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张凡见姚佩瑶依旧没有要睁眼的意思，只得稍稍提高声音：
“佩瑶，佩瑶！醒醒啊，这是幻境，我们还在囚室里！”
这一声终于起了效果。
姚佩瑶身形一僵，随即猛地睁开眼睛。
迷蒙的眸光渐渐聚焦，眼前的景象让她顿时浑身一颤——
哪里还有什么落英缤纷的山谷，分明是阴森潮湿的囚室。
更让她惊惶的是，自己竟整个人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贴在张凡怀里，一只手还紧紧攥着他的衣领。
“啊！”
她惊呼一声，像是被烫到般猛地向后弹开。
后背“砰”地撞上铁栅栏，却浑然不觉得疼痛。
“你、我……这是……”
她语无伦次，耳尖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慌乱地别过脸去，不敢与他对视。
张凡也尴尬地轻咳一声，别开头去，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我们中了幻术，刚刚应该……应该是陷入了某种幻境。这才……”
姚佩瑶死死咬着下唇，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片段——
漫山桃花的山谷，两人交握的双手，近在咫尺的温热呼吸，还有自己那大胆到不可思议的举动……
每想起一分，脸上的温度就升高一度。
“我刚才……”
她强撑着开口，声音却微微发颤，
“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她心里清楚，方才自己那些大胆的言行，张凡怕是听得真真切切。
可此刻只能装作什么都不记得，试图掩饰这份尴尬。
张凡耳根一热，支支吾吾道：
“不、不知道，我、我也是刚刚才从幻境中醒来。”
这话说得实在拙劣，连他自己都能听出其中的欲盖弥彰。
可面对这令人窘迫的局面，也只能顺着姚佩瑶的话，装作什么都不清楚。
之后，两人谁都不再说话，更不敢再看对方一眼，方才旖旎的气氛此刻化作了满室的尴尬。
狭窄的囚室里，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和此起彼伏的心跳声。
姚佩瑶死死攥着衣角，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凡则盯着墙角的一处霉斑，仿佛那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东西。
“哎哟喂，”
孙昊阳终于绷不住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装模作样地用手在鼻前扇了扇风，拖长声调说道：
“这囚室里明明阴冷潮湿的，为什么我却闻到了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还有，怎么你俩的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说着，他还故意凑近了些，眼神在张凡和姚佩瑶身上来回打量。
“该不会是趁着我们被困在幻境里的时候，偷偷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张凡被他说得脸更红了，像是要滴出血来。
他手足无措地摆摆手，结结巴巴地反驳道：
“昊阳，你、你别瞎说！”
“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是……就是这幻境太邪性了，让人一时半会儿缓不过神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瞟了姚佩瑶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生怕被孙昊阳看出什么端倪。
姚佩瑶也猛地抬起头，红着脸瞪了孙昊阳一眼，嗔道：
“孙昊阳，你再乱说，我可真生气了！”
“我们就是中了幻术而已，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龌龊事！”
“啧啧啧！”
孙昊阳慢悠悠地踱步到两人中间，故意左右打量着他们通红的脸：
“你俩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随即，又拖长了音调，意味深长地说道，
“某些人啊——刚才还搂搂抱抱，情话绵绵的，怎么转眼就翻脸不认账了？”
姚佩瑶猛地抬头，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孙昊阳！你、你胡说什么！哪、哪有的事！”
“哟哟哟，还嘴硬呢！”
孙昊阳夸张地捂住心口，一脸戏谑地转向张凡，
“凡哥，你来评评理，刚才是不是有人主动凑上去，娇滴滴地说'吻我'来着？”
他促狭地眨眨眼，
“而凡哥你呢，当时那个脸红得啊……都快滴出血来了，我猜你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恨不得一口扑上去吧？”
张凡顿时呛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你、你早就醒了？！”
“不仅醒了，还看得一清二楚。”
孙昊阳坏笑着比划个手势，
“某人闭着眼睛索吻的样子，啧啧啧，真是我见犹怜啊！”
“闭嘴！”
姚佩瑶羞愤交加，抄起地上的一捆稻草就朝他扔去。
孙昊阳灵活地躲开，继续火上浇油：
“哎哟，现在知道害羞了？刚才不是挺大胆的嘛！”
他模仿着姚佩瑶的语气，捏着嗓子道：
“还等什么……吻我啊……”
“孙！昊！阳！”
姚佩瑶彻底炸毛，整张脸涨得通红。
张凡尴尬得脚趾抠地，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钻进去。
他试图打圆场：
“那个……都是幻境的影响……做不得真的……”
“得了吧，凡哥，”
孙昊阳灵活地躲过飞来的稻草，朝他挤眉弄眼，
“人家佩瑶都那么主动了，你倒好，装起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来了！真给我们男人丢脸啊！”
他突然凑近张凡，压低声音却让所有人都听得见：
“我猜，现在你肠子都悔青了吧？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错过了可就再没下次咯！”
“闭嘴！”
“去死！”
张凡和姚佩瑶异口同声地吼道。
一个抄起手边能抓到的所有东西朝他砸去，另一个直接飞起一脚，毫不留情地踹向孙昊阳的屁股。
孙昊阳一边灵活地闪躲，一边夸张地怪叫：
“哎哟！不公平啊！你们俩居然联手欺负我一个！”
他故意拖长音调，贱兮兮地补充道：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是吧？”
“谁跟他是夫妻？！”
姚佩瑶声音陡然拔高，整张脸涨得通红，连耳根和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粉色，羞恼得几乎要冒出烟来。
张凡则直接扑了上去，一把勒住孙昊阳的脖子，咬牙切齿道：
“我今天非得让你这张破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孙昊阳被勒得直翻白眼，却仍不忘嘴贱：
“咳咳……凡哥……你这是……恼羞成怒……心虚了吧……”
“闭嘴吧你！”
张凡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
孙昊阳一边挣扎，一边朝姚佩瑶的方向伸出手，故意用浮夸的哭腔喊道：
“佩瑶嫂子！快管管你家这位啊！再这样下去你就要守寡啦！”
“谁、谁是你嫂子？！”
姚佩瑶气得浑身发抖，下意识就要冲上去揍他。
可刚迈出一步，又瞥见张凡近在咫尺的身影，刚才旖旎的画面再次在脑海中浮现。
顿时脚步一滞，羞恼地跺了跺脚，愣是没好意思再上前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