了一些话语后，就准备开始正式录制了。
”季总，你要不让我们的化妆师稍稍给你画一下眉毛，上镜的时候会精神些。”康惠盯着季小波的脸看了一会，然后提议道。
“行吧，听康主任你安排。”
上镜这种专业的事还是要听专业人员的建议。
“放心吧。”康惠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一群工作人员招了招手，“小艾，你过来一下。”
一个短发，看起来极为年轻的女孩，听见康惠的话，从人群中走了过来，“康主任，有什么事吗？”
她在说话的时候，还用余光偷偷瞄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季小波。结果刚好看到他也在打量自己，忙收回了余光。
“给季总把眉毛稍微画浓一些。”
“哦，我知道了，我去拿眉笔。”女孩喜出望外的点了点头，然后跑去拿工具包。
“季总放心，只是让小艾帮你简单画一下。”
“嗯。”
..........
台上，这位艾姓小姑娘正站在季小波的面前，给这位她只在网上刷到过的神秘年轻人画着眉毛。
没想到只是做个化妆师而已，竟然还有这种运气，小姑娘手有些微微发抖，看起来有些紧张。
虽然现在网上对这个人的诟病不少，但国民老公这个称号却没有人敢反对，而且他的财力确实是有目共睹。再加上这段时间他和雷布斯之间的对话热度和傅婧突然间的小米代言，让一众普通人更加坚信这个年轻人的来头绝对要超过雷布斯。
在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背景，恐怕没有女人不会对这个男人起觊觎之心，这位小艾姑娘也不能免俗。
虽然她有一份令普通人羡慕的大裤衩的工作，虽然她有帝都户口，虽然她家在帝都有自己的房子，但这也只是针对普通人而言。对于别人来说，她也是普通人。
这或许是她这辈子唯一能这么近距离接触季小波的机会，虽然不敢奢望什么，但看一下总该行吧？她边画着，边在偷偷打量着季小波的脸，他眼睛在闭着，倒是不用担心被发现。
“这个好洗吗？”闭着眼睛的季小波突然出声问道。
“啊?”
他这一声，让本就分心的小艾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画歪。
“我说这个画的眉毛好洗吗，我想待会录完节目洗掉。”季小波语气不变，依旧闭着眼睛。
\"啊...这个...\"小艾结结巴巴地回答，\"这个很好洗的，用卸妆水一擦就掉...\"
\"好的。\"
.........
\"季总，画好了。\"她小声说道，声音细若蚊呐。
“谢谢。”季小波睁开眼，仅仅是道了个谢。
“他对我我谢谢欸，他对我谢谢欸......”这位小艾姑娘脑子有些昏昏的，也不知道自己回了什么，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回去了。
...........
“季总，有人说你的这种行为完全是慈善行为，你自己也曾这么说过，请问你怎么看待？”
“我其实并不认为这完全是慈善，劳动保障应该是每一位劳动者都应该得到的权益，也是最基础的东西，任何人都应该享有。不能以行业的低利润率为理由，来抹去这些人的应得权益。要么你就觉得挣不到钱不要做，要么你就把该给的都给员工。我很喜欢菁东刘总的一句话，那就是用员工以后的生活保障来换取利益，是一种非常可耻的行为。”
“季总的这番话振聋发聩，我想饿了么的几百万骑手如果听到这番话，应该都会从心底感谢你。”
“我并不觉得我做了多了不起的事情，我只是响应了官方的号召。先富带动后富，当年做出的承诺，现在应该由我们来实现了。华夏整个东部沿海地区，这些年来借着地理位置不知道诞生了多少富豪，但肯回应这句话的却少之又少，甚至还有些企业家说给员工涨工资是害了员工，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让我为之愤怒。”
........
“季总，我想有不少人和骑手都十分关注一件事情，那就是以这种赔本的方式运营，饿了么究竟还能坚持多久？毕竟这样的亏损没有几家公司能够一直维持下去。”
“我能理解大家的担忧，但也请诸位放心，我会将我大部分的资产都用于维持这个项目，为我们的骑手朋友争取赢得的利益。至于多久，我想我一直会坚持到大家不需要我了为止，我对自己的赚钱能力有足够的信心。”
..........
晚上七点半，新闻结束以后，焦点访谈虽然无人关注，但还是按时播出。只有少数人得到消息，坐在了电视机前耐心的看完这十五分钟。
有人点头，有人不屑，有人咒骂........
直到十五分钟过后，新华社，人民日报，央电视台......各个官方的媒体都开始在各个自媒体平台转发今天的焦点访谈节目，以至于上了热搜，热衷于短视频的普罗大众这才知道今天的焦点访谈竟然这么劲爆。
“这就上央视了，还焦点访谈？”
“卧槽，六十亿，真的假的啊？”
“欢乐豆我都没有六十亿。”
“兼职的骑手也有保险，福利这么好吗？”
“顶一下，曹的枉，我艹****”
“保守了，季小波绝对是保守了，要不是央视，他肯定是要指名道姓开喷的。”
“确实，央视救了他们啊。”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我肯定是感谢他的，现在每月都交养老保险了，心里有底了。”
“等我以后找不到工作我也跑外卖去，别人问我我就说是跟季小波混的。”
“活该人家开豪车住豪宅啊，一个月就为了骑手亏六十亿，别说开几亿的车了，就是开几十亿的也该啊。”
“哥们，你信不信，也就是没有车敢卖几十亿，要不然他真能买。”
“确实，就人家这个欢乐豆玩法，几十亿算个蛋啊。”
“虽然没有几十亿的车，但有几十亿的游艇啊，人家已经有了。”
“这下我可不敢祝他月入百万了，月入百万可交不起我的社保。”
“月入百亿吧，百亿差不多就够了。”
“真是放了个卫星啊。”
“这以后国内的谁还敢跟他比啊，谁有他有钱啊。”
“musk都不敢这么亏。”
“先富带动后富？哼，都多少年没听到这句话了。”
“确实，哄完我们就当没这回事了。”
“先富然后更富。”
“只有这个季小波把穷人当人啊。”
“他除了饿了么还有公司吗，我想去给他打工。”
”我宣布，我现在是傅婧的粉丝了。”
..........
第一次，第一次有焦点访谈竟然会引起这么大的热度，引起了全社会的热议。一时间，上到五六十岁的准老年人，下到十几岁的小年轻，都在纷纷讨论季小波这个名字。
他的言语，他的背景，他的资产，哪些女人和他有关系，甚至连他骂人的视频，都被人翻出来当成新鲜事讨论。
顺带着，连傅婧都跟着涨了一波粉丝。
这热度，简直无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