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之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搭在裴青辞肩上的手不由得握紧了些。
裴青辞被她感染，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黑眸直直看向她，一时无言。
见他不说话，顾之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惊慌地向后退了一步。
眸中一紧，急急地开口辩驳。
“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讲话的！”
“你们......吵得太大声......”
“我无意间听见.......”
女子强装镇定地解释着，却阻止不了手上慌乱的动作。
裴青辞看着，不由得笑出了声。
“扑哧————”
察觉女子小心的眼神，裴青辞故意板着脸开口。
“顾之之。”
“你知道了我的秘密。”
果不其然，闻言，身前人身形一颤。
眼眸中立刻晃上了惊慌之色。
裴青辞沉沉踏着步子，朝着不停后退的顾之之逼近。
“知道的太多。”
“可不好。”
“大人！我不会说出去的！”
顾之之急急抬手，出口的话语格外坚定，热切的证明自己。
裴青辞蓦的勾唇，故作苦恼的开口。
“可是。”
“我只相信死人能保守秘密。”
话落，凉凉的目光轻瞥过顾之之的脖颈，让她感觉颈间蓦的一凉，忍不住伸手死死捂住。
顾之之拼命的摇着头，大声辩驳。
“不会的！”
“我从小就嘴巴紧。”
“绝对不会泄露！”
似是真的怕了，眸中泪水盈满了眼眶。
裴青辞见她当真，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顾之之看着眼前人莫名其妙的模样，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良久，裴青辞才止住了笑，直起身，大掌拍了拍顾之之的脑袋。
“好了。”
“不逗你了。”
“若是帮我。”
“我们可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你当真不怕么？”
裴青辞眸中闪烁，不经意，朝门外瞟了一眼。
顾之之丝毫没有犹豫，缓缓躬身，对着裴青辞行了一礼。
“小女求大人时。”
“便已经心甘情愿。”
“成为大人的棋子。”
娇俏的脸颊轻抬，目光对上裴青辞的。
顾之之笑的灿烂。
“无论大人做什么决定。”
“我都愿意献身。”
裴青辞浑身一震，视线紧紧锁在顾之之身上，再未言语。
许是见气氛沉默，顾之之转眸避开裴青辞灼热的视线。
红唇轻启，转移了这个话题。
“多说无益。”
“我们要行动起来呀。”
“大人。”
“敢问你要救的人，现在身在哪儿？”
“我......”
“不知道。”
裴青辞讷讷开口，黑眸涌动。
顾之之垂眸思索，脑海中响起白日那个路人的话语。
“温家......”
“今日听闻。”
“似是被锦衣卫抓去的。”
“想必是被关进了监牢。”
“大人可知这京中。”
“牢狱在哪？”
裴青辞若有所思，抬眸对上顾之之的眼神。
“京中有三处监牢。”
“西南若卢，关押的朝廷命官。”
“东面司空，关押的官署吏卒。”
“还有北面。”
“关着些罪刑轻的。”
“想来。”
“最可能的便是北牢。”
“监牢周围，守卫十分森严。”
“要想靠近，恐怕......”
裴青辞眸色一沉，双手无力的垂在两侧。
“那我们便先去看看再说！”
顾之之一把抓住了裴青辞的手，作势就要往外冲。
将裴青辞的迟疑皆数打断。
回过神来，已经被抓上了马车。
酒楼之上，一双美眸阴毒的盯着消失在夜色中的两人。
手上一挥，将旁边的花瓶尽数打碎。
洁白的柔荑霎时间染上鲜血，淋漓可怖。
“殿下怎么了？”
温润的男声自身后响起，贺绾绾狠狠的朝后瞪了一眼，未发一言，便抬步离开。
却被男人强硬勾住了肩膀。
贺绾绾恼怒的看向南渊。
南渊却丝毫不惧，自顾自的牵起了她的手，用锦帕轻柔擦拭着。
“如此不小心。”
“这么大的伤口，要留疤的。”
“与你有何关系！”
“滚开！”
贺绾绾并不领情，怒声将南渊一把推开。
南渊毫无防备，狠狠坐倒在地，忍不住闷哼一声。
却强忍着痛楚，继续开口。
“殿下这是吃醋了。”
闻言，贺绾绾更是恼怒。
回身抽起破碎的瓷片，作势要抵上南渊的脖颈。
南渊却兀的一笑。
青眸紧紧锁着贺绾绾，淡淡开口。
“殿下不想知道那是谁吗？”
贺绾绾猛地一震，心中想法似是都能被眼前人洞悉，字字珠玑。
“臣抓了只可爱的小东西。”
“殿下可要看看？”
南渊笑的纯良，话锋一转，语气蛊惑的在贺绾绾耳边响起。
贺绾绾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手中物捏紧了些。
“看了不满意。”
“殿下再杀我也不迟。”
男人循循善诱，贺绾绾很快便心动。
手上松开了些，眼神示意，他带路。
南渊不紧不慢的起身，双手洒脱的举在身侧。
随即，带着贺绾绾，进了那间密室。
密室之中，整齐的立着几排人影。
相较于上次，数量明显多了许多。
张张面孔，皆是眼眶空洞，无声的面朝着门口直立，格外寂静可怖。
面前地上，扔着一只偌大的破布麻袋。
此刻似是听见声响，拼命的挣扎起来。
“这是？”
贺绾绾眸中疑惑，朝南渊看去。
男人并未作答，抬步朝它靠近。
轻巧的解开绳索，将那只布袋拉开，露出里面蜷缩的一团。
小小的人儿，身上穿着简单的粗布衣裳，此刻双手双脚皆被捆绑，脸上还残留着深深的印痕。
贺绾绾奇怪的朝南渊看去，嘴上不耐烦的开口。
“一个小孩。”
“抓来作甚？”
南渊并未理会她的恼怒，兀自将小人的脸抬起，直直对上贺绾绾的目光。
“殿下仔细看看。”
“可觉得眼熟？”
闻言，贺绾绾探究的目光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小人的眉眼。
美眸猛地一缩，唇角微勾，轻笑着开口。
“顾之之的亲人？”
“殿下好眼力！”
南渊嬉笑着回应她的话语。
手上用力，将小人提起来，继续说着。
“臣去青韵楼时，无意见了他一眼。”
“便觉得无比熟悉。”
“思来想去。”
“这眉眼，可不就是楼中之之姑娘！”
南渊微微转头，故作胆怯的开口。
“臣自作主张，将人抓了来。”
“还望殿下恕罪。”
贺绾绾并未理会，脚步轻抬，指尖触上那张脸庞。
“当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随即轻笑着，看向南渊。
“南渊。”
“你可真狠心。”
“这么点的孩子也不放过。”
南渊手上一松，靠近了贺绾绾一些。
“殿下可知。”
“这孩子。”
“可是之之姑娘的儿子呢。”
贺绾绾瞳孔猛地一缩，不可置信的对上南渊笑意翻滚的青眸。
“她有儿子？”
南渊并未回答她的话，只是幽幽开口，充满蛊惑的凑近女人的耳侧。
“殿下呀。”
“若是将这孩子阉割，充作傀儡。”
“想必效果更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