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晚上8点多。
沈砚山正在楼上休息。
卓爻守在楼下，百乐门的人来传话，也被他拦在了外头。
天大地大他家督军睡觉最大，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在外边儿等着。
三楼。
沈砚山又睡了十几分就又醒了。
他转头，枕头旁还放着那个头纱。
只要躺在床上，他时不时的就能闻到一股清幽的花香味，很淡。
可他把头纱拿起来仔细闻，却又闻不到了，放下后手上的味道却多了些。
这始终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才没有丢掉它。
他这么多年都是彻夜难眠，白天才时不时的睡一小会儿。
现在，他想休息的时候，就在脑海里想着某人的哈欠，一遍又一遍。
这样就能睡上一小会儿了，哪怕只有一小会儿。
现在晚上偶尔也能睡上半个小时了，也算那女人的功劳了。
要不，先不把她送人了？可信都已经送出去了。
反悔，不太好吧？
沈砚山觉得有些饿了，就把这事儿抛之脑后，坐起身穿上靴子下楼。
听到楼梯上头传来脚步声，卓爻赶紧起身，往楼梯口而去。
当看到沈砚山的身影时，他赶紧低头禀报，“督军，红姨差人来找您了，您见见吗？”
沈砚山整理袖口的动作顿了一下，点了一下头，“让人进来吧！”
“是。”
卓爻转身出去叫人。
沈砚山才坐到餐桌上，那人便脚步轻轻的，走了进来，没有太靠近，低着头，恭恭敬敬的道，“督军大人。”
“红姨有事？”沈砚山夹起一口菜，慢条斯理的品尝着。
那人又弯了弯腰，“是，红姨让小的来告诉您一声，您送去的那位姑娘昨日染了些风寒，身形消瘦了些许。吃了药也不见好转，像是……盼着您去看看呢！”
沈砚山夹菜的时候顿了一下，他抬眸看了过去。
那人吓得一哆嗦，头更低了些，生怕哪句话说错了，挨枪子儿。
“老子又不是神丹妙药，看她一眼就能好？”
沈砚山低头，继续吃着菜，回想着刚才那人说的话。
身形消瘦！
盼着他去看？
目的就这么明晃晃的，这么多天连点皮毛都没学到。
红姨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么点小事，竟然还真派人来找他。
越想越气。
直接扔了筷子。
屋子里顿时噤若寒蝉，几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传话那人吓得更是冷汗顺着脑门往下滴。
沈砚山想到几日后是母亲的祭日，又想起路知欢的身世，硬生生的把脾气压了下去。
“备车。”
人已经放那儿好几天了，他倒要看看红姨把人调教成什么样了。
他起身，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
20分钟后。
沈砚山到达了百乐门。
一队士兵守在门口，卓爻替他拉开车门，沈砚山下车，长腿阔步的走了进去。
夜晚，百乐门正是热闹的时候。
一进门，大伙都连忙靠边站，给他让路。
红姨看到沈砚山来了，连忙笑着迎了上去，“沈督军，您来啦！”
沈砚山眉头皱着，有些不耐烦的样子问道，“人呢？”
红姨见此笑容收敛了些，“在楼上。”
“带路。”他言简意赅道。
“好。”
红姨赶紧走在了前头，沈砚山这才抬步上楼。
他的身影刚一离开，楼下众人就开始窃窃私语。
路知欢已经准备好了，刚刚特意用被子捂了一会儿，身上出了些汗。
他不是喜欢这个体香味吗？那就给你多来一点。
又赶紧照了照镜子，嗯，昨晚熬夜看文，大大的黑眼圈，苍白的唇，面无血色。
一看就是病的很重的样子，跟他那天见到的，简直是天差地别。
脚步声近了，路知欢赶紧把镜子收进了空间，下床躺在了地上，伸手把水杯摔碎。
“啪嚓…”一声脆响。
刚走到楼梯口的几人正好听到。
红姨一拍大腿，“哎呀，糟了！”
沈砚山脚步不由得也加快了几分，大步流星的已经越过了红姨。
精准的听到的是哪间房间传出来的声音，猛的推开房门，扑面而来的药味儿，还掺杂着一丝清幽的香气。
他看到路知欢半趴在地上，一旁就是散落的瓷片。
“咳咳咳……”路知欢轻咳了两声才缓缓抬头。
看到他的身影，仿佛还有些不可置信？
“哎呦！怎么摔了呢！”红姨连忙上前扶起地上的人，焦急的问道，“没事吧啊？”
一边把人扶上床，一边开口，“你快看看谁来了？”
【(￢_￢)】路知欢的内心。
沈砚山大步走进来，清幽的香气丝丝缕缕的萦绕在鼻尖。
他走到床前站定，眉头紧锁的看着床上的人。
眼窝发青，唇色苍白，面无血色，和那天明艳勾人的样子简直是天差地别。
他看向红姨，眼神中满是责怪，“人才交给你几天，就搞成这样？”
“督军，您别怪红姨。”说着，路知欢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您让我跟着红姨，可我太笨了，什么也学不会……。”
“所以，言外之意还是我的错喽！”
路知欢:额，你还蛮懂得的。
沈砚山微微弯腰，挑眉看着她，“所以晚上睡不着，打开窗户，吹了冷风，没想到生病了。”
“所以呢？你的目的，是让我来看看你？还是带你离开这？”
“咳咳……咳咳咳……”路知欢只能用咳嗽糊弄过去。
路知欢【他特么抢我的词儿。】
996补刀【还预判了你的预判。】
她合理怀疑，系统是看她上辈子舒坦了，这辈子才给她找了这么个不可一世，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任务目标。
不过没关系，经过这几天的暗中观察，她好像摸透了点沈砚山的心思。
从尸山血海里拼搏出来，这么多年独揽大权，说一不二。
所以他显得那么不可一世。
看似强大，实则内心孤独，他很缺爱，却又不敢相信任何人。
还有，他还克制自己的喜好。
明明很喜欢她身上的香气，宁愿只留着头纱，也不愿意接近她。
可能是跟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吧！
不过，路知欢心中笃定，他一定会让自己去沈公馆。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他明明知道自己是在他面前生病卖惨，也知道自己想去他的沈公馆。
他虽然不屑，但偏要遂她的愿，肯定还在想:去了又如何，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