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肃省，跟项毅接头的助圣者组织成员，跟眼前这些人一样，都只是普通人。
圣灵生命和圣选体的组合，概率堪称万中无一，否则也不会被冠上“圣”这个字，成为夺圣者联盟群狼搜寻的猎物了。
以那时项毅对待普通人的高傲态度，他甚至都没听对方把细节讲完，便不耐烦的借故溜走了。
所以这事在他心里只是一走一过，根本就没留下什么印象。
姜老板把瓜子壳扔出帐篷口，看着它在风沙中一卷上天，转瞬消失不见，微微叹了口气。
他能咋办？
如果换了别人，隐瞒如此重要的情报不说，他可能还会起疑心，但眼前这位，通过这么久的了解，说忘了有极大的可能就是真忘了……
而且最重要的依据，就是项毅从肃省纵跨两省，现在跑到他麾下了，如果当初双方看对眼，或者但凡项毅对此事稍微上点心，绝对就不是眼下这个结果。
姜老板伸出手，不轻不重的拂了两下项毅满头冒灰的脑袋，无语道：
“你这玩意还长着干啥？”
自己本身就是圣灵生命的拥有者，对方说出来的那些信息，真假稍微一比对就能确定，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没当回事，只能说这货脑子里除了吃喝玩乐以及圣母光环之外，是真的容不下别的东西了……
“我也不知道这事儿这么大，当初那些家伙是用卖du品的借口把我堵在街上，然后突然说一大堆有的没的，我根本就没认真听他们说啥……”
项毅见自家师父这神情，心里也是松了口大气。
“……”
“好吧，这确实是他们的错……”
姜老板也是翻了个白眼，这就跟实际操作中的助圣者成员能力有关系了，你哪怕像吴教士他们这样，偷偷跟随盯梢，然后被抓住之后“被迫”说出实情也算是功德圆满，起码传达信息的目的达到了，卖du品什么鬼？
虽然姜磊知道对方是想找个掩人耳目的借口接近项毅，但du贩子无论是末世前还是末世后，在华夏这片土地上都是极不受待见的角色，更何况是自家徒弟这个中二性格，你开口第一句话，他在心里就给你定性了，下面无论你说啥屁都不会听一句……
……
沙粒似无数绵绵碎雪，漫卷在一片黑暗的无边沙漠之中，地下，天上，整个一片笼统，分不出上下左右，仿佛从古至今一直如此。
几个小时的时间分外漫长，马吴两位教士，一直在帐篷周围十数米范围内，抹着犬嗅草为师徒俩警惕的护卫，一点都没偷懒。
“师父，你说咱又不给他们钱，又是刚刚才认识的，这么拼干啥？”
姜磊盘腿靠坐在一个从碧蓝之界里拿出的地垫上，右手轻轻摇晃还挂着水珠的冰凉雷碧，微微阖着双目休息。
在他身边的一个小水盆里，小萝正平躺在水面起起伏伏的补充着水能量，胖乎乎的藤须小脚翘着二郎腿，双手做枕靠在脑后，舒服的发出轻微咕噜声，活脱脱一个姜老板午睡姿势的翻版……
听到自家徒弟这话，姜磊睁开眼睛，把饮料递出去，嘴角微微挂起个弧度道：
“你不知道他们为啥这么拼？”
项毅嘿嘿一笑，伸手接过饮料咕噜噜灌了两大口，舒服的嗝了一下，根本懒得回自家师父的问题。
见他这不上进的德行，姜磊微微摇头，对这货他是已经彻底弃疗了，反正只要心思不长歪就行，其他的方面随缘吧。
“首先，我们不发他们工资，他们的组织发不发？他们想不想上进？这是正常的工作态度。”
是的，对于末世的环境来说，有个工作照顾自己甚至亲人的生计，已经是天底下最大的幸事，拼命的卷只是常态，拿命工作不是开玩笑的。
“再一个，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拉我们入伙，特别是你，嗯，应该说是你和小萝。”
“切……”
项毅一脸嫌弃的向外面看了两眼，见两名教士都在远处站岗，便撇着嘴道：
“加入他们？有冰淇淋么？有苹果么？有溜肉段么？”
“……”
姜磊看着自家徒弟这一脸的势力加油腻，不仅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是我的教育方法不对？咋好好一个心怀天下的少年，短短不到俩月变这德行了……
“嘿嘿，所以啊，还是跟着师父您香，有吃有喝有地位，还有小妞陪我睡……”
满嘴顺口溜这是要考研，最后一句才是真心话吧。
不过只愣了瞬间，看到项毅喝饮料时眼中闪过的一抹狡黠，姜老板伸手点了点他，后背再次靠在了垫子上。
其实项毅的内心并没有被自己改变，只不过相比之前，学会了圆滑和遮掩，只是表现的方式还比较稚嫩。
如果只为了吃喝地位和睡女人，他在哪都能办到，根本不用纵跨四五个省区来到自己身边。
以他的能力，只要找对靠山，生活质量即使比不上有碧蓝之界供应的姜磊身边，但腐朽和享受程度肯定更甚。
归根到底，还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也就是说，虽然自己就身为圣选体，但项毅的内心深处，并不赞同助圣者组织的理念。
巧合的是，师徒俩在这一点上一模一样，在姜老板的心中，对于结构松散、而且普通人要比圣选体地位低好几个档次的助圣者组织，也不是十分看好。
不提其他个人和团队利益，以姜磊的看法，如果想要拯救这个世界，必然是脚踏实地、扎扎实实的建立势力、扩张领土，一步一个脚印，也就是他自己一直在走的这条路。
看来项毅这段日子，受到姜老板的影响颇深，二人的深层理念和目标，开始逐渐大幅度的重合。
先前一直没有说之前遇到过助圣者组织的事，到底是忘了，还是故意的？这一下连姜磊都有点拿不准了，自己这徒弟小事迷糊，大事看来也并不傻，有点老怀大慰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