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李沉秋仿佛看到了曾经，看到了李季被那名十一禁神命者提在手中，而自己只能躺在血泊之中，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
那时的无力和绝望，和此刻多么的相似。
“该死！”
李沉秋面目狰狞，牙齿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吱”声，脖子额头青筋根根暴起，爆发出自己全部的力量，试图挣开雷电铁链，可一切都只是徒劳。
天空之上，北方鬼帝神情冷漠地注视着李沉秋，眼中还带着一抹毫不掩饰的嘲弄：“就凭你这点实力，还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你还真是够天真的啊！”
李沉秋没有理会对方，继续全力挣扎着。
看到这一幕，北方鬼帝摇了摇头：“不自量力，看来想和你好好说话，得让你吃点苦啊！”
说罢，他抬起右手轻轻打了响指，那根铁链上的电弧像河流一样开始汩汩流动，而被绑着的李沉秋的自然而然遭受到了电击。
滋滋滋——
李沉秋身体瞬间绷直，骨头清脆的开裂声与嗡鸣声同时涌入脑袋，滚烫的灼痛感宛如一只大手，用力撕扯着他的身体。
“啊啊啊！！！”
陈千帆的惨叫声在李沉秋脑袋炸响，两人灵魂相融，后者能感受到的痛楚，前者自然也能感受到。
悬浮于空的北方鬼帝见李沉秋只是绷紧身体，并未发出任何惨叫，眉宇间闪过一抹不悦：“你还挺能忍的，看来想让你吃点苦头，还得费点力气啊！”
话音落下，在铁链上游动的电弧瞬间变得更加迅猛，北方鬼帝转动手腕让铁链缠住自己的手掌，开始用力的甩动。
嘭！
烟尘四起，电光闪动，李沉秋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还没等他喘口气，北方鬼帝又开始甩动铁链。
嘭！
“啊啊啊！混蛋，我一定要杀死他！我一定要杀死他！”陈千帆怒声喝道。
嘭！
“李沉秋！连半年都没到，你怎么又陷入绝境了，能不能稍微安分一点，稳扎稳打地变强！”
嘭！
“你特么不要拽着我，老子要回去！”
嘭！
“你走了我实力会下滑，就更难逃脱了，你不能走！”
嘭！
“我****”
嘭！
“你倒是喊啊！你不喊鬼知道这疯子打算抽到什么时候，你不怕疼我怕疼啊！”
嘭！
“啊啊啊啊！！！”李沉秋发出凄厉的惨叫。
听到声音后，北方鬼帝才停下的动作，随意地将李沉秋甩在地上：“原来知道疼啊，我还以为你没有痛觉呢！”
浑身焦黑的李沉秋艰难地掀开眼皮，身上那惨不忍睹的伤势开始缓缓自愈。
在这个过程中，北方鬼帝沉声说道：“想要活下去，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我什么，听清楚了吗？”
“快点说听清楚了！”陈千帆催促道。
李沉秋扯着嗓子喊道：“你……你问吧！”
北方鬼帝咧嘴一笑，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个问题，你和你那些下属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李沉秋诚实地回道：“我们是潜藏在朱厌兽朝境内的复苏者，去年因为得罪了朱厌兽朝的兽皇，迫不得已回到曾经所待的北联邦。”
北方鬼帝眉梢微抬，嘴角勾出一抹略微阴沉的笑：“妄，忘记告诉你了，我的异能是雷电，而你的脑电波说白了也是一种生物电。
在我用这根铁链缠住你的时候，便能轻松观测到你脑电波的变化……你不诚实啊！”
说完，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攥着铁链的手用力往后一扯，再次狠狠抽动起来，同时铁链上的电弧亮度瞬间拔高，恐怖的威力似乎让空气都变得焦黑。
嘭！
李沉秋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名十三禁复苏者能把异能开发到这种程度，竟然连人的脑电波都能观测，这跟开了有什么区别？
嘭！
“啊啊啊！李沉秋，秘密重要还是活着重要……你特么分不清吗？！”
嘭！
“我要说出来一切，跟自寻死路有什么区……”
嘭！
嘭！
嘭！
烟尘漫天，大地四分五裂，震响声久久不散。
北方鬼帝面色冰冷，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显然这一次不会轻易停下。
“混蛋，我要杀了他！！！”
陈千帆暴怒的声音填满了李沉秋整个脑海，本就烦躁的后者当即压低嗓音骂道：“你能不能别吹牛逼了，给我一个思考的空间好不好？！”
陈千帆强忍着剧痛，用尖利又沙哑的说道：“我吹牛逼？你真当我没办法杀他？”
一听这话，李沉秋心中燃起希望：“你有办法？”
“你现在……现在想一些美好的事情！”
“美好的事情？”
“就是回忆曾经的时光，快！！！”
李沉秋心中虽然不解，但还是听从陈千帆的话，开始回忆起曾经的点点滴滴。
星海书店的漫画书，母亲给自己包的韭菜鸡蛋馅的饺子，去和齐明越一起去吃十五元自助盒饭……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主动牵引下，全都涌上脑海。
这些回忆让他眼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也让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柔和。
与此同时，陈千帆扯着嗓子嘶喊道：“陈休！人都要死了，你特么别睡了！”
“陈休？”
李沉秋微微一愣，但没有往下深想，继续回忆起曾经的事。
不知嘶喊的多久，陈千帆的声音变得软绵无力，嘴巴里吐出的字也变得扭曲，只能靠感觉去分辨内容，显然他已经疼的意识模糊了。
“这……家伙耳聋了吧！”
“是不是没辙了？”李沉秋心情变得凝重。
“算了，你……你就听他的话……全部招了……嗯？”陈千帆的声音忽然一顿，似乎发现了什么。
也就在下一秒，一道温润如春，仿佛涓涓流水的声音在李沉秋脑海之中响起：“我不能待太久了，不然时间一长我们都会死的，李沉秋，不要抵抗我。”
李沉秋还未反应过来，一股撕裂灵魂的痛楚如山洪般袭来，冲垮了意识与思绪搭建的城墙。
“嗯！”
李沉秋发出沉闷的忍痛声，被铁链捆住的身体下意识地蜷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