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校尉啊雷校尉，你是天堂有路非不走，地狱无门偏硬闯。”
近一个小时来。
自从听到徐阎王那混蛋公布了自己要抓雷校尉后，陈凡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了笑容。
为何？
因为眼前的排水井盖中，逸散出一股强烈的污水臭气。
这是什么地方？
龙城几乎最知名的超大型商场外围。
排污井散发出臭气，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再叠加林伟刚刚故意发出的警示信号。
所以，可以合理猜测，林伟在这里，察觉到了雷校尉从地下排水管道逃走的踪迹。
这其实不难猜测。
雷校尉是干什么的？
盗墓的。
打地洞对他而言，那是吃饭的专业本领，信手捏来。
再加之国贸购物中心这发达的地下排水管网，几乎是他最佳的逃遁途经。
当然，如果有得选，雷校尉也不愿像只臭老鼠，以这种方式逃离。
可前有陈凡杀气腾腾拍马杀到。
后有上千治安署巡捕，大张旗鼓拉起封锁包围圈。
只差一分钟不到。
正计划离开商场的雷校尉，已经打定了主意，以后见到陈凡肯定绕道走。
怎知，商场还没出去，自己就成了瓮中之鳖。
如果这个时候，雷校尉以普通逃犯的思路，混在人群中，稍微伪装一下，乃至靠近封锁线后，强行趁巡捕注意，冲卡逃亡。
实事求是说，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但雷校尉是什么人？
那是当今天下堪称第一的盗墓贼。
他有太多更加隐蔽的方式，悄无声息逃离。
所以不愿冒一点风险。
选择了一种自己最擅长的打地洞钻地下。
可这恰恰钻入了陈凡的圈套中。
他并不知道，陈凡叫来这么多巡捕，就是为了逼他打地洞。
只要他敢打地洞，那在林伟的监控下，他就真成瓮中之鳖了。
唐金龙都没能逃掉。
他雷校尉又有什么能耐在林伟追击下，逃之夭夭？
接下来的过程就很简单了。
每隔一段时间，林伟就会故意发出动静，连电话都不用打，直接示意后面陈凡追上。
一开始，雷校尉还逃得很自信，很嗨皮，认为陈凡铁定发现不了自己已经悄无声息溜走。
但渐渐的，他似乎也察觉出林伟那有规律，并死死咬住自己的不断内劲爆发。
内劲没有气劲那么明显，但雷校尉也不是江湖初哥，很快就察觉端倪。
“被咬上了？”
……
陈凡这边刚刚挂断了宋青阳的电话。
林伟的电话，几乎是第一时间打了进来，道：“跟丢了，他没动静了。”
没动静不代表停止了逃亡。
相反，如果雷校尉要是跑步离开的话，林伟反而没办法进行追踪。
“最后消失的地点是哪里？”
“观塘小院门前地下大概十米左右位置。”
“你先试着下地，打不过就用坤字符逃，我马上过来。”
陈凡一边飞奔赶路，一边给宋青阳打去道：“宋伯，观塘小院门口地下十米附近，有地铁和地下河没有？”
“稍等！”
这个问题把宋清源也给问懵了。
不过他动作很快，二十秒后，便紧急道：“地下十四米左右，是全城雨污主动脉，内部甚至能开车，极为宽敞。”
“我就知道！”
陈凡暗骂一声，又问道：“两端通向哪里？”
“如果是逃的话，应该是往西南方向，再往前一公里，就是青龙江。”
“往回走呢？”
“往回走很快就是全城吸入牛毛的各种排污支线管道。”
陈凡顿时明白，嘱咐道：“宋伯，你安排直升机，运一队武装巡捕，在入江口蹲守。”
“好，我明白！”
“我这边往回搜，咱们同步。”
和唐金龙打过交道后，陈凡也开始学会和这些狡猾多端的逃犯没打交道了。
绝对不能顺向思维，而是要采取逆向思维。
越是显而易见的简单逃生方向，他们反而生性多疑，不敢贸然选择。
不过保险起见，陈凡也给林伟打去电话道：“你顺着排污入江口方向搜，我自己往回搜。”
“好！”
双方没有过多言语。
一前一后，掀开井盖，从观塘小院门口的地下排水井，不断下潜。
“呸，呸，这王八蛋真特么会选地方。”
下井之前，陈凡还没感觉什么。
真进去之后，陈凡恨不得掐死这个雷校尉。
他连个手电都没有，只能可怜兮兮打开手机的附带手电筒功能。
强忍着上层恶臭和各种成分不明的污水。
下潜，继续下潜。
“咳咳咳！”
终于下到了全城地下排污主动脉，逼仄恶臭的污水终于没了。
陈凡以为能够大口呼吸了。
一张嘴，险些没把他给活活呛死。
好在最近龙城天气干燥，长期没有下雨，管道内除了底层涓涓细流的恶臭污水外，总算陈凡还能找到干燥的落脚点。
“他会在哪里？肯定不敢再乱打洞了，如果往回走，不打洞，硬爬管道的话，似乎也不安全，响动还是太危险。”
陈凡吃力的用手电筒照射了一下，开始迈步向前走。
走出两步后，他忽然想到什么。
微微凝眸。
“多、伽、诃、莫……”
陈凡默默念起了玉板残片中晦涩唱诵咒语。
霎那间，神识启动，上帝视角开启。
“哼哼，老雷啊，这一下我看你怎么藏！”
陈凡得意的哼了声，甚至懒得再用眼睛观察，只是用手机，照亮自己的前路。
大概一路前行了二百多米后。
陈凡脚步一顿，随即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前行。
“呼！”
此时如果有一台x光机，就能看到管壁后，一个狭窄凹槽内，雷校尉像是被封在墙壁中的尸体，仅靠一个地上捡起来的恶臭塑料管对准管壁内缝隙，小心翼翼的呼吸空气。
当然，在发现陈凡路过时，他用龟息功，死死憋住了。
直到听陈凡脚步远去几十米。
雷校尉总算身心轻松的贪婪叼着恶臭塑料吸管，吸了一丢丢空气。
然后……
“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把你揪出来？”
听着管壁外，有些模糊的回音。
雷校尉脑子短路了一下。
还没反应过来。
嘭！
挡住面门的管壁，被轰出一个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