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主们离开后，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老人坐在藤椅上，脸色依然苍白，但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小伙子，真是谢谢你了。”老人握住我的手，声音有些颤抖。
我摇摇头：“举手之劳。不过这事还没完，那些人明显是有预谋的。”
老人的儿子王建国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壶茶：“来，先喝口茶。刚才那些人太过分了，幸亏有你在。”
我接过茶杯，看着王建国：“王叔，我觉得这事有蹊跷。那几个人配合得太默契了，像是早就商量好的。”
王建国愣了一下，随即摆手：“不可能，老张他们都是我的老朋友，一起打了好几年牌了。他们怎么可能骗我？”
“就是因为是老朋友，才更容易让人放松警惕。”我放下茶杯，认真地看着他，“你仔细想想，最近这段时间，是不是总是你输钱？”
王建国皱起眉头，似乎在回忆：“这个…确实最近手气不太好。不过打牌哪有常胜将军？”
“那你有没有发现，每次关键时候，总有人恰好摸到好牌？”
“这…这不是很正常吗？”王建国的语气开始不那么确定了。
老人在一旁听着，突然开口：“建国，你老实说，最近输了多少钱？”
王建国支支吾吾：“也…也没多少，就两万块。”
“两万？”老人声音提高了八度，“你哪来的两万块？”
“我…我把存折里的钱都取出来了。”
老人气得直拍桌子：“混账东西！那是你媳妇的医药费！”
我看着父子俩争吵，心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这种套路我见得太多了，先是让目标小赢几次，建立信任，然后慢慢加大赌注，最后一网打尽。
“王叔，你相信我的话，今天下午带我去见见你那些朋友。”我站起身，“如果真的是我多心了，我向你道歉。但如果真有问题，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王建国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我，最终点头：“好，反正今天下午他们还约我去打牌。你跟着去看看也行。”
下午两点，我跟着王建国来到了一个小区里的棋牌室。这地方我一眼就看出了猫腻——装修得很普通，但桌椅都是新的，而且房间里安装了好几个摄像头。
“老王来了！”一个光头男人热情地招呼着，“今天手气怎么样？”
王建国苦笑：“别提了，昨天又输了一千。”
“没事没事，今天肯定能赢回来。”另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拍着王建国的肩膀，“这位小兄弟是？”
“我表侄，来看看热闹。”王建国随口介绍道。
我点点头，没多说话，找了个角落坐下。
四个人开始打牌，我仔细观察着每个人的动作。刚开始几局，王建国确实赢了几把小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看吧，我就说今天手气好。”王建国兴奋地收着钱。
但我注意到，那个光头男人在洗牌的时候，手法有些特别。他的动作很快，但有几次明显停顿了一下，像是在记忆什么。
到了第五局，戏肉开始了。光头男人提议加大赌注：“既然老王今天手气这么好，咱们玩把大的？”
“多大？”王建国问。
“一局五百怎么样？”
我心里冷笑，果然来了。王建国犹豫了一下，最终同意了。
这一局，我看得更仔细了。在发牌的过程中，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趁着大家不注意，悄悄用镜片反光看了一眼牌的底面，然后给光头男人使了个眼色。
更过分的是，在中途摸牌的时候，第三个人竟然从袖子里滑出了一张牌，动作极其隐蔽，如果不是我一直盯着看，根本发现不了。
王建国这局输了五百，脸色开始发白。
“再来一局，我就不信邪了。”王建国拍着桌子。
“老王，要不算了吧？”光头男人假惺惺地劝道，“今天可能真的不是你的日子。”
“不行，再来一局，这次一局一千！”
我知道时候到了，站起身走到桌子旁边：“各位叔叔，能让我也看看吗？我从小就喜欢麻将。”
“当然可以。”戴眼镜的男人笑得很和善，“小伙子挺有眼光的，这可是高手过招。”
我笑笑，站到了光头男人的身后。在他准备换牌的时候，我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
“等等。”
“怎么了？”光头男人脸色微变。
我没说话，直接掀开了他的袖子。一张红中掉了出来，在桌子上转了几圈。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
王建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张牌：“这…这是怎么回事？”
光头男人的脸色刷地变白了，但很快就镇定下来，甚至露出了一丝冷笑：“小伙子，眼睛挺尖的。”
戴眼镜的男人也放下了手中的牌，推了推镜框：“既然被发现了，那就没什么好装的了。”
第三个人，一个瘦高个，也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老王，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太老实了。”
王建国还没反应过来，声音都在颤抖：“你们…你们真的在骗我？为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
光头男人哈哈大笑：“朋友？老王，你太天真了。从第一天认识你开始，我们就是冲着你家那棵千年人参来的。”
“人参？”王建国更加困惑了，“你们怎么知道…”
“还记得三个月前，你在酒桌上喝多了吗？”戴眼镜的男人提醒道，“你亲口说的，你老爹手里有棵传家宝，千年野山参，值个几十万没问题。”
王建国脸色惨白，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那是他和几个工友聚餐，酒喝多了，确实说了不少家里的事。
“所以这几个月，你们就是为了骗我的钱，逼我爸交出人参？”
“聪明。”瘦高个拍了拍手，“不过现在被这小子坏了好事，我们也只能直接来硬的了。”
我冷笑一声：“想要人参？先过我这一关。”
“哟，小伙子挺有血性的。”光头男人摸出了手机，“不过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早就有准备。”
他按了一个号码，很快，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房门被推开，又进来了三个人，都是膀大腰圆的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