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越界
灰瞳的泪水不断的流下，但是表情却逐渐凝固在脸上，悲伤的情绪被冷漠与平淡填平，内心的伤痛与哀愁被肉体的痛苦鸠占鹊巢。
“对不起，但是，我需要力量，更多的力量，能够拯救更多人的力量。”
灰瞳眼含热泪，将已经没了动静的卢卡斯轻轻的放在一旁，随后走向了那棵此时看上去萎靡不振随时都有可能化作飞灰的巨树。
咔嚓！
失去了生机的巨树显得格外的松脆，只是轻轻一掰，便被捏的稀碎，化作了碎渣，从灰瞳的指缝之间滑落。
灰瞳轻而易举的撕开了巨树，朝着更深层的地方走去。
那些“遗物”就如同被丢弃在杂物间随意堆放的杂物一般随意的散落在地面之上。
灰瞳看着这些遗物，心情沉重且复杂。
灰瞳捡起那些遗物，缓慢的离开了那里，离开了那个自己过去曾驻足的角落。
就像是卢卡斯·彻瑞所说的那样，灰瞳已经形成了习惯了，已经习惯于被祂所操纵，习惯了生活在祂的掌控之下。
但是灰瞳认为自己其实心中还是有着反抗的火苗的，毕竟祂本人都属于是那种不会听劝反骨十足的人，她自然也不会例外，毕竟无论再怎么样，她也是从祂身上剥离出来的一部分。
灰瞳朝着卡西米尔的骑士竞技场走去。
与此同时。
救赎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这里到处都是战斗的痕迹，混乱与杂乱形成了这里唯一的风景线。
“考虑的怎么样了？关于我们之间合作的事宜？”
冥雀从救赎的身旁撕开一道的裂隙之中走出。
“..........”
救赎仍旧在翻阅着手中的书籍，专心致志的观看着书籍内部的故事。
“哦~我知道了，你现在沉默，是因为你还在生我的气！你不喜欢我的出现，不想看到我在这里搅局？为什么？是因为我的出现让灰瞳的转变更加激烈了？还是因为当灰瞳开始回收自己的残余的时候她开始意识到你的身上并无她的残余这一事实还有其背后所代表的一系列的意义？难不成这么多年来你真的连自己都绕进去了？演戏嘛~装装就可以了，别真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沧！
救赎从手中的书籍之中抽出一把利刃，剑指冥雀洁白的脖颈。
“你既然都已经知道了一切，那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特意跑来我面前问我？你不是都很清楚吗？”
救赎不耐烦的皱起眉头，没好气的看着冥雀。
“不~我其实在来这儿之前还没有这么确定，不过，现在我确定了。”
冥雀笑了笑，露出一个茶到不行的笑容。
“你在套我话？”
救赎愣了一秒，随即立刻反应了过来，手中剑刃朝着冥雀的脖颈更近了半分。
“那不然呢？”
冥雀戏谑的看着面前有些恼羞成怒的救赎，丝毫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
“我就是在这里耍你，你又能如何？别忘了，你现在的状态，就连遮掩这种对于之前的你而言如同喝水吃饭一般自然的事情都不一定能够做到滴水不漏了，更何况是其他的部分？论学识和智商，我可能不如你，但是论近身战斗？你可远远不如我。”
救赎有些恼怒了，她现在没有时间和这个蠢货计较，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想到这里，救赎转身便打算离开。
“说真的，你真的就打算一直这么对小灰瞳那家伙糊弄下去？”
冥雀的这一句话让救赎停下了脚步。
“.........那也总好过让她以现在这副模样去见祂，她还是太年轻，也太软弱，做不到和祂那样，她怎么可能战胜祂？在她能够做到真正背负我们背负的命运之前，我还不能让她去走那一步，她还不够格，我也做不到。”
救赎无奈的叹了口气，言语之中满是无奈与忧愁。
谎言纵使重复一千遍也无法变成现实，灰瞳那套自欺欺人的说辞，还能支撑她继续欺骗自己多长的时间？救赎心里明白，灰瞳其实自始至终都是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只不过是她不愿意去主动揭开这一层遮羞布罢了。
灰瞳不知道，或许她可能一辈子都要活在自己和她自愿编织的谎言之中也说不准。
“那你觉得这样的选择对于她来说就算是公平了？别开玩笑了，这根本就不公平，你我二人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她真正想要的，远比你所能给她的更多，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可是人类的欲望本就是无限的，你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用有限的事物去填满无尽的欲望？别开玩笑了，你我二人皆知这是不可能的，你真的以为她不会开始后悔？我告诉你，人是会犹豫，会怀疑的，怀疑和犹豫一旦产生，那后果就将会是不可避免的，当怀疑和犹豫在灰瞳的身上产生，你要不要猜一猜会发生什么？”
冥雀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讥讽的无情粉碎了救赎心中的那一丝侥幸。
“我知道啊，但是，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救赎歪过头，神情冷漠的看着冥雀。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是在例行公事而已，灰瞳乐意怎么做，那是她自己的自由，谁也管不着，祂的想法，祂的行动，谁敢对其指手画脚？你还能站在这里和我哔哔赖赖，仅仅是因为你现在的状况我打不死你而已，倘若你还是先前的那副状态，你敢在我面前露头？哼，招笑。”
救赎转过身来，完全不把冥雀放在眼里。
“但是，如果灰瞳真的知道了你们所做的一切之后，你觉得她是会坦然接受这一切？还是会.........”
沧！
冥雀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救赎打断。
“冥雀...........你越界了。”
救赎怒从心头起，手中剑刃瞬间附上了一层汹涌的烈焰，救赎周身的气势也猛然变化，一种如同上位者一般的威压瞬间遍布整条街道，此时此刻仿佛就连街道空中的空气都变得沉重了三分。
！！！！！
冥雀心中警铃大作，本能性的后撤了一步。
然后........
轰！！！！！！
冥雀先前所在的位置猛然炸裂开来，不规则的气浪与冲击几乎掀翻了整条街道，砖石乱飞，楼体坍塌，仅仅只是一瞬间，整座街道都如同遭遇了飓风袭卷一般，到处都被摧残成了不堪入目的级别的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