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彻底占据金边城后,孙传庭将十万大军分为二十支队伍。
散入真腊全国境内,对残余的军队,地方豪强进行犁庭扫穴般的打击。
崇祯八年三月初五。
随着散入各地执行横扫计划的军队陆续回归。
真腊国内主要城池,被明军彻底掌控。
···
十日后。
吕宋马尼拉港。
孙国桢和孙传庭二人乘船抵达。
总督府大堂。
吕宋总督南居益正和温体仁,周遇吉二人坐着说话。
“南总督,温大人,周军门。”
二人步入大堂抱拳齐声说着,给三人打招呼。
“伯雅,承基,快坐!”
南居益抬手招呼二人坐下。
“叫你们回来是要商讨接下来对暹罗作战的具体计划,你们先看看吧。”
南居益说着,把面前的册子递给二人。
接着温体仁开口道:“周将军调派的八万守军安置情况如何?”
孙传庭开口解释道:“真腊国内的地方豪强大族和残军已经全部被禁军扫清,根据大人在京时对真腊国土的划分,东西南北中五大区域,指挥总兵王章将军和倪辰恺将军领兵三万驻守金边中区,四位副总兵:常辅国,庄修远,柯晃,钟思分别领兵一万两千五百人驻守东西南北四大区;
另外,卑职已经扶持巴隆·拉嘉的长子纳扬继任真腊王位,接下来对真腊的控制就辛苦温大人操办。”
“嗯,好,你们可安心攻打暹罗,安地抚民不需费心。”
温体仁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缓声说着,他在来时曾和皇帝密聊一个多时辰,心中对治理海外之地已经有充足的考虑。
“南大人,这···这份作战方案是暗卫的手笔吧?”
看完作战计划的孙国桢眼中带着震惊。
孙传庭看着孙国桢的神态,伸手快速翻阅手中的作战方案后,瞳孔猛然一缩。
“二位将军莫急。”
不等南居益开口,温体仁脸上带着淡笑开口。
“这个方案是本官根据暗卫提供的详细情报制定的;
此法是将《孙子兵法》中兵闻拙速推向极致,用三种极端手段换取全歼暹罗主力军:
空间换全歼:放弃占领区,以首都为陷阱诱杀敌军;
伤亡换时间:工兵死士、洪水战术可能会造成己方将士伤亡;
毁灭换震慑:屠城式歼灭彻底瓦解暹罗抵抗意志。”
二人听完温体仁的解释,均是眉头紧锁,神情严肃至极。
片刻后,孙传庭才开口道:“温大人,此法风险太高,若是出现意外,十万大军折损在暹罗,这后果拿我们所有人的脑袋去填,也不够。”
“伯雅,我很清楚这份作战方案带来的后果,但是你要知道,大军远离本土作战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国内的粮食压力太大了,大到超出你的想象,我可以告诉你,本官离京时,曾问过袁阁老,全国的粮仓已经消耗七成,北境数省的灾民全靠南越和吕宋之粮撑着,但南越这几年粮赋已经达到极限,成基命老大人已经上报朝廷,南越至今已经出现四次当地土着百姓叛乱,真腊之粮入国最快也得三个月的时间,所以我军必须借助这三个月的空档期,彻底拿下暹罗。”
温体仁缓声说着,喝下一口茶水,继续道:“伯雅,承基,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份作战计划秦军门手中也有一份。”
二人闻言后,对视一眼后,孙传庭开口道:“温大人,大军征战异国,风险很大,等秦军门率军抵达后再议吧。”
温体仁似乎猜到了孙传庭的想法,沉默着点头。
···
三日后。
一支绵延超过千里的舰队缓缓出现在马尼拉海域外。
没多久。
秦良玉,曹文诏等一众禁军将领出现在总督府。
除赵率教麾下的骑兵军团和孙守法率领的护国军外,所有禁军将领全部到齐。
“诸位,我们在福州登船出发时,温大人派人给我送来一份进攻暹罗的作战计划,在出海后,我一路上都在看,都在思考,现在你们都传着看看吧。”
秦良玉作为禁军中等级最高者,最先开口说话,同时拿出一本薄册放在桌面上。
而孙传庭也将前几日南居益给他的作战计划拿出来。
众将经过一刻钟的传阅查看后。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重下来。
“秦军门,温大人,这份作战计划极为凶险,一个不慎,我军有溃败的风险。”
曹文诏凝神开口,率先打破沉闷的氛围。
随后继续道:“不过此战法若是能实现,暹罗可一战定之。”
温体仁听完曹文诏所言,目光扫过在座的其他将领,等了片刻,也不见有人开口。
他深呼一口气叹道:“诸位,明说了吧。
此法若成,则一战定中南半岛全局;若败,三十万精锐可能尽殁昭披耶河,有重现土木堡血殇之险。
本官很清楚,此非常胜之策,乃绝境之赌,唯太祖,成祖之雄主敢用。
但!
本官在和暗卫定出此战法后,第一时间呈送武英殿。
随后,王中官传陛下一道口谕:粮道即王道,众将自决,一应结局,朕皆受之!”
当温体仁把王承恩传给他的口谕说出后,在场的所有人呼吸都急促起来。
战争非儿戏,禁军是朱由检嗣位后集全国之力打造,可以说是他的命根子。
作为一国之主,他没有擅自做出决定,也没有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旨意,而是说出朕皆受之四字。
“当今圣上非寻常之君,能做出此等决定,足有太祖之姿!”
在一旁沉默许久的南居益沉声说出一句。
朱由检的意思很简单,大明需要海量的粮食以维持百姓生存,力保社稷平稳,同时把这则战法是否使用交给禁军诸位将军决定,并且告诉他们,不论是否选择这则战法,所带来的一切后果,他都会接受。
一个皇帝不但给武将自主决定权,同时还答应他们不论什么结局,都会为他们兜底。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朱由检这巨大的魄力彻底折服。
沉默的秦良玉扶着桌案起身,缓步来到地图前。
“诸位同袍,温大人战法核心共有三步;
第一,毁城诱敌,攻敌必救!引暹罗军在北部防御缅甸的主力大军回援;
第二,请君入瓮,诱敌围歼,以溃败引敌至昭披耶河河曲低地;
第三,最后围杀,借昭披耶河河水,全歼暹罗主力大军。
此战法会有以下风险:洪水失控,暹罗军未中计,我军可能身陷重围,佯败可能会超出预期,引发军心动乱。
简单来说,这种极端战法,考验的是禁军情报决策,指挥控制和心理耐受极限。”
秦良玉快速说完后,站在原地,安静的看着一众禁军将领,等待着最终结果。
“第三军团没问题。”
最先开口的是黄得功,他只是在心里把战法快速过了一遍,就做出了决定。
“二军没问题。”
紧接着说话的是深思熟虑后的曹文诏。
“十六军可以做到!”
“十军没问题!”
“四军没问题!”
···
随着一众将领接连表态。
秦良玉看着温体仁坚定的点点头。
“很好!诸位不愧为皇帝倾尽国力之禁军!既然诸将愿意豪赌一把,本官先替你们铺好前路!”
温体仁起身说着,目光满是火热的看着下方一众将领。
从他在广东调查陈帮占为首的贪腐叛国集团开始,他在心中坚定的认为当今皇帝绝非凡人!
直到今日,他终于从皇帝耗尽心血打造的禁军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