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人生吗？”
陈凡驻足良久，始终不愿离去。
他知道，这一转身，一回头，就是永别。
虽然没有师徒情分，但短短一个小时相处，徐真乾给他带来的感触，远比和周召光一个月相处不知好了多少。
他能感受到，徐真乾对他别无所求，反而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竭尽全力的试图让他活下去。
“百年之后，几人铭记，几人传颂？”
这是徐真乾的追求。
可这个问题，对眼下的陈凡而言太遥远了。
他还远没有精力去用一生凝结创造一套足够自傲的武功。
“旧的危机暂时解除了，新的麻烦接踵而至！”
……
半个小时后，龙城大学历史系。
“咦？你还有事？”
正俯身桌案忙碌的王玄一，看到陈凡敲门，很是意外道：“你不是和徐老头谈了吗？”
“谈了，但只谈了一半，另一半还要找王教授你。”
王玄一对此兴致缺缺道：“那你快点，我待会还要去开个会。”
“其实还是上次那事。”
“什么事？”
“搞垮海城长盛控股的事。”陈凡解释道。
王玄一听罢，满面极尽厌烦道：“我说过，这种事别来找我……”
“你先别生气！”
陈凡点开手机，调出一张照片，展示给王玄一。
王玄一不耐烦的随意一瞥，就立即皱起了眉头。
这是一张灯光昏暗环境下，打开闪光灯怼脸拍摄，这让人脸质感有些怪异。
尤其是照片中的人，故作蠢萌瞪圆双眼盯着摄像头。
这让整张照片，看起来就更像是朋友间玩闹一样。
只不过，照片中这个人，越看越是让王玄一挪不开眼睛。
“这是……”
王玄一伸长脖子，定了定神，不确定道：“雷校尉？”
“王教授果然对这位老冤家长相刻骨铭心，呵呵，我还生怕你认不出来。”陈凡收起手机，得意笑了笑。
王玄一却听糊涂了。
“你给我看他的照片干什么？”
“昨晚市中心，治安署出动上千巡捕以大演习名义，搜捕某个通缉犯，王教授有所耳闻吧？”
王玄一立即满面意外道：“不会就是抓这雷校尉吧？”
“确实是他！”
“但治安署怎么没通知我……”
“没抓住呗！”
说罢，陈凡得意又谦虚道：“不过当时我恰巧路过，侥幸，纯属侥幸，将正在跑路的这小子给逮了正着。”
王玄一怔怔的看着陈凡，有怀疑，有警惕，但却迟迟没有开口。
“王教授不想将其绳之以法，不想亲自问问他几个国宝去向？不想了解只有第一手盗墓贼才知道的历史谜团吗？”
“你当我傻？”
王玄一嗤之以鼻道：“别告诉我，你把人交出来的代价，就是我给你整垮那什么长盛控股。”
“我这点小心思，还是瞒不住王教授您啊！”陈凡拍了个马屁。
王玄一当场翻起白眼，挥手道：“出去，立马出去，以后再也别进我的办公室了。”
“王教授，你别闹情绪嘛！”
“我不想和你说话，出去！”
“好吧，那我回头就将这雷校尉一刀咔嚓了。”
王玄一脸上的不耐之色，瞬间怔住。
数秒后，故作强硬道：“你随意！”
话是这么说的。
但王玄一转头就抄起座机，拨出一串号码，毫不掩饰道：“王市首啊，是我，王玄一，你们治安署是不是正在抓捕那个通缉犯雷校尉，对，就那个盗墓贼，昨晚还大张旗鼓，我知道……”
好家伙！
你姓王的够卑鄙。
陈凡一脸惊愕，幸好自己没走，要不然今天非得在王玄一手上吃个大闷亏。
啪！
“你干什么？”
看到陈凡一把直接拽掉电话线，王玄一面露怒容。
对此，陈凡满面遗憾的耸了耸肩膀道：“很抱歉，就晚了半个小时。”
“你最好马上给我把电话线插上！”王玄一警告道。
“雷校尉已经被镇天王带走了了。”
“你，你……等等，他带走雷校尉干什么？”王玄一既惊又怒。
徐真乾咨询雷校尉一些问题不奇怪。
可带走雷校尉。
思来想去，好像除了盗墓，也没其他目的了。
“这就不是我能瞎打听的了，你知道，在我这个圈子里，镇天王可比你在历史圈地位还牛叉。”
“盗墓？”王玄一痛心疾首的怒问道。
陈凡撒了个善意谎言道：“也许不是，镇天王那种人还需要盗墓？他想进入什么墓，直接扛一把锄头挖进去就是了，谁敢追究他？”
“你懂个屁！”
王玄一嗤之以鼻，却并不给陈凡多做解释。
转而生着闷气，气呼呼坐回了办公椅上，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见状，陈凡连哄带骗道：“王教授别生气，镇天王说了，最多十天半个月，就把雷校尉完好无损还给我，就当是借用他一阵。”
“真的？”
王玄一一听这话，立刻重燃希望。
陈凡笑呵呵道：“当然了，如果三天之内长盛控股不破产，那么，雷校尉在踏入龙城前，就会被一辆车活活撞死。”
“你？！”
王玄一面露恼火。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你要不给我搞垮长盛控股，那这雷校尉，就是你永远也得不到的男人。
这对于搞了一辈子历史研究的王玄一而言，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最终，王玄一有些泄气的悻悻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说你抓住了雷校尉？
就凭一张照片。
你说镇天王带走了雷校尉，就凭你一张嘴？
还说十天半个月后，雷校尉会被镇天王归还。
如果介时镇天王不还人，你陈凡敢还去找镇天王索要？
“我以人品担保，当然，王教授完全可以对我的人品嗤之以鼻，不过您老也要知道，一旦赌赢了，你就赚大了。”
被陈凡所骗，赌输了呢？
无非一个人情罢了。
王玄一气呼呼瞪了眼陈凡，没好气道：“滚蛋！”
“好，您老慢慢考虑，若是有疑问，随时打我电话。”陈凡得意笑了笑，转身离开。
别看王玄一现在无比气恼的模样。
那是因为他被要挟了。
但雷校尉，是他拒绝不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