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都登上鹿台一起燃火自焚了不是，虽然最后把他推了出去。
过去那么久，一个人类的寿命又有多长时间呢？不过是弹指一挥，须臾之间，还没自己沉睡一觉的时间长，注定再也见不到。
所以，他从来不会怀念，也从不会让任何人阻挡他的脚步。
淡淡挑眉，江川上漫不经心的想，又揉了揉小狐丸的脑袋，这才把手放下来，余光瞥向不远处的矮窗边。
那里看不见的地方，正藏着个偷听的家伙。
落在敏锐力不是那么强的小狐丸眼里，却成了他仍旧在怀念的证明，忍不住将垂在一侧的手握成拳，心里跟着阴暗起来。
他是今日的近侍，明明就在审神者旁边，怎么就吸引不到目光呢？
小狐丸不免有些委屈，头顶上耷拉的“耳朵”也好像萎靡起来，整个人看着精神不济。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反而把膝盖往前小幅度挪动，将自己与江川上之间的距离再次拉近。
他手上动作也没闲着，小心且谨慎地将江川上刚才垂下来的皓白细腕托起，轻轻放在自己温热的脸边，同时用目光一直观察江川上的反应。
见他终于把视线移向自己，还没有露出任何不悦时，小狐丸下意识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轻轻用脸颊磨蹭那手腕内侧，微微眯起眼遮住内心有些病态的想法，温柔着语气开口。
“主人，可以再讲讲关于你的故事吗？比如你的狐身，小狐想多了解你一点呢。毕竟，小狐在当初被锻造出来时，就有狐仙的参与，有着天然好感。”
他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张开嘴笑着时，两颗锋利的小犬牙也跟着露出来，有股狐狸的谄媚劲，配合着他高大的身躯，还莫名有种反差萌的存在。
气势，却变了。
他不再唯唯诺诺，注视人的目光也变得炙热起来，深情无限，像是要使点手段勾引人。
作为狐之本祖，江川上对这些再熟悉不过，静静看着他。
在和小狐丸闪烁的红眸对视上时，薄唇蓦然轻勾，被小狐丸握着手的手指也跟着动了动，摸上他脸侧的耳垂。
轻轻用微凉的指尖摩擦那块软肉，再用指尖夹住碾磨逗弄，满意看到手段尚且青涩的小狐丸脸色僵硬住后，乌发披身的秾丽美人方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天然好感？怎么不直白点说喜欢我呢？喜欢就让你亲我～”
“主人～”
小狐丸被揭穿心思，俊脸又有发热的趋势，不过这回他看到了希望，红着脸毫不客气的撒娇点头。
“喜欢呢！”
一边说着，他一边伸出湿热的舌尖，舔上江川上手腕的内侧，带来一片濡湿与痒意。
待收回去时，小狐丸喉结用力滚动一下，嗓音已然带上性感的沙哑，轻声道:
“主人，你说过要实施寝当番，今天只属于我们两个，让我好好陪你怎么样？”
“与小狐共舞，直到筋疲力尽……”
动容力十足的说完，他身体突然向前探出一点。
小狐丸本就身形高大，这么一动，直接将自己的阴影笼罩在江川上身上，还把手撑在软榻边缘，无形中透出一股不容拒绝的圈占意味。
更何况，江川上的一只手还被握在小狐丸宽厚的掌心里。
抬了抬手，没挣脱开。
江川上浓密纤长的眼睫轻颤，才眼尾轻轻一扬，笑的妖孽又惑人，仿佛有种魔力在他身上。
“意外变得强势了呢，小狐丸。”
随着歪头之际，玉白的小巧肩头与锁骨之间勾勒出精致完美的线条，像是在无声邀请人品尝。
小狐丸视线落在那，眸中的晦涩也越来越不加掩饰，直接俯身咬过去，同时随口回复着。
“谁让主人对我忽冷忽热呢，狐狸哪怕被驯服，也是有野性，会咬人。”
