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辞此举原是想让薛紫烟放心。
没想到起了反作用。
只见薛紫烟迅速站起身退后，满眼防备，预防被激怒的沈怀川突然发难。
沈怀川点点头肯定了云意辞的说辞。
云意辞道：“你们不好奇吗？为什么我没有缚奴咒。”
“我们是玄灵域的人。”
“我乃玄灵域灵微宗掌门，这是我宗的沈长老。”
薛紫烟猛地看向他们两个：“所以，魔君大人是玄灵域的魔族？”
“薛家所造的飞梭是真的？”
“玄灵域的人族与魔族可以像伙伴一样共存吗？”
云意辞毫不留情掐灭薛紫烟的幻想：“不能。”
“他是例外。”
云意辞并没有发现沈怀川微微笑了一下。
她继续道：“总之，我已经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了。”
薛紫烟满怀戒备：“我能相信你吗？”
云意辞把握着度，笑道：“你若不相信我，请我来做什么呢？”
“我宗与天灵域五大宗族几千年前结下仇怨，如你们黄灵域一样是受害者。”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紫烟夫人站在这里就说明了你的选择和你的立场。”
“不是薛家的女儿，而是作为黄灵域的女儿。”
“我们愿意帮你们，但是等此方人界重新恢复生机之时，我想代表玄灵域与贵域人族结为同盟，从此共御外敌。”
薛紫烟按下被云意辞三言两语就勾的澎湃的心潮。
她冷静下来，道：“只是结为同盟？你们敢保证你们不是下一个薛家吗？”
薛紫烟心中不安的是，云意辞和沈怀川仅仅两人就如此强大。
若他们是花言巧语，骗取他们的信任共同驱逐薛家之后取而代之。
云意辞叹道：“你口口声声相信我，却偏偏口是心非。”
“既是如此，夫人就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吧。”
她与沈怀川作势欲走，薛紫烟果然急了：“等等！”
“你们想知道什么？”
云意辞停住脚步，与沈怀川对视一眼。
她转身道：“我们想知道的事暂且放一放。”
“我们已经展现出了足够的诚意，而你们的首领却还在藏头露尾。”
云意辞话音刚落，原先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甜品铺竟然凭空出现一个虚空通道。
通道中是一名目光如隼，精神矍铄的鹤发老人。
薛紫烟急道：“徐老......”
鹤发松姿的老者摆手道：“前几日，阿薇就说漏嘴了，再躲下去，贵客都要离开了。”
老者站在通道中朝云意辞二人深施一礼：“徐鼎见过二位前辈。”
云意辞知道这老者就是那个会遗忘咒的徐老了。
不待云意辞二人回答，他又拱手道：“二位前辈，因我在薛家眼中已死，一旦离开这通道就会被薛家觉察，可否请二位前辈进来一叙？”
薛紫烟见状，主动踏入虚空通道示意其中并无危险。
云意辞正想跟着进去，沈怀川却将她拦在身后，先一步踏入其中，确认并无危险才颔首示意她进来。
云意辞踏上通道的瞬间，身后的通道出口随之关闭。
不过这个通道十分奇怪。
他们方才在甜品铺时看向张开的通道，只能看到徐鼎身后一片混沌。
等进入这个通道之后，却可以清晰看到甜品铺中的景象。
而且云意辞走进之后就发现这个“通道”的空间有限，并不能无限往前延长。
准确地来说，这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只能容纳四到五个人。
比如现在，徐鼎和薛紫烟挨在一起，她就只能和沈怀川挤一挤了。
好在说话的空间还是有。
徐鼎看着云意辞二人局促的靠在逼仄的空间中。
他满怀歉意道：“抱歉，这是我徐家祖上所开辟的逃难所用的空间。”
云意辞抬手道：“不必多言，薛家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徐鼎叹道：“请听我从头说起吧。”
“薛家并没有你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薛家人掌控着人界的资源，将能修炼的修士苗子以天资划分，你们看到的在外奔走的修士，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这些底层修士中的只是缚奴咒尚且无法解开，而修为越往上的修士，身上背负的诅咒则更为精妙。”
“我们世世代代，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被奴役的命运。”
“雪都的中央也并非薛家真正的要害，雪都另有一处禁区有高阶修士把守，只有薛家的血脉能够开启。”
“那处禁区，是薛家埋藏最深的秘密。”
云意辞想到曾偷听到的薛寒与薛子叙的对话：“是薛家老祖？”
徐鼎目露惊愕，但还是利落承认：“是。”
“那位老祖是薛家所有人的祖宗，地位至高无上，也是薛家真正的掌权人。”
“我无法断定他真正的修为，但是他大概率是飞升失败的强者。”
“因为。”
徐鼎深吸口气。
云意辞心道果然是当年随着天灵域来此的老东西。
这么多年竟还没死。
她好奇道：“因为什么？”
徐鼎接着说起那位薛家老祖的事：“黄灵域以前的妖界并非现在四分五裂，几位妖王割据立城。”
“多年前的妖界是由九凤神君统治着的。”
云意辞反应过来：“九凤？”
因帝诏与小八的缘故，她对神兽了解颇多。
所谓九凤，通俗的说，并不是九只凤凰，而是九头鸟，又名鬼车。
徐鼎：“是的，九凤神君。”
“薛家为了捕捉九凤神君不惜一切代价，牺牲了无数修士性命，甚至是他们带来的人。”
“你看如今的薛家对魔界和妖界百般讨好，就是因为那场恶战导致薛家元气大伤，人界生灵涂炭。”
云意辞道：“你的意思是，是薛家老祖要抓九凤？”
“是作为坐骑吗？”
收复神兽作为坐骑比较拉风之外，好像也没别的了。
徐鼎摇头道：“是为了夺舍。”
“个中原因，我也不清楚。”
“我知道的这些内幕，是因我年少时被薛家所控制，后来因缘际会发现这处空间，还有我祖先的留书才知道这一切。”
沈怀川推测道：“大概是发现无法飞升吧，所以动了歪脑筋，想着借神鸟之躯飞升神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