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睨他一眼，手臂上搭着巫女服，暴露在外的肩膀空无一物，无论怎么适应还是稍稍有些……不太习惯，当戈薇看过来时下意识用巫女服挡了挡。
戈薇心神一收，眼尖注意到她的动作，暗骂自己不够体贴，没看见桔梗抱着一堆衣服。
“衣服交给我、交给太阳就好。”
手的主人想起什么，伸到一半时转了个弯，尴尬地做喇叭状大声呼唤太阳。
太阳应声而出，接过桔梗的巫女服，默默退下。
戈薇心底擦了擦汗。
好险，差点又冒冒失失，那堆巫女服当中他可看见了襦袢，在桔梗的时代应该相当于……贴身内衣的存在。
再联想一下桔梗穿巫女服时光溜溜的肩膀……戈薇脸上绷不住，赶忙移开视线。
“走，走吗？现在？”
桔梗应道，“嗯。”
像是察觉到他的局促，比戈薇更快一步向前走，反倒显得走在后面戈薇才像是陪同的那个人。
一路很顺利。
到达医院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戈薇在前台挂科取了号，按照日暮妈妈先前的提示，他挂的是精神内科和睡眠科。
原以为要坐着等待很长时间，没想到可能是因为工作日的原因，前来看病的人几乎都是些老人或者是孩子，患者并不多，戈薇刚挂上号就喊到他。
“桔梗，可以进去了。”
戈薇看向打量周围的桔梗，是在观察医疗设备吗？盯着吊针输液瓶都看了许久。
“走吧。”桔梗起身跟上。
两人推开门，里面坐着的白大褂医生头也不抬，拍了拍身旁的椅子，“患者过来坐这边。”
戈薇还是蛮紧张的，可能桔梗在的原因，他忐忑不安地坐上椅子。
医生低头写写画画，忙了一阵后这才抬头略带了点歉意道，“啊，抱歉，刚给上个患者写一些药物……好，姓名？”
“我是日暮——”
没等戈薇说完，那医生居然倏然睁大眼睛，惊讶道，“是你啊？！”
这回轮到戈薇惊呆住，“诶？医生你认识我？”糟糕，他完全没有印象啊。
“哈哈哈不记得正常。”医生乐呵呵笑，提醒着指了指戈薇的腰腹，“后背伤口恢复的如何？嘛，一看到你我就想起为你治疗的那位了不起的医生。”
戈薇恍然大悟，震惊到看了又看手里的挂号单，“是你？不对……我挂的不是精神科嘛？？”
“哈哈。”医生满脸骄傲地笑了笑，“我可是很全能的。”
“真的假的……”
戈薇持怀疑态度，实在是两者差距太大，外科医生来治疗精神科真的没问题嘛？？
桔梗站在一旁，她不太懂这些，但从医生嘴里透露出来的内容中，桔梗捕捉到“后背伤口”，联想到戈薇一个多月前重伤的画面，眼皮不由得颤了颤。
医生相当自信，“当然，好歹我也接手好几个患者，说吧，你什么情况？看你还挂了睡眠科，难道是睡眠障碍？”
戈薇对自己的情况其实算不上完全了解，他醒着的时候毫无异样，一切反常都是从其他人嘴里或……身上得知。
看出了他的迟疑，医生挑眉，偏过头看向另一个主角，“他看起来不太清楚，家属知道情况吗？”
家家家家属——还没到那种程度啊！
戈薇头一热，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不是的，她不是家属。”
医生随意的翻出戈薇往日病例，“嗯……不是家属，你的girlfriend？”
英文化全是给戈薇留了一点脸面，不多，毕竟这个单词谁不知道。
“！”
戈薇扭捏地搓着衣服，“是、是……”
唔，这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坦诚关系吧，没想到对象是医生。
桔梗一头雾水，什么b……一点听不懂。
戈薇看出了桔梗的疑惑，松开捏得皱巴巴的衣角，亲昵得拉住桔梗身侧的手。
粲然一笑，突然就大大方方起来，郑重得地对医生介绍。
“是女朋友，她叫桔梗。”
被猛塞一口狗粮的医生有点噎，他也没问名字啊。
“咳咳，知道了知道了，我来看看……诶？！！刚刚没看年纪，你还没成年啊！”
医生对着病历单上的年龄咂舌，“这个年纪不应该在上学吗？辍学？父母怎么没有陪同？”
不良少年？看起来不像啊，女孩也斯斯文文气质不凡，怎么会没个大人陪着？
灵光一现，医生顿悟了，他意味深长挑了挑眉，“啊~偷偷谈恋爱？上次受的伤该不是因为……”
戈薇感觉大脑要蒸熟了，这医生怎么这么不专业？！果然是乱来的外科医生！
“医生！拜托您关注一下病情而不是说一些有的没的！”
“啊，抱歉抱歉。”医生认错速度极快，“不过这也是检查的一部分嘛，精神科和其他科室不一样，仪器啊眼睛啊是看不出来的，家庭生活情况，个人情感压力，社交之类……都会影响到。”
医生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咳，又一不小心跑题了，你说吧。”
话题转移的突然，戈薇前段听得头大，这儿乍一问，他不知从何说起。
还好一旁的桔梗尽数入耳，替戈薇开了口，“会做噩梦，有惊起症状，维持时间……一个晚上，并且持续喊疼，清醒后又什么都不记得，身体也无任何不适。”
“唔，相当详细啊。”医生夸赞一声，随口又问，“继续，说说其他外部的，比如压力和情感，最近吵架了没有？”
小情侣之间，尤其是年轻的，情绪最容易高低起伏不定。
医生难免从这方面多问了一嘴。
“没有。”
“嗯，家庭呢？”
“和睦。”
“社交？和朋友相处怎么样？”
“……正常。”犬夜叉的话，最多争辩几句，桔梗顿了一下又道，“和有一个伙伴比较容易发生口头争辩。”
“哦，这个不影响，那社会因素就基本排除，患者失眠吗？还是不失眠只做噩梦，以前有没有过类似的经历？惊起症状是……”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让戈薇一个正儿八经地患者杵在中间一句话插不进去。
好不容易问到精神病史和家族病史，戈薇终于能有回答的机会，一个激动只会摇头。
而医生也已经问完最后的问题，低头写了些什么，“目前看来没有其他大碍，可能是精神压力，说起来你还是学生吧，最近是不是要期末了……”
戈薇肉眼可见地僵住，害得医生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