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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让所有人的目光,在一瞬间锁定在门口的陈洛军身上。

如果蓝信一和梁俊义在的话,就能认出这小子,正好是昨天偶遇,要给王九贴罚单的小巡警。

白孟妤快速调整回状态:“我的错,在办公期间不应该谈私事的。”

她绕开龙卷风,对陈洛军招手:“来的倒是早,看一下这张罚单,有印象吗?”

死者还没有来得及拿着这张罚单去交罚款。

是否能够得到相关线索,就只能看这个小巡警的记忆力了。

上面留下的车牌号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两个数字。

陈洛军只能根据开具的时间,和一个隐约的姓氏“陈”,仔细回忆。

十二和信一王九接连赶到,怀里还抱着温热的早餐。

“白sir,我给你打包了早饭!”

白孟妤看了龙卷风一眼:“我不想吃。陈洛军是吧?你是不是也没吃早饭?给他好了。”

信一十二认出陈洛军,激动地与他互称兄弟,并且拦住时时挑衅的王九。

见陈洛军一直紧盯着罚单不放,神态紧绷。

白孟妤安慰道:“没关系,你慢慢想,不要觉得所有压力都在你身上。目前第二具女尸的身份最明确,可以先从她入手。案发地点、死者家里,以及她的工作地,都重新排查走访一遍,谁负责什么地方,你们自行分配。”

白孟妤下达了命令,大老板才迈着肥厚的身躯缓慢的走进来。

昨天白孟妤到时,他早已下班。

如今看着办公室平白多出来的一个女人,不免愣神。

眯起有些昏花的眼睛,盯着白孟妤不放:“这个女仔有些眼熟啊。”

白孟妤挂起她昨天来时,对着所有人的轻蔑的笑脸:“大警官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小馨啊,那个饿到只剩一口气,却还是要被你认定为嫌疑人,一定要关进拘留所里的小馨啊。”

白孟妤想起当时的情景,和如今两人调换的身份。

面颊上的笑意放大了几分:“重新认识一下,高级督察,白孟妤。我知道大警官马上要退休了,不愿意出外勤,只想坐在办公室里躲清闲。不过我昨天去拿档案时,发现档案室的文件有些乱了,刚好请大警官在退休之前,把档案室整理好吧。”

档案室里全是些陈年旧宗,灰尘又大,需要搬上踩下的分门别类。

年轻力壮的小警察干上一天,都要腰酸背痛。

更何况是大老板这种多年不做体力活的老油条。

白孟妤向法医室走去,而大老板不情不愿地转去档案室。

其余人才敢开腔。

“他们认识?”

“白sir为什么叫自己小馨啊?”

龙卷风不得不提起那桩陈年旧案……

白孟妤在被养父母收养时,还叫做盛馨。

起初夫妻两个做生意,还有一些小钱。

可后来遭遇意外,欠下外债,养父又开始酗酒赌博。

输钱或醉酒时,总会对母女两个大打出手。

终于有一天,养母不堪其辱,跳楼自杀,留下白孟妤一个。

养父对她更加变本加厉。

十几岁的孩子,没有钱财,养父只管打不管养,在家里饿上三五天都是常事。

终于有一天,她的养父被上门讨债的人失手杀死。

躲在床下的白孟妤逃过一劫。

直到养父的尸体发臭腐烂,邻居报警,龙卷风才将她解救了出来。

可带回警局之后,在那时颇有资历的大老板,却不肯放过这个满身青紫,饿到只剩一口气的小女孩。

偏说她也有杀人嫌疑,要将人扣留在警局里。

最后还是龙卷风力排众议,把白孟妤带回自己家中。

说到此处,龙卷风好像突然明白,白孟妤对自己如此执着的原因。

对那个时候的白孟妤来说,他又怎么不算是一种天降的神明呢?

连看白孟妤不顺眼的信一,都忍不住说了一句:“真不是东西!”

只有王九还在维护他的上司:“这叫不放过任何一种可能,你怎么做警察的。”

王九教别人怎么做警察,简直道反天罡。

信一和十二集体把他发配去翻垃圾桶。

自己去翁虹家,再做调查。

“这一次的赌局,又是我赢了,林法医。”

白孟妤再一次不请自来,林杰森皱眉:“有线索了?”

“开罚单的小巡警虽然暂时没有想起具体细节,但他100%能肯定,当天开出的罚单,全都是男性车主。我就说,第三具尸体是个男人吧,可惜我忘记跟你设定赌注了,再补上还来得及吗?我想听一个问题的答案。”

林杰森不喜欢这个不请自来的女人:“那是你单方面的自说自话,我从来没有答应要跟你赌。”

而白孟妤却将自说自话贯彻到底:“我想知道,你留在这里,是因为恨,还是执着?”

“有区别吗?”

“区别在于……当有一天你知道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谁,你会作何反应?是能够像一个真正的警察那样,把ta交给司法程序,还是忍不住想凭自己的双手来报仇呢?”

白孟妤仔细观察着林杰森裸露在口罩之外那双眼睛,想要捕捉他每一个情绪:“如果是后者,那你不适合继续留在警局了。”

林杰森的拳头紧了又紧:“如果、如果真的有一天抓到他,会如何审判?”

“那取决于你的女朋友当下在哪里,是否还活着?如果死亡,因何死亡?对方是否有直接动手……种种因素,都有可能影响判决?”

白孟妤帮他分析着:“我们就假定她还活着好了,你的伤痛,她的经历,加在一起,大概会给对方换上几年的牢狱。”

林杰森声音颤抖,拳头握紧,小臂上青筋暴起:“几年?!那如果、如果……”

林杰森说不出口,但白孟妤明白他的意思。

女友消失这么久,林杰森有无数次,设想过最坏的可能性。

“我不想打击你,但是……从正常的法律程序走,要对方杀人偿命的可能性,很小。”

“凭什么!”

白孟妤第一次看见这个冷静如山的男人,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这更显得她冷漠的不近人情:“所以说,你并不适合留在警队。你是龙卷风留下的人,我不会驳回他的决定,如果你还想待在这里,就请克制住自己的私人感情。”

白孟妤转身离开时,听到林杰森微弱的恳求:“如果,我没有办法克制住自己的恨,那该怎么办?”

“既然无法消解,那就为自己的情感寻找一种寄托,转移它。”

“有人靠养宠物分散注意力,有人靠拳击类的武力发泄怒气,还有人,靠寻找信仰,原谅众生……总有一种适合你,林法医。”

白孟妤没想到,龙卷风还在办公室中等自己。

他推出那一碗金灿灿的鸡汤面:“借警队食堂,给你做了碗鸡汤面,趁热吃吧。”

白孟妤的嘴瘪了又瘪,像是在压制鼻头的酸意:“搞得我很想哭啊,祖哥哥。”

龙卷风趁着她吃面的间隙,斟酌着用词:“对不起,是我不该质疑你的感情。不过……我确实没有办法做出回应。”

白孟妤吃面的动作,没有受他的影响:“感情都是要培养的,如果等案子破了的那一天,你还是没有办法接受我,再说对不起也不迟。”

“重大发现!重大发现!”

十二像是一辆呜哇乱叫的警车,飞速的跑进来。

白孟妤身后跟着刚受到夸奖的陈洛军,同样笑着:“看来两边都有好消息,把人叫齐吧。”

十二将他和信一拍到的照片,通通贴在白板上。

“我们在翁虹家的衣柜后面,发现了一个小密室。两平方米,只放了一张简易的单人床,里面的大量痕迹都可以证明,有人生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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