江川上对此，从殷红的薄唇中发出一声不屑的轻笑，下一秒尾音便变了调子，成了低呜。
“哼..嗯～，你还真咬啊？”
江川上难耐地抬手按在他发顶上，想把他脑袋推开，肩膀处的疼痛却开始在灼热湿润的舔舐下减缓，出现另一种生理性战栗。
一下又一下的，像猫舌头舔舐在细嫩皮肤的触感，只是没有倒刺，又让人舒服起来。
江川上就任由他这么做了，毕竟是调情，再怎么敏感也要适应。
小狐丸倒是自己克制着停下来。
他看着那完整肌肤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满足地舔唇。
却又不那么满足了。
因为身下的审神者长相过于糜丽颓艳，身材过于瘦削，皮肤更是白皙如玉，完美到没有任何瑕疵。
可现在却被一个吻痕破坏了。
不过，这红痕落入这光滑细腻的皮肤上，却又平添几分被凌虐的美感。
美，太美了。
让人禁不住生出想要再去破坏他，再去弄出更多哀艳痕迹的想法，最好让他长睫沾水，稠艳的面容再也无法维持高高在上。
又或者，一口咬上那雪白纤细的脖颈，刺破他的皮肤，吞食他的血肉，把他们融为一体，是不是就满足了？
一时之间，种种黑暗的想法萦上心头，心中一直压抑着的暴虐情绪都隐隐有爆发的势头，颇令人心惊。
就连小狐丸自己，也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么不正常、甚至有点病态的情绪。
但在目光落在旁边人身上时，小狐丸又忽视了，倾身来到江川上面前，让他们彼此目光对视，鼻尖也碰上鼻尖，呼吸缠绕在一起。
眼眸中的倒影无限重叠，气氛也逐渐暧昧。
小狐丸将唇抿紧，神色微顿，忽然开口道:“主人无时不刻都在吸引我注意力，我身体里也流转着你的灵力，看见你和别人吻在一起会嫉妒，忽视还会心里发闷发酸，是喜欢的，对吧？”
“狐狸天性放荡不羁，所以我肯定会同意跟你寝当番，那其他人呢？其他人也会吗？小狐是第一个吗？”
这么快就发现漏洞了？
江川上心里讶然的想，表面上依旧神色自若，毫不心虚，泰然的和小狐丸对视。
寝当番，寝当番。
当然不可能只对小狐丸一个人开放，本丸的部分太刀全都在内，自然是轮着来的，小狐丸这是问到点上了。
有时候，单纯的付丧神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嘛。
江川上抽空的想，放在旁边的手却轻拍上小狐丸后背，微微仰头亲向他的唇，旋即一触即分，安抚性的开口。
“你是本丸第一个。”
潜台词就是其他人也有这个深入交流的机会。
小狐丸心头瞬间一沉，几乎浑身发凉。
可他的身体已经被撩拨出原始反应了，不上不下的难受，也不想就这么放弃这个难得的亲近机会。
他好不容易才等来的。
也正是因为好不容易才等来，因此，小狐丸在心里滴血中，突然用力吻向花心审神者的双唇。
他宽大、带着薄茧的手掌也在这时抬起，将身下人的肩膀握紧，试图就这样发泄愤怒，却在发现江川上的配合时，忍不住软化态度，索取甜美。
最终呼吸凌乱又灼热，脑子混沌着沉浸其中。
然而实际上，纠结，软弱，贪婪，想要占有、执念这些情绪……
不，在富江魔性中，已经不是这种简单的感情了。
而是更加……更加深沉的东西。
这种东西，甚至会勾得人们疯狂，乃至心理扭曲、人物崩坏。
在江川上的掌控下，人们注定成为送上门来的猎物，浇灌他、滋养他。
外面春光大好，如今请君赴巫。
他就像那开在春天末尾的荼蘼花，艳丽的盛开着，漫不经心的引得一个又一个的人为他痴狂。
摒弃理智陷入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