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楼的晨雾还未散尽。
牡丹夫人已率百名精锐弟子。
在城门前集结。
萧烈腰间的弯刀。
沾着未干的露水。
温柔乡的千丝引。
在袖中泛着冷光。
鬼夜游神背着药箱。
站在队伍末尾。
眼神却比谁都坚定。
“古堡地势险要。
沈玉楼定设了埋伏。”
牡丹夫人举起长剑。
剑尖指向远方的山峦。
“进去后分成三组。
萧烈带一组攻前门。
温柔乡带一组绕后。
我与鬼夜游神走密道。
直捣他的老巢。”
队伍出发时。
朝阳刚跃出山头。
金色的光芒洒在山道上。
弟子们的盔甲。
反射出耀眼的光。
鬼夜游神走在牡丹夫人身侧。
突然开口。
“夫人。
当年我父亲曾说。
这古堡里有幽冥教的机关。
走密道时要小心。”
牡丹夫人点头。
将一张手绘的密道图。
递给鬼夜游神。
“这是总楼古籍里记载的。
你看看与你父亲说的。
是否一致。”
鬼夜游神接过图。
指尖在“断龙石”三字上停顿。
“对。
过了第三段通道。
会有断龙石落下。
必须在半柱香内通过。”
半个时辰后。
队伍抵达古堡脚下。
古堡的墙体布满青苔。
城门上的鬼面浮雕。
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萧烈率人冲到前门。
弯刀劈向门锁。
“沈玉楼！出来受死！”
门内没有回应。
只有风穿过门洞的呜咽声。
温柔乡则带着弟子。
绕到古堡后方。
见一处窗口虚掩着。
她甩出千丝引。
缠住窗沿。
翻身跃了进去。
牡丹夫人与鬼夜游神。
则找到密道入口。
入口隐藏在一块假山石后。
推开石块时。
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鬼夜游神点燃火把。
照亮幽暗的通道。
“夫人小心。
通道两侧有毒箭机关。”
两人小心翼翼地前行。
火把的光芒。
在墙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走到第三段通道时。
鬼夜游神突然停住。
“前面就是断龙石。
我先去触发机关。
你趁机过去。”
他不等牡丹夫人回应。
已快步冲向前方。
“轰隆”一声。
头顶的断龙石开始下坠。
牡丹夫人见状。
提剑纵身跃起。
在石块落地前。
险险冲过通道。
两人刚站稳。
就听见前方传来脚步声。
“没想到。
你竟真能找到密道。”
沈玉楼的声音。
从黑暗中传来。
他拄着玄铁剑。
肩胛的伤口。
还渗着血丝。
身后跟着十名黑衣人。
每人手中都握着。
淬了毒的匕首。
“沈玉楼。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牡丹夫人拔剑。
剑气在通道内。
激起一阵冷风。
鬼夜游神则打开药箱。
取出解毒粉。
“你的毒匕首。
对我们没用。”
沈玉楼冷笑。
挥手示意黑衣人冲锋。
“就算你们不怕毒。
也敌不过我的玄铁剑！”
他提剑冲向牡丹夫人。
玄铁剑沉重的力道。
震得牡丹夫人手臂发麻。
两人的剑刃碰撞。
火花在黑暗中四溅。
鬼夜游神则与黑衣人缠斗。
药杵在他手中。
竟比刀剑还灵活。
他避开黑衣人的匕首。
药杵重重砸在对方肩头。
“你们助纣为虐。
迟早会遭报应！”
黑衣人却不答话。
只疯狂地挥舞着匕首。
通道内的厮杀声。
惊动了古堡内的萧烈与温柔乡。
萧烈劈开前门的机关。
率弟子冲了进来。
温柔乡则从后方包抄。
