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迷雾中的方舟（一）
“呼……累死了。我要睡几天，什么也不做。”潘伟躺在地上，即使不断吞噬骨主碎片恢复伤势和力量，作为生命体，他依然会感到疲惫。
“辛苦了。”
“就一句辛苦了？”
“你的努力已经得到了回报，不是吗？”
“嗯，也对。”潘伟咧嘴一笑。
他已经获得了足以匹敌第一关boss腐体欧纳的力量，说是接近boss怪物的级别也不为过。
虽然顾主这种庞然大物和它的领域都消失了，但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平静。
与其他boss怪物不同，顾主并非关卡boss，因此击杀它不会对波次或关卡产生任何影响。
然而，顾主这种级别的存在死亡，依然会引发巨大的后果。
“用不了多久，这里的生态系统就会彻底改变。”
怪物生态系统的改变，也意味着周围的势力必然会受到波及。
白夜想再仔细考虑一下，但现在还有太多事情需要处理。
“‘陈立。’”
“……什么事？”
一直沉默的潘奎突然出现在严努身旁，让白夜有些惊讶。
“‘这里有东西你需要找一下。我想你知道它的价值。’”
“我需要找什么？”
“‘顾主的心脏。应该就在那里。’”
这番话让白夜一头雾水。他从未听说过顾主心脏里藏着什么东西的故事。
“咦？伊莎小姐不见了？”
“伊莎？”
正如陆克所说，处理骨主碎片的功臣伊莎不知何时消失了。
就在这时，白夜耳边传来艾特的声音。
“主人，伊莎小姐在叫你。”
“伊莎？”
“是的，单独叫你。”
“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带着一丝疑惑，白夜加快了脚步。
……
顺着伊莎残留的以太气息，白夜来到了顾主原先所在的地方——顾主之心。
这也是潘奎让他寻找的地方。
白夜不知道这里究竟有什么，让潘奎特地指出，又让伊莎单独叫他过来，但他还是迈步向前。
“里面有空间。”
一条通往顾主躯体下方的地下通道，一个就连白夜都不知道的隐藏空间。
究竟是顾主占据了这个空间，还是有人故意在顾主下方建造了这个空间？
白夜心中疑惑，但答案就在眼前。
“………”
在地下洞穴深处，伊莎面色凝重地站立着。
白夜看到了。
伊莎正在注视着一个固定在地下洞穴深处的物体。
“那……”
白夜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什么。
“……为什么会在这里？”
帆的碎片。
白夜不知道它为什么会被藏在顾主之心深处，但重要的是，伊莎找到了它。
不，或许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帆的碎片在这里。
“……果然在这里。现在……是时候了。”
伊莎摇了摇头，目光缓缓转向白夜。
“我想我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伊莎目光坚定地看着白夜，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现在你应该知道什么是帆了，也应该知道……白线极力掩盖的丑陋真相是什么？”
“我第一次听你说白线没有帆的时候，根本不相信。我觉得不可能。那时候……我还以为只要控制住白线，我的夙愿就能实现了。”伊莎的声音充满了苦涩。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但后来我终于明白，白线的确没有帆，那些帆碎片散落在各处。”
白夜心中一动，看来伊莎一直在研究白线和帆。
“………”
伊莎主动谈及帆和白线，这还是第一次。即便之前走暗影教路线时，也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
他知道，自己正走向一个与以往无数次轮回都不同的结局。
“……伊莎小姐，你在说什么？”艾特的声音充满了疑惑。
“艾特，你也应该听听。现在……我已经成为其中一员了。”
“什么意思？……你加入了什么？”
“抱歉，现在才告诉你，我不想让你背负这份重担，艾特。”伊莎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眼角的帆碎片。
“我一直都在寻找这个，为了我的夙愿。现在，我终于找到了，虽然只是一块碎片。”
“是吗。”白夜轻声回应。
“……好吧，陈立，你总是表现得像什么都知道似的，或许这番话对你来说意义不大，但我还是要说。”伊莎摇了摇头。
“你应该已经知道，帆并非凡物。或许，那是人类回归故乡的最后希望。”
“故乡……”
虽然早已知晓，但“故乡”二字依然在白夜心中激起涟漪。
人类的故乡，自然是地球。但这个故乡，真的是他所熟知的地球吗？
恐怕不是。
无需再为此感伤，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依然是个谜。但如果有一天能够解开，无论答案是什么，总归会有个了结。
