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与惨叫早已渐渐平息。
但是，空气中那近乎于凝固不散的鲜血，却在诉说着这里刚才发生的惨烈屠戮。
纵使是在宋清源私密的地下书房中。
鲜血也已经铺满了地板。。
破碎的名贵古董珍藏，会让每一个古玩爱好者为之痛心疾首。
至于其价值损失，更是已经无法估量了。
当然，比起人，这些都算不了什么。
“宋老鬼，你这样的话就没意思了。”
说话之人，拄着一柄淌血鬼头大刀，脚踩名贵黄花梨椅子，一脸耐心尽失。
他其貌不扬，一米七出头，不算矮，却是个五短身材。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特殊地方，恐怕就是一对吊眉让他面相看起来，居然有种弥勒佛的慈祥。
但认识这张面孔的人，绝不会这么认为。
因为，他是臭名昭着的龙虎堂双雄之一，鬼门刀唐金龙。
常年高举武盟通缉榜前三甲，却纵横闯荡十余年，仍然潇洒自在，凶名与日俱增。
“嗬嗬！”
鲜血已经糊住嗓子眼的宋清源，四肢尽数被砍，宛如古代人彘。
“嗬，咳，你把我折磨成这个样子了，你认为，我还会告诉你玄焰玉心石下落吗？”
“别特么给老子耍光棍无赖，你要是不交出玄焰玉心石，信不信我杀光你宋家每一个人？”唐金龙眼中凶光跳跃。
宋清源双眼一闭，艰难道：“杀，杀吧！”
“我去你妈！”
暴怒的唐金龙，一刀狠狠劈向宋清源裆部。
血泊中的宋清源，却只是嗓子中发出嘶哑低鸣，身体微微抽搐。
人体的痛苦承受是有一个阈值的。
一旦超过，大脑神经自动保护，会让人体逐渐失去对痛觉反应。
“没反应？”
唐金龙正在思索新的折磨花样。
口袋里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翻手掏出一看。
“撤！”
简短的内容，没有任何多余解释。
但唐金龙却没有任何犹豫，迅速抓起从宋清源书房中找到的几样宝贝。
最后看了眼宋清源。
“老不死的顽固！”
愤恨辱骂着，临走前，狠狠一刀斩下其脑袋，并用一个黑色防水布兜装走。
陈凡是在大约一分钟后收到消息的。
此时，前菜还没上来。
经理主动识趣退下，由服务员给陈凡二人送上香槟。
宋青阳突然打来电话。
言简意赅道：“宋园遭到大规模入侵，没有任何信号能发出来。”
“嗯？”
陈凡先是一惊。
可当他看到对面孟若羽兴致勃勃的享受模样。
还是转换口吻道：“好，我知道了，待会吃完饭，我再过去。”
电话对面宋青阳沉默了一下。
他重申道：“宋园有很多不同通讯设备，可以发出各种求援信号，这种现象极其不正常。”
“我在望月大厦，赶过去，恐怕还没你们快反防暴队快。”陈凡解释一句。
宋青阳叹气道：“好吧，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电话挂断。
孟若羽状若随意道：“要是忙的话就去吧！”
“没事，忙什么忙，今晚你最忙！”陈凡虽然内心有些惴惴不安，但还是笑着卖了个好。
他是人，不是神。
不可能预知所有危险。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陈凡说的也是事实。
快速反应防暴队，人家连直升机都有，去宋园怎么着也比他速度更快。
“就你嘴甜！”
孟若羽嘴角不自觉翘起。
可纵然陈凡已经在竭力营造一个浪漫烛光晚餐。
这顿晚餐，他却注定吃不安分。
仅仅时隔三四分钟后。
宋晚意哽咽着打来电话，痛骂道：“你在哪里？你有什么天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去宋园？”
“我……”
陈凡心中一沉，顿觉不妙。
正欲细问。
宋晚意已经情绪崩溃的挂断了电话。
“真没事？”孟若羽歪头问道。
“没事！”
陈凡苦笑着耸了耸肩膀道：“已经误事了，无所谓了。”
这是陈凡的真心话。
虽然他心底突突直跳，知道大概率是出大事了。
不过正如他所说。
一切都已经发生了，耽搁了，还能说什么？
至于自己的耽误会造成什么后果。
此时此刻的陈凡，并没有一个明确认知。
反倒是两分钟后。
宋青阳强忍着悲痛，声音沙哑的打来第二通电话道：“我父亲已经遇难，你小心点……我怀疑是曹家人，你很可能是下一个目标。”
死了？
虽然陈凡在听到宋晚意情绪崩溃的痛骂时，心头闪过这么一个担忧。
但最终还是没往那个方面去想。
陈凡呆愣片刻后，抄起电话，打给袁红袖道：“南苑水榭那边没动静吧？”
“暂时没有发现异常。”
“家里有人吗？”
“没人回来。”
“好，那你也撤吧，留下监控，人撤走。”
既然别墅没人，那就没必要让袁红袖死守了。
她是扛不住曹家人报复性突袭的。
至此，这顿晚餐终于戛然而止。
孟若羽放下餐具，用纸巾擦拭着双手道：“你去忙吧。”
家里别墅都出事了。
这谁还能吃得下饭？
“真没事！”陈凡放下手机，无奈一笑道：“继续吧，好不容请你一次，真倒霉，下次还不知道……”
“下次的事下次再说吧。”
说罢，孟若羽嘟嘴道：“可别事后怪我耽误了你的事。”
“怎么会呢？”陈凡摇着头，屁股却依旧没有动。
见他一点也没有离席的意思，孟若羽内心的失落遗憾稍稍减缓，又喜滋滋的重新抓起了餐具。
当然，她很快就发现自己白高兴了。
接下来陈凡显然心事重重，时而低头沉思，时而答非所问，整个人一直处于走神儿状态。
“真没意思！”
这一次，孟若羽撂下餐具，起身道：“我有事行了吧？我先走了，大忙人，记住你还欠我一顿完整的烛光晚餐。”
陈凡脸上尽是无奈。
不是有意。
而是曹家袭击宋园杀死宋清源，引申思考，接下来陈凡要如何应对？
这是个要命的难题。
由不得陈凡不将其当回事。
“我送送你！”
陈凡叹了口气，亲自陪同下楼，将孟若羽送上车，这才拦下一辆出租车，前往宋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