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阳一头栽倒在地上，眼睛直直盯着老道士，低声呜咽，像是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老道士嘴巴张大，一颗金丹从他口中吐出，飘在半空。
只不过此刻的金丹，却是残破不堪。
“好徒儿！你是我养大的，今日助师父我也是应该的。”
老道士笑眯眯道，手中不断引渡着楚清阳的真气，修复着那被损毁的金丹。
姜田在一旁，死死捂住嘴巴，生怕让粗重的喘息声惊动了那老道。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那颗金丹才重新恢复了一些圆润与饱满的气息，老道士重新笑呵呵起来。
“你......你干了什么？”
姜田终于忍不住，惊慌地看着老道士。
然而老道士只是神情清淡地看着姜田，笑着道——
“不是你们两个请我来对付这沈家沈辰的吗？我不敌他，只得求我徒儿的真气。”
虽然老道笑容依旧，姜田却升起了无尽的恐惧。
怎么可能？
明明，每次接触，他都是仙风道骨、得道高人的模样，怎么可能，内心如此的狠毒与阴暗？！
姜田回忆起与这玄真道人的每一次接触。
上一个时空里，他明明实力并不强悍，连楚清阳都不是对手。
但这一次见面，他却不知为何多出了一颗金丹，实力大幅长进，连他与楚清阳两人都不是对手。
也正是因为如此，姜田才暗中挑拨，看能否找到沈辰，最好是凭借他们三人之力将沈辰斩杀在这片异面时空。
但是，这位明明一直来都是高人的玄真道人。
竟然如此狠毒地要杀害楚清阳？！
望着老道士那晦暗的眼神，姜田只感觉一阵陌生。
“你......你究竟是谁？”
“千年前的老不死罢了。”
一道淡淡的声音忽然从地阵里传出，姜田与老道士都望了过去。
只见地阵的玄光里走出来一道身影。
正是沈辰。
此刻沈辰的目光正放在老道士的身上，露出笑意。
“不知你可否认得姜玄命？”
听到沈辰的话，那老道士先是一愣，随即呵呵笑了起来。
“你提陛下作甚？难不成，你已经见过陛下了？”
“见过啊，而且啊，”沈辰露出戏谑的笑容，“还是见的他最后一面......”
听到此话，老道士依旧笑眯眯，煞有其事地感慨道——
“我早就提醒过陛下，夺舍子孙有违人伦，且不确定因素太多，他就是不听，最终也是遭得此报应......”
姜田此刻已经傻在一旁，半点听不懂两人之间的对话。
“是啊，夺舍子孙有违人伦，那你夺魂几百代后的弟子，就是天经地义了......”
沈辰看着老道士，心中已然了然。
眼前这人，已经不是玄真道人，而是青莲派的开山祖师。
比起这个，他还有一个名称更加被人熟知。
那就是姜玄命时期的当朝国师！
那位陪着武德皇帝一同外出寻求长生之术，最终不知所踪的那位国师。
先前在地阵之中，沈辰与这位老道士交战了几招便已经起疑。
只因这道士所施展的国术乃是早在几百年就已经失传的术法，只有他们沈家内阁有所残本。
再用言语试探之后，沈辰便知晓，又是一位千年前的老不死。
那姜玄命与这国师，一帝一臣，却都是不安分之人。
一人不断血脉夺舍存活至今，一人藏魂于金丹，等待后人吞服再重活一世。
老道士目射精光，嘴角含笑。
“沈家后辈，你确实厉害，老夫这蕴养的千年的金丹都拿不下你......但是也仅限于此了，现在我已经吸了我徒儿的真气......”
地上，楚清阳仅存残息，盯着老道士，双目充血。
“对付你想来不在话下......”
“呃啊......”
楚清阳发出一声嘶吼，目光艰难地转向沈辰，手指微微抬起，像是想对沈辰说些什么。
沈辰与他对视一眼。
那眼神中似乎包含了很多东西，很复杂......
就像他的人生经历一样复杂。
“嘿呀！徒儿......”老道士忽的将手抚上楚清阳的脸，“为了防止你有弑师的心思，我还是......”
楚清阳双目圆瞪，死亡的威胁让他瞬间爆发了潜力，向着沈辰低声而无助哑声——
“救我......”
咔嚓！
脖子被扭断。
楚清阳至死眼如铜铃，直视着沈辰的方向。
“沈家小辈！再来战！”
老道士大喝一声，猛地冲向了沈辰，浮在半空，一掌有铺天盖地之势。
然而沈辰双目一凝，能感觉这一击的力量完全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
这老道，果真在这平和之世修出了一点东西。
是那金丹的缘故吗？
对上一掌。
沈辰未动，老道士后退了几步，并看着沈辰连连称奇。
“我现在越来越好奇，在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了......”
“可惜，你注定看不到了。”
沈辰忽然上前，速度快出残影，老道只能勉强抵挡。
“好强悍的力量......我听徒儿所说，如今的力量只是你们真实实力的千分之一......”
沈辰不语，只是又一掌推出，气浪四散，轰鸣大声。
“沈辰！看来我们谁也奈何不了谁！”
老道定住身形，浮尘一甩。
这老道士，吸了楚清阳的真气后着实实力提升不少。
他在如今这个状态，想要处理他的确有些棘手。
“不如我们合作吧......”
老道士忽然道。
“合作？”
“我告诉你吧，其实千年前，我与陛下一共寻到了两处神之遗迹，虽然皆被掩埋在了历史的尘埃里，但只要知晓其大致位置，便总有寻到的一天。
“若你我合作，今后，我便可以带你去寻找那处遗迹......”
沈辰面色不变。
“你想做什么？”
“我的要求很简单，只需要，你携上我的一丝神魂，回到你原本的时空......”
“你最好说清楚原因。”
“曾经我游历四方之地，寻遍历史古迹，曾有典籍这样描绘时空结构，那是一条永恒向前延伸的直线......”
“也就是说，你可以回到过去，但永远去不了未来，因为过去已经注定，未来则是一片虚无。而我想去往你们那个时空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有一种感觉......
“你们那个时空才是所有时间节点的核心，才拥有真正意义，才能突破某种宿命论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