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我家新品感觉怎么样？”
“还没吃过呢？”
“哎~哦，对哦，上次的确刚发布，今天下雨还耽搁了。”
“那么下次再吃吧。”
“嗯，唔~为什么要分析雨的意象啊？”
“啊？下雨？的确是哎，为什么？”
“不知道，这个赏析题看不懂。”
可爱的纸面人通关画面升起，唐芙这才看了一眼画面，看着平板里洛奇文举起的‘五三’，顿时有些无语。
“我还以为。”
哪怕是唐芙这种乖乖孩子，也不会在难得的假期里，第一时间把作业掏出来，更不用说额外的模拟题了。
洛奇文是个典型的例外，就唐芙看来，洛奇文的女孩子比例属实有点少，倒不是她不漂亮，而是相比于女孩子，她更像一个小孩子。
“哈哈~”
尴尬不失礼貌的笑容后，唐芙放下了手中的手机，无力地趴在了抱枕上。
闭上眼睛，静静的梳理脑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由大脑静静的传递下来，那是一种几乎空洞般的舒畅。
是一种仿佛堵塞在心脏中的污血尽数排空的感觉，不用在担心某时某刻，那深入骨髓的‘不好东西’，再次把她拉入深渊。
对于现在的她，那只能被称为不好的东西，因为那些东西被周昇实实在在的抹去了。
不，不是抹去。
微微抬起前身，唐芙将右手移动到左胸口再缓缓压下。
嗯~太厚了，感觉不太清楚自己的心跳声！
脑海中不知道是懊悔，还是庆幸的情绪，让她有些复杂。
不过，随着她不开口，洛奇文也在安静的写着‘五三’，沙沙的笔声逐渐消失在脑海，让唐芙逐渐的感知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她记得周昇给过她选择，是忘记一切，还是想要面对‘什么’。
她是个胆小鬼，选择了逃避，就好像曾经，她也是这么选择的，只是上次的逃避依旧让她付出了代价，而周昇把代价降到了更小的程度。
曾经的她，逃避之后，是夜夜不安的梦魇，现在的她，逃避之后，是日日好奇的泥潭。
“唉~”
“芙芙，叹气做什么？”
“啊？”
唐芙茫然地抬起头，发丝因为挤压掉落在了眼前，因为眼镜只是装饰品，她依旧可以很清晰地看清洛奇文。
“我发出声音了吗？”
视频里，端坐在书案前的洛奇文点点头，精致的玩偶一般没有表情变化，但眼眸却隐隐透着关心。
捧起平板，唐芙嘿咻一声，靠在了床头，有些苦恼地思索后，开口问道：
“文文，你说一段不好的记忆，是不是该忘记？”
“嗯，做不到。”
隔着网络的距离，隔着物理上的距离，唐芙依旧可以看出洛奇文明显的变化。
仿佛冰川融化，又像是明明已经固定的精致人偶露出了不同的样貌，那是一种茫然。
“人类，我也是人类，芙芙。”
看着这副模样的洛奇文，唐芙甚至有些害怕。
“文文，是什么很伤心的回忆吗？你这态度，我有点害怕呢。”
唐芙的声音，打断了洛奇文的回忆，而她脸上的茫然也仿佛稍纵即逝的昙花一般。
“没有，只是除了妈妈之外，没人听过罢了，芙芙不想知道吗？”
空灵中没有过多情绪起伏的声音，却如同冷冽的泉水，冻得唐芙一哆嗦。
已经很了解洛奇文的唐芙，当然知道她只是单纯的提问，让自己选择，可配合她那过于精致的样貌，唐芙总有种不答应她就是在欺负她的感觉。
被憋的有点脸红，唐芙缓了少许时间，这才开口道：
“愿意的，文文说吧，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嗯。”洛奇文点了点头，又歪了歪脑袋，不过还是遵从着最高级的想法，开始了讲述。
————
简洁的装饰依旧保持着这间套房原来的样子，乾九五走出了浴室间，擦了擦自己略长的头发。
倒起一杯咖啡，随着纯粹的咖啡都研磨的纯正苦涩入喉，有些恍惚的大脑再次冷静，并运转起来。
与周昇不同，乾九五的容貌不输于他，可乾九五的皮肤和眉眼真的非常女性化，尽管青春期之后，他的第二性征发育的很好，但过于完美修长的比例很容易被藏在衣服下，他的外貌更给他非常大的迷惑性。
可现在的他，在独处的时候，的确是一个男性。
毕竟光着上半身，也没有丝毫女性的柔美。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耳边是雨声，随着半杯咖啡入腹，脑海中无数的模拟推测，正在缓缓地集中，并在更多的信息验证下，不断地推倒，排除下，留下最后那个逐渐靠近真相的答案。
呼~
背靠沙发，有些疲惫的捏了捏鼻梁骨，乾九五闭上了眼睛。
在这个世界上，乾九五对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都不感兴趣，因为他是真正的天才，在已知的知识上，他能轻而易举的摘取那些够不到的东西。
他足够聪明，聪明到他能够看清自己的极限，横亘在他之上的，或者在他之下的，
那不可接触的天堑，以及不可踏及的深渊。
无论再怎么聪明，他也只是一个人人类而已，他有自己的极限。
对于天才来说，这是痛苦的。
就像那个故事一样，农场中的坤，绝大部分都浑浑噩噩的活着，有极少部分聪明的坤，去总结农场中的规律。
比如说什么时候会出现食物，什么时候同伴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什么时候木质的‘天空’上那无数的‘太阳’会熄灭。
这是个高度智能化的畜牧场，哪怕这些坤穷极一生，也达不到观测这个畜牧场的造物主的程度。
“除非，这个牧场坏掉了，那个并不在意坤的想法的造物主，会出现在世界，然后修理坏掉的机器，坤们会恐惧害怕，甚至会为了安定，隐瞒这位的存在。”
“或许，还有其他的解释，但这不重要。”
喃喃自语中，乾九五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
“到底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些？那除了能看出这一切的智慧，那么这只坤，或许不是坤！”
“就像？就像？”
冷冽的目光打向天花板，乾九五死死的盯着，仿佛要透过这视野，看穿这虚假的天幕。
“就像那个独特的坤，是农场主调皮的孩子？他或许年幼，或许不知道这些密密麻麻的机器的运转原理，但他却是未来的农场，真正的继承者？”
茫茫失神中，乾九五看着天花板，呢喃出这个可笑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