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抬头看向那个方向,模糊的视野里只能看见青年的轮廓,冷光之下肌肤很白,白玉耳坠轻晃。
逐渐变小的雨声当中,他的声音被雨打湿,显得有些滞涩阴郁。
从气质到声音都是冷色调的,就连衣料的缎子都给人冰凉的感觉。
他整个人就像是这座宅邸深沉怨念凝结而成的美丽恶魂。
这个人不是她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却又好似有他们的影子,七拼八凑而成,不伦不类、诡异绝伦。
眼眸和楼衔雪类似的鎏金暗色。
眼角点缀与晏序一样的微微发红的小痣。
手腕上戴着江辞倦常年戴着的朱砂手串。
惊艳众生的容貌和席予清相似到如同兄弟。
……
除此之外还有种种,仿佛只有耳垂上坠着的那白玉耳坠才是他自己。
这么多相似无法掩盖他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的事实。
他们之间的规则线也从无交集,直到今日,他们才是第一次见面。
【九,他是谁?】
009回答:【经过检测来自这个副本世界,也是正常玩家,在景郁出现以前就已排在积分榜前三,代号[六出],非熟人。】
【技能原因捕捉到外界执念用以壮大自身,已经逐渐倾向于吞噬执念的诡异。】
原来是……这样。
难怪和这副本如此契合,简直就像是副本里的人物还要像Npc。
他很有趣,所以她暂时不想他这么快下线了。
但积分还是要掠夺。
在这短暂时间内粗略弄清对方底细后,南浔又摈弃了那些无关思绪开始沉浸式演绎。
“我不嫁。”
她摇头后退,对方却直接弯腰下来抓住了她的手臂,然后将她圈到自己怀里。
手臂的力道很大,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骨血当中,带着偏执的强势。
“我不嫁……放开……”
她的挣扎被全部压制。
“不嫁?比起我的妻,你更想当妾吗?”
冰凉的唇划过脸颊,他身上带着外界的湿气弥漫过来,混杂着浅淡的熏香,有些令人昏昏欲睡,抓住她的手也冷得像冰。
低低的声音在她耳畔继续响起:“白日里给正妻端茶送水,夜里在榻上被毫不怜惜的弄,走出去人人当你是物件,房中也只会遭肆意亵玩。”
怀里的人瑟缩一下,被他察觉到,理所当然理解为恐慌。
六出把手覆盖在少女温热又柔软的脸颊上,对方肌肤上传来的热度让他感觉有些新奇。
一见到她,之前一直在压抑的空虚渴望就开始叫嚣,要连同自己一起吞噬。
他又把她抱紧了些,听到她的呜咽,喉结控制不住滚动。
“不回答吗?”
“嫁还是不嫁?”
“我的耐心有限,或者你更想去和听松轩的那只凶猛残暴的老虎作伴?那只有着黄金皮毛的野兽是炎热沙丘中的王,它会撕你的血肉,将你的身体扯得七零八落……”
随着他的冷声威胁,怀里少女开始颤抖,发出细弱小声的呜咽,像求饶。
六出已经不想等她的答案。
以前的自己真有如此耐心吗,居然直接将人关在这等她自愿答复。
他想,之前的自己或许是怕他见了她就会控制不住把成婚前所有流程都省了,直接将她当做独属于自己的礼物拆开,按在榻上翻来覆去的弄。
叫她哭出声来,眼泪打湿睫羽,哭求他轻些。
就如他现在想的这些一样。
内心所想漆黑脏污,他如楼外那些雨中烂泥,对方却不知晓。
即使不知,少女也已经怕他怕到那副可怜模样,这样子让他内心动摇到颤栗,模糊迷蒙的眼眸如同引诱,想要将她完完全全吞吃入腹。
六出将少女横抱起,怀里的人轻飘飘像是没有重量。
他视线落在她身上就再也无法挪开,见那细腻白皙的脖颈和紧紧抓着他胸前衣服的手,都恨不得把那抹白染上自己的颜色。
“不嫁也得嫁,你父兄已经将你送予我作礼物,你只能被我支配。”
他省略了另一个人的存在,即使知道她被送来不止因为那边觉得他会喜欢,还同时作为他那个残暴弟弟的安抚物。
这又如何?
她注定会是他的妻。
青年踏步走出这阴湿漆黑的房间,但外界并不比房内温暖多少,反而更加透着潮湿到刺入骨髓的阴冷,随风一起吹过来,让怀里的人更加瑟瑟发抖。
即使他搂着她也无济于事。
因为她的恐慌和害怕大部分都是由他带来。
林府的两位少爷,一位清冷菩萨面冷硬恶鬼心,脾气古怪手段残忍,一位貌美残暴,杀人如麻冷血无情。
然而南浔的父兄却直接将她送入林府作为讨好和投诚,嫡姐还未嫁入府,庶妹就已经先被送入,如同物件一般。
他们的目的是让她两位都讨好,根本不顾她本人意愿。
这美貌给她带来灾祸,却好像也成为了她的武器。
少女的瑟缩让她显得更加脆弱动人,她的眼睛看不清,因此让那些难以控制的觊觎更加放肆展露,仿佛她看不见就无需压抑。
那觊觎来自副本里其他玩家。
也来自专注盯着屏幕的玩家。
【你心动了】
这句播报给人带来灵魂上的震颤,使人如梦初醒。
但不愿醒来,所有视线就这样一直缠绕、缠绕,偏执到自己都没发现盯得眼睛发酸。
大少爷沉声吩咐道:“敢用那种视线看她的人,都杀掉。”
副本内有人死亡。
副本外积分不停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