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者指尖轻点石桌,茶盏中茶汤突然沸腾,浮现出一幅血色星图。
“盘古开天辟地时,老朽不过是个在混沌裂缝里捡灵气渣子的小修士。真正的狠角色……”
他浑浊的眼珠突然泛起金光,“是太初道君。那老疯子在盘古身陨后嚼过龙汉大劫的劫灰,左手攥着时间法则的碎链,右手捏着空间道韵的残渣,用三十三重天外的混沌气搓成道鞭,抽得天道小儿嗷嗷哭。”
刺猬突然从袖口窜出,背刺上浮现出古老符文:
“主人曾在不周山废墟拾到太初道君的道纹残片,那纹路里裹着二十八道法则碎片,每道都沾着龙凤麒麟三族的血。”
老者轻叹一声,石桌下的青苔突然疯长,化作一条缠绕着星辰锁链的手臂:
“何止?这老东西当年为了推演天道至理,把自己的元婴剖出来炼成‘太初命盘’,用三千个纪元的光阴当燃料,最后命盘崩碎时,崩出的道韵残渣都凝成了十二座先天灵脉矿脉。”
紫衣女子突然按住腰间玉鸾佩,只见佩饰上的纹路竟与石棺底的符文隐隐共鸣。老者浑浊的目光扫过她:
“小丫头,你腰间这玩意儿,是不是刻着‘太虚青鸾’四个字?三百万年前,太初道君座下有个叫青羽的道童,用道韵之力驯服过一只星辰青鸾,后来青鸾陨落,精血就凝成了你这玉佩。”
我突然想起古籍中模糊的记载:“传说太初道君曾在‘法则坟场’立下道碑,凡是领悟三种以上法则的修士,都会被他的道韵威压震碎灵脉……”
“震碎灵脉?”老者突然发出破锣般的笑声,石桌上的茶具剧烈震颤。
“那老东西的道韵能直接烧穿因果线!当年有个不长眼的准圣偷了他半片道纹,刚揣进怀里就发现自己的前世今生全被烧成了灰,连投胎的资格都被抹得干干净净。”
刺猬突然跳上石桌,小爪子拍出一道灰光,在虚空中勾勒出一座悬浮于混沌中的青铜巨门,门上缠绕着无数法则锁链:
“这是太初道君的‘衍道之门’,据说门后藏着他用道韵孕育的‘三千道种’。当年龙凤大劫时,这门被打碎成九万九千块残片,每块残片落地都能砸出个准圣级的大能。”
老者枯槁的手指划过星图,某颗血色星辰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
“看这颗‘劫火之星’?太初道君曾在这儿和天道赌斗,用道韵之力硬抗了九九八十一道开天辟地劫。最后他输了半招,道袍被轰碎成亿万道韵光点,每道光点都化作了后世的‘天道箴言’——现在那些被奉为无上宝典的古籍,不过是他道袍上的线头罢了。”
紫衣女子突然浑身颤抖,她看到自己识海中浮现出一行金色小字。老者淡淡瞥了她一眼:
“别慌,这是太初道韵在认主。当年那老东西说过,凡是能在混沌中看到‘无中生有’之景的人,都是他道统的候补——不过嘛……”
他突然看向我,眼中闪过狡黠,“你这小子身上的盘古神骨,倒是和太初道君的道韵犯冲。”
话音未落,石桌突然发出嗡鸣,茶盏中的茶汤化作一道流光钻入我眉心。剧痛中,我看到无数画面闪过:
一位身着混沌色道袍的老者盘坐于不周山顶,手中把玩着一颗囊括万千法则的光珠,脚下踩着天道的残躯,而他转头时,眼中竟倒映着整个洪荒宇宙的生灭……
“前辈,这似乎有些不妥,时间线对不上呀?”
我望着眼前光影摇曳的老头,喉间溢出一缕疑虑。
老头闻言顿时吹胡子瞪眼,斑驳的光影在石桌上投下细碎金芒:
“小娃娃懂什么?老头子我存在了几百万年,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难不成还能记错?”
他袖中拂尘猛地甩动,惊得石凳上的露珠滚落尘埃,“分明是你体内盘古神骨与传承犯冲,再争辩也是无用。”
我垂眸避开他灼灼的目光,有些局促的说道:
“那传说中的四大凶兽呢?还有噬天鼠?听闻它们才是盘古陨落之后的世间霸主,人族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罢了。”
话音未落,便见老头光影骤然扭曲,如水中倒影般泛起涟漪。
“四大凶兽……不过是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子!”他声线陡然拔高,却在尾音处泄了气,拂尘无力地垂在身侧。
“咳……你这小娃娃,难不成还见过不成?”
我暗自捏了捏掌心,面上却扬起无辜笑意:“前辈说笑了,我满打满算才十五岁,哪有那般奇遇?不过是街头巷尾的说书先生们胡诌的段子罢了。”
谎话说得太顺,连自己都险些信了,目光不经意间掠过老头闪躲的眼神——看来这洪荒大能,当年怕是在四大凶兽手里吃过大亏。
“罢了罢了!”老头忽然长叹一声,光影渐渐凝实成鹤发童颜的老者模样。
“你二人皆非传承的最佳人选。念在陪我解闷许久,便一人送件物事吧。那院子里的东西,看上什么便去取,切记每人只能拿一样。”
我愣在原地,原以为会有天雷灌顶、神识灌顶的传承大戏,怎料竟这般草率收场?不过短短半日,倒是听了许多洪荒秘辛,只是这老头口中的太初道君威临诸天,与噬天鼠“吞天食地”的传说究竟几分真几分假,怕是要打个问号了。
忽然想起说书人常讲的“修行修行,修心为上”,如今看来,这“修心”怕是也包括“修嘴”——谁不是把自己吹得天上地下独一份?
“前辈此话当真?”
喉间突然滚过一阵发烫的战栗,目光不由自主地掠过院角泛着氤氲灵光的围墙。若能将这些极品灵髓的墙垣拆走,往后修行何愁没有灵石?单是一块拳头大小的极品灵髓,灵力便抵得上万枚极品灵石,若能搬空这围墙……掌心渐渐沁出汗珠,连声音都泛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