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林夏没戏拍,却跑去演话剧、音乐剧,台词功底愈发扎实,演技也越来越好。成维怕极了,怕随便谁递个梯子,林夏就能踩着云霞冲天而去,将当年他偷来的荣耀悉数夺回。
他抢过林夏的角色,嘲讽过他的落魄,若林夏东山再起,那些腌臜的旧账岂不被抖个底朝天?
所以成维绝不能看秦扬帆给他机会,哪怕是个配角也不行!
成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绝不允许任何人给林夏机会,林夏就该烂在泥潭里,永远当他的垫脚石!
“必须把他赶出去!”成维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经纪人眉心跳了跳,她怎会不知成维干的那些腌臜事?
心里泛起一阵恶心,可转念一想既然注定是敌人,那就最好永远踩在脚下。
他们都是一个想法。
成维都来了,那肯定是要内定成维了,而且成维也没打算做多过分的恶事情,只是赶走林夏而已。
赶走一个人,不算什么吧。
她冲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立刻如惊弓之鸟般窜了出去。
休息室的窗帘被风吹得簌簌作响,成维盯着窗外林夏僵直的背影,唇角勾起阴狠的笑,你越挣扎,我越要踩碎你的脊梁!
剧组的人都是看菜下碟的,助理去找了剧组的演员导演说明情况,倒是没说是成维的意思,只私说林夏人品有问题,喜欢偷剧组的东西手脚不干净,最好还是让林夏离开剧组,避免有什么其它的麻烦。
这话说得轻巧,却像根毒刺扎进人心。
剧组的人精们立刻嗅到了风向,得罪了成维,那便是个“瘟神”,赶走了省心。
演员导演眯眼一笑,眼底滑过算计的光。
成维的咖位摆在这儿,这角色十有八九是他的囊中之物。
演员导演笑呵呵的应下了,没人觉得这是多大的事儿。
剧组赶一个人那还不容易?
可以说是看你长得不好,名字不好,生辰不好,说会影响我们剧组拍摄,玄学这种东西谁说得准?多少都是有人相信这些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拿“玄学”当个由头,给几百块钱打发了那没背景的穷小子。反正这种糊咖,碾死了也不过蝼蚁一只。
演员导演找到林夏,林夏身边的人都羡慕的看过来,仿佛林夏马上就要被选去拍戏了,甚至还有人酸酸的开口:“刚才还骂成维是关系户呢,这下自己也被内定了,果然有背景的就是不一样!”
话音未落,演员导演已堆起笑脸走近,那笑却像块假面具,虚得很。
“林先生,感谢您来试镜《灵媒》。”导演的话说得客气,却暗藏刀锋,“不过方才我们剧组的玄学大师算了一卦,说您与我们剧组……生辰对冲,恐会影响拍摄。”
他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胡乱画着符咒,“您看,要不先请您离开?路费和误工补贴我们照付。”
这话说的算是有礼貌的。
换做是些性子不好的,估计直接把人骂走的。
方才还议论林夏的人瞬间不吱声了。
本来以为是关系户,可没想到是被踢出队伍了。
他抬头望向成维的休息室方向,正撞上成维倚窗而立的影子。
那人唇角勾着笑,像是吞了蜜,又像是淬了毒,眼神斜斜刺过来,满是扭曲的嘲讽。
林夏仿佛听见他在无声讥笑:“你看,我动动手指,你就得滚。”
或许这就是成维要传达的意思,你林夏,永远别想爬起来。只要我活着,你就得烂在泥里。
林夏攥紧拳头,喉头哽着不甘。
他太清楚这样的机会有多难得,秦扬帆导演的戏,是多少演员挤破头都求不来的。
没有背景,没有资本撑腰,他像棵野草,只能靠一场场试镜苟活。
可这次,连试镜的机会都被碾碎了。
“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他哑声恳求,声音轻得像在求施舍。
导演却摇头,笑纹里渗出不耐烦:“玄学这东西,宁可信其有啊。林先生,您还是别为难我们了。”周围试镜者们投来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像在看一只被碾断腿的狗。
他听见远处传来的低语,像一群苍蝇在腐肉上嗡鸣。
三年了,他演过太多“被踩进尘埃”的角色,可这次不一样,秦导的戏是真正的机会。他盯着自己磨出茧子的掌心,那里还留着话剧舞台磨出的血痕。
难道又要像三年前那样,眼睁睁看着希望被资本的手撕成碎片?
“导演,我并没有看到有玄学大师来剧组,您这边是不是弄错了。”林夏面带微笑的询问,看着很是得体,他想要为他自己争取机会,不想就这么被赶出剧组。
演员导演这才真正正视林夏的样貌。
那人净身高足有183,骨架舒展如松,肩宽腿长,比例堪称完美。面容更是惊绝,眉眼是古典的精致,鼻梁如刀刻般挺拔,五官立体却不显突兀,仿佛水墨画中走出的俊秀公子。现代装能飒爽如风,古装定能风华绝代。
导演喉头滚了滚,心底泛起一丝惋惜。这样一张脸,本该是镜头追着跑的,可如今……他瞥了眼休息室方向,成维的阴影仍蛰伏在窗边,像头伺机而动的狼。
“林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您确实不太适合我们剧组,还是先离开吧。”
导演的声音冷了几分,笑意却僵在脸上。
他清楚,没有资本撑腰的林夏,就像无根的浮萍,成维只需一根手指就能碾碎。
自己不过是个打工的,何必为个“死人”得罪当红流量?
这人得罪了成维,除非是背后真的有资本力捧,否则是没办法站起来的。
他现在这个地位,一个成维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他。
他是聪明人,不会为了林夏得罪一个当红流量。
他转身欲走,却听身后传来近乎哀求的声音。
“拜托您让我见一见秦导吧!我真的很想试试他的戏……我演技真的很好,真的!”林夏的声音颤着恳求。
他攥住导演的衣袖,指尖发白,全然不顾周围投来的讥诮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