千丝引缠住黑衣人的手腕。
猛地一拉。
将人甩向墙壁。
沈玉楼见局势不利。
眼神变得疯狂。
他突然转身。
冲向通道深处的石室。
“既然我得不到。
你们也别想好过！”
牡丹夫人心中一惊。
想起古籍里记载的。
古堡内藏着幽冥教的“灭世阵”。
“拦住他！他要启动灭世阵！”
牡丹夫人率人追赶。
却见沈玉楼已将玄铁碎片。
嵌入石室中央的凹槽。
地面开始剧烈震动。
石壁上的符文。
泛起诡异的红光。
“灭世阵一旦启动。
整个古堡都会崩塌！”
鬼夜游神大喊。
他想起父亲曾说过。
破阵的方法。
“需用‘同心血’。
滴在凹槽处！”
牡丹夫人立刻划破手指。
将鲜血滴在凹槽上。
萧烈与温柔乡。
也纷纷效仿。
四滴鲜血融入凹槽。
符文的红光渐渐黯淡。
地面的震动也停了下来。
沈玉楼见阵被破。
眼中满是绝望。
他举起玄铁剑。
就要自刎。
鬼夜游神却突然上前。
药杵打落他的剑。
“沈玉楼。
你以为一死了之。
就能抵消你的罪孽吗？”
鬼夜游神盯着他。
声音带着愤怒。
“你用我父亲要挟我。
烧我济世堂。
害了那么多无辜百姓。
你该活着。
为你的所作所为赎罪！”
沈玉楼瘫坐在地。
眼神空洞。
“我费尽心机。
想掌控江湖。
最后却落得这般下场。”
牡丹夫人走上前。
将剑收回鞘中。
“江湖从不是靠武力掌控的。
是靠人心。
你失去了人心。
注定会失败。”
不久后。
古堡外的空地上。
弟子们将黑衣人绑了起来。
沈玉楼被押在中间。
低着头。
再无往日的嚣张。
牡丹夫人看着远处的朝阳。
对鬼夜游神说。
“接下来。
你打算怎么办？”
鬼夜游神望着济世堂的方向。
眼中满是温柔。
“我想回江南。
继续给百姓治病。
若十八楼需要我。
我随时会来。”
萧烈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
我们等着你。”
温柔乡则递给他一袋药种。
“这些是新采的药种。
种在药圃里。
来年能救更多人。”
返程的路上。
沈玉楼被弟子们押着。
走在队伍末尾。
他看着沿途的百姓。
有的在田间劳作。
有的在路边摆摊。
脸上满是平和的笑容。
突然明白。
自己一直追求的。
从来都不是真正的江湖。
总楼的城楼上。
牡丹夫人、萧烈与温柔乡。
望着远方的天际。
夕阳将云朵染成金色。
鬼夜游神已踏上前往江南的路。
沈玉楼被关在总楼的地牢里。
每日抄写《江湖守则》。
为自己的罪孽忏悔。
“你说。
沈玉楼真的能悔悟吗？”
温柔乡轻声问。
牡丹夫人点头。
“只要给他机会。
人总能改变。
就像鬼夜游神。
他不也从当年的魔头。
变成了如今的医者吗？”
萧烈握住腰间的弯刀。
眼神坚定。
“不管他们能不能悔悟。
十八楼都会守住江湖。
不让类似的纷争。
再上演。”
三人相视一笑。
夕阳的光芒。
洒在他们身上。
映出守护江湖的决心。
江南的济世堂。
几个月后。
药圃里的新草药。
已长得郁郁葱葱。
鬼夜游神正给一名孩童。
包扎伤口。
门外传来脚步声。
一名弟子送来一封信。
信上是牡丹夫人的字迹。
“沈玉楼已开始帮总楼。
整理古籍。
江南若有需。
随时传信。”
鬼夜游神读完信。
抬头望向窗外。
春雨刚歇。
彩虹挂在天边。
他想起多年前的自己。
在战场上厮杀。
如今却能在药铺里。
守护一方百姓。
突然明白。
真正的江湖。
从不是打打杀杀。
而是守护与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