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荆棘大帝，已经在我面前吃过亏，还敢这么托大？直接吸外神的力量，他有这个承受力吗？”
无人机上的汪明孢子体眯眼观瞧，心想索恩·戈门做事未免太鲁莽了点儿。
不过…他视野中的资料框体位置怎么看着有些偏下？
汪明正有所怀疑时，立于猛犸巨象头顶的索恩·戈门，身体变化愈发明显。
起初仅是双眼瞳孔发紫，现在逐渐扩散至太阳穴、额头、脸颊、脖子等部位，蜿蜒似紫色血管。
“喂喂喂，你行不行啊？不会当场爆掉吧？”
旁边承载着“灾厄大君”施尔韦斯特意识的巫妖猴子上蹿下跳，尖声叫道：
“不行就快说啊！咱好歹老朋友一场，我还能坐视不管吗？
只要你松口，我立马忙你渡过难关，让你的身体重新掌握主动权，仅需稍稍付出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
说话间，巫妖猴子已经搓着爪子上前，跃跃欲试地想要做些什么了。
却见索恩·戈门横眼一瞪：“不需要，如果你再靠近，就剁了你的猴爪子！”
“哎呀，这不是关心你嘛，发什么火…”
巫妖猴子悻悻地退回去，挠着胳肢窝，上下端详索恩·戈门的状态。
从不断蔓延的紫色花纹不难判断，其所受外神侵蚀在迅速加深。
根据以往各地传来的案例消息，遭遇深度蛊惑的人很难靠自己清醒过来。
基本都是被周围人强行控制住，等待“菌主”麾下那个特殊的使者前去处理。
包括达尔多教国的长眉主教拉克夷，也没能凭借自身擅长的精神力摆脱蛊惑，把教会闹得一乱糟，最后还是靠赶到的“菌主”收拾掉的。
看看索恩·戈门现在的模样，主动抽取了外神的很多力量，受到的侵蚀远比那些被蛊惑者深得多。
如此情况下，他居然还能保持思维稳定，真是凭意志力做到的？
不止“灾厄大君”怀疑，高空中的汪明同样觉得不太对。
总不能是这位梅里乌开国皇帝真具备什么王霸之气、免疫了外神的蛊惑吧？
凝视其资料框体，能看到状态栏里出现了代表外神力量的紫色光须图标。
但图标之外，还围了一圈尖刺状的暗红色光环。
血荆棘！
“这是…封印？”
汪明看得挑了挑眉。
他的血荆棘孢子体成长速度虽不及外神孢子体、太阳纹孢子体那么快，但拥有时间也挺久的了。
原以为按部就班的发展下去，即可顺利取代“荆棘大帝”的位置，如今看来，似乎还有他不了解的深层隐秘。
“七圣灵毕竟都是称霸一方多年的老货，果然是有压箱底本事的…”
汪明视线下移，慢慢瞧出了些门道。
难怪他刚才就感觉索恩·戈门的资料框体有点太偏下了，原来其真正的身躯在下方的猛犸巨象脑袋里。
立于象头上的，只是个用血荆棘延伸构造出来的替身！
这具荆棘替身与本体相连，却不完全相连。
仿佛一个人形囚笼，将吸来的外神之力封锁在里边，无法侵蚀到真正的索恩·戈门。
从某种角度看，这替身的状态变化有些接近汪明的外神孢子体，只不过达成形式存在差异。
他不禁以此联想，倘若让孢子体再用荆棘替身，会产出个什么玩意儿？
汪明发散思维的时候，索恩·戈门的荆棘替身上已经遍布了紫色纹路，躯体逐渐向半透明状态转化。
到这个时候，一旁的巫妖猴子也隐约察觉真相，夸张地咧嘴大叫：
“这不是你的本体？真是狡诈！亏我那么信任你！”
索恩·戈门此刻正沉浸在外神之力带来的畅快中，压根没搭理。
“灾厄大君”不也是把真身藏匿起来，只用一个猴子来抛头露面，有什么资格对他的行为指指点点？
应付外神这种能让“龙神”失踪的危险分子，再怎么谨慎都不过分。
“快到极限了么…”
藏在猛犸巨象颅骨内的索恩·戈门表情沉凝。
他的大脑尺寸仅和汪明的小拇指尖差不多，意识总量有限，显然没法像“菌主”分散诸多孢子体那样搞出一大群荆棘替身。
勉强再造一两个倒也不是不行，但外神的力量深不见底，索恩·戈门也不是来拼命的，而是来寻求合作。
还是见好就收吧。
当荆棘替身趋于饱和、几乎通体变成紫色后，他主动断开了力量的汲取，试着通过血荆棘和紫色光须的纠缠位置传递意识信号。
双方的僵持停顿片刻，外神并未给予直接回应，而是催动光须扯断那些渗透变紫的血荆棘枝条，直接收回了黑洞中。
看着祭台上逐渐收缩消失的黑洞，周围被血荆棘缠住动弹不得的原住民们焦急大喊，希望神明能把他们从危机中解救出来。
可惜这种奢求终究是徒劳。
喀嚓！喀嚓！
冷着脸的索恩·戈门控制血荆棘快速收紧，勒断了那些挣扎的黝黑巨人们的脖子。
“不回应是拒绝？还是要考虑？”
他暂时揣测不到外神是什么态度，此次交涉基本宣告失败。
但好在收获了一个吸满外神之力的荆棘替身，回去可以仔细研究摸索一番，想必能有不少收获。
“哎？这就完事儿了？结果呢？”
巫妖猴子刚消停没多久又叫嚷起来，追问双方的谈判结果。
索恩·戈门对此没有直接回应，而是给了猴子一个若有深意的眼神，让它自个儿猜去吧。
尽管施尔韦斯特很厌恶这样不把话说明白的做法，可仅凭一只巫妖猴子，也没法强迫对方交代什么。
唯有继续死皮赖脸跟在一边，看能不能旁敲侧击打探到想要的信息。
这时，两个汪明孢子体从高空接着尾随监视，完成录制工作的那个则返回了后方，把数据导入手机。
这段内容乍一看，很像是“荆棘大帝”悍勇无畏、坚定对抗外神。
但只要汪明稍加处理，着重突出血荆棘和紫色光须的“亲密纠缠”，还有索恩·戈门那布满紫色纹路的诡异样子。
再看起来味道就完全改变，成了二者暗中勾结的铁证！
汪明面露微笑：“这就是剪辑的艺术，真相的解释权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