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笙书接过药方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丹参12钱,黄连8钱,羚羊角15钱、川穹59钱、红花24钱、薏苡仁32钱、桂枝48钱、苍术36钱。”
然后,旁边还写着“共配制30贴中药,30天内务必送到京城敬事房秦午术公公处”等几个字。高笙书一见写了秦午术的名字,心中便有数了。
于是,他问程道刊:
“道刊兄,你觉得这张药方有何不对啊?”
“依我看来,这张药方上的药,除了羚羊角乃是咱们这边出产外,其他那些药都是非常普通,敬事房的秦公公为何舍近求远,要托人到咱们这边来采购呢?
“我拿到这张药方的时候,对着这上边的数字进行了揣摩,忽然觉得这里好像用上了咱们商社暗语,但是,我拿出商社的秘诀,却又是不同。故此,我就赶忙感到你这边来了。”
咱一直以为程道刊是书呆子,哪知他现在开了窍,一看这张药方,就知道了里边的玄机,将来此人今后倒是咱的一个好助手啊。
不过,秦午术如此舍近求远,给咱这边递来了这张药方,肯定有重要的事要告诉咱,咱先拿来那本密码本比对一下看看吧。
高笙书对侍立一旁楚中天说:
“你速速将那本秘诀取来,本帅要看看这药方里到底有什么玄机。”
不一会,楚中天取来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递给了高笙书,而曹文君早已准备好了纸笔。
高笙书根据药方上的数字按图索骥,然后口中念念有词,曹文君则在边上慢慢的记录。不一会,曹文君在纸上写下了八个字:
“圣上大行,老二夺位。”
高笙书和程道刊接过来一看,都是大吃一惊,而曹文君则是神色不变,对高笙书说:
“殿下,如此看来,那道催促殿下回京的圣旨,可有大大的问题啊,这可能就是澄如给你的催命符。”
不错不错,咱本来就对这道圣旨有些怀疑,现在终于真相大白,原来皇帝老儿真的挂了。可是,为什么澄如一边对咱封锁消息,一边催着咱回京呢?看来,皇帝老儿的死有蹊跷,咱离开京城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哪能这么容易就挂了呢。
幸亏秦午术给咱及时传递了消息,咱那一万两的白银真是物有所值啊,不然,咱这么稀里糊涂的回了京城,还不是成了澄如案板上的肉坨坨?
程道刊道:
“笙书兄,如果圣上真的已经宾天,这道催促你回京的圣旨肯定有假,还有那道恢复盐铁和矿产官营的圣旨也真不了,你是亲王和征讨大元帅,你倒是要快快拿个主意啊。”
快快拿出主意,你这个书呆子说话倒是轻巧,昨日圣旨一到,咱的军权已经已经移交给段友山这老头子,如果咱手里没兵,什么再好的主意都是白搭。咱如果想要对抗澄如,首先要把这军权抓到手,可是,咱怎么再把段老头子手里的军权拿回来呢?
由于事发突然,高笙书一下子拿不定主意,他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转向了曹文君。
曹文君心中也是有点慌乱,不过,她看着高笙书期待的目光,她知道自己一定要给他信心,今天他们几个人可谓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旦高笙书有难,她和程道刊也必定走没什么好下场。她沉思了一会,说:
“殿下,秦公公冒着危险把圣上宾天的消息传递出来,说明这事肯定是真的,此事是真的,那么这两道八百里加急的圣旨就是假的,是矫诏,天下人对发布矫诏之人,人人可以得而诛之。
“可是,要讨伐诛杀那发布矫诏之人,手中须有实力,如果一介书生,任你的理由再充足,你照样会被那发布矫诏之人轻轻松松拿下,你喊的再响,你可能赢得了天下人的同情,你也改变不了结果。
“如今,殿下手握雄兵十万,面对矫诏,可以登高而呼,指挥雄兵杀赴京城,逼问京城的朝廷众臣,从而让那发布矫诏阴谋家的狼子野心大白于天下。如此一来,殿下必能得到天下人的拥护。”
“曹姑娘,你的话虽然不错,可是,昨日圣旨一到,本王就已将兵权交付给段副帅,如果现在本王再去登高一呼,恐怕……恐怕有些将士就要拿了本王去邀功呢。”
“殿下,既是矫诏,殿下就可以不奉诏,殿下现在立刻下达命令,收回段副帅手上的统兵之权。”
啊哈,说得对,既是矫诏,咱为何还要听它的呢,不过,咱下达军令收归军权,也是显得出尔反尔,咱还是找段老头谈谈吧。还有,柳升威、朱互文这些州郡衙门官吏的愤恨急迫之情,咱倒可以利用一下。
“好,段副帅那边,本王自会处置。中天,你立刻和虎娃去办一件事。”
他对着楚中天一阵耳语,楚中天频频点头,领命而去。然后,他又说:
“来人,快快有请段元帅!”
程道刊和曹文君一听高笙书要见段友山,就起身到内堂回避了。
不一会,段友山匆匆来到,高笙书也不多同他寒暄,而是直接说:
“段帅,本王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圣上已经龙驭宾天,昨日宗成公公宣读的谕旨乃是矫诏。”
段友山一听,顿时惊吓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
“殿下不要吓老夫啊,圣上龙驭宾天的事,殿下也不能随便说的。”
“段帅还记得那个秦午术秦公公吗?”
“当然记得,不是上回圣上派到咱们军中的监军吗?”
“对,正是他。因为本王原来追随丹宇殿下,所以一直被恕亲王澄如一伙的嫉恨。本王有心想在京城建立自己的眼线,曾对秦公公有所笼络。昨日,秦公公突然让道刊商社的人从京城带来这么一份药方,段帅请看。”
段友山接过一看,说:
“这份药方上的药都是平常普通,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啊。”
“正是平常普通,秦公公为何要舍近求远,要让人到这边配制呢,这说明里边肯定有玄机。”
段友山沉思了一会,说:
“殿下言之有理,那殿下看出里边的奥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