“你知道王城为什么叫王城吗？”伊莎突然问道。
“当然，我有一些猜测，但并不确定。”
“顾名思义，王城最初的身份，是第一批移民所乘坐的移民船。”
“……什么？！”艾特惊呼出声，但对白夜来说，这早已是预料之中的答案之一。
《the defense》是一款充满谜团的游戏，自然有无数玩家对其进行深入研究。“王城方舟理论”正是其中之一，并且在玩家社区中得到了广泛认可。
“……的确。”
王城为什么叫王城？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王城，这座被誉为人类最后堡垒的都市，本身就是一艘方舟。
“胡说……王城本身就是一艘巨型飞船？这怎么可能？”
“以王城现在的科技水平，这的确不可能。不，应该说从一开始，就没有建造这种巨型飞船的能力和空间。”伊莎抛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艾特依然难以置信。
白夜也对此感到惊讶。
“一艘相当于一座大型都市的移民船……真是难以想象。”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庞大，移民船上才拥有独立的生态系统，才能支撑长达数年的星际旅行。
王城的巨大规模，或许正是移民船的必要条件。
“当然，现在的王城和最初的移民船肯定大不相同。为了适应这颗星球的恶劣环境，它必然经历了无数次改造。”
这一点毋庸置疑。王城虽然城墙高耸厚重，但却相对容易受到空中攻击。或许最初并非如此，但在经历了无数次崩塌和修复后，最终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它不再仅仅是为了防御外来入侵，更承担起了部署军队，守护王城的职责。
“这么说来，帆就是能够移动整个王城的钥匙？难怪白线要将其藏起来。”
“具体细节我并不清楚，但只看这块帆的碎片，就能明白它绝不仅仅是一把钥匙。在我看来……它更像是一种推进装置，或者某种能源，能够支持星际旅行。”
“但是……如果没有这种级别的推进力或能源，星际旅行根本无从谈起。”
即使在这个世界，宇宙依然是未知的领域。无论王城的科技多么先进，想要找到位于几光年甚至更远的人类故乡，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从这一点来看，完整的帆无疑代表着科技的巅峰，即使是现在的王城也难以复制。
或者，帆上记载着回家的路线……如果是这样，或许应该称之为“地图”，而不是“帆”。
但从目前发现的帆碎片来看，“地图”一说似乎并不成立。
“………”
疑问依然很多，但随着帆碎片的收集，真相正在逐渐浮出水面。
还有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如此执着于回到人类故乡？你根本就不是在那里出生长大的。”
如果伊莎出生在人类故乡，白夜还能理解这种执念。回归故乡，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人类的本能。
但伊莎并非如此。
和现在生活在王城的所有人一样，伊莎也是在这颗星球上出生长大的。
她为何如此执着于人类的故乡？
“……因为这个世界是假的。”
伊莎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白夜愣住了。
假的。
这句话，仿佛洞悉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但如今，再说这个世界是假的，未免有些可笑。
无论这个世界曾经多么像一个游戏世界，现在它都已经成为了现实。
“这是什么意思？”白夜忍不住问道。“假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我们该待的地方。不……我们早就应该离开了。”
“应该离开……去哪里？”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迫降在这颗星球上，是一切不幸的开始。”
“迫降？你是说，这里并非目的地？”
“……没错。”
迫降。
这是一个白夜从未意识到的重要线索。
“那为什么不能再次离开？既然是迫降，就应该能够再次起飞。”
“……我们本来打算这么做，直到帆消失。”
最终，话题还是回到了帆上。
“为什么消失了？”
“我不知道是意外还是人为，现在的记录已经被彻底抹除了。但这已经不重要了。”伊莎补充道，“因为白线是最大的受益者。”
“是吗？”
对伊莎来说，帆消失的原因已经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是谁利用了帆消失的机会，并且从中获得了最大的利益。
答案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