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之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众人，冷冷说道：“即便是车轮战，以九敌一，难道也赢不了一个忘尘吗？”
众人闻言，纷纷低头不语，暗自摇头。
杨素之轻叹一声，望向殿外，扬声道：“师兄，有劳你现身。”
话音才落，一名白发道人自殿外缓步走入。
他径直走到杨素之身旁，语气淡漠：“你先起来。”
杨素之微微一怔，随即恭敬地站到一侧。
白发道人冷哼一声，说道：“废物，统统都是废物。区区一个凌云窟，竟要如此兴师动众？师弟，我看这十二宗联盟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与他们合作只会拖累你。依我看，你这盟主不做也罢，不如让我直接杀上凌云窟，取了忘尘及凌凤年的性命，大事可成。”
杨素之面露尴尬，拱手行礼道：“师兄教训的是，但凌凤年修为深不可测，凌云窟更是传承数万年的古老宗门，高手如云、底蕴深厚，实在不容小觑。”
白发道人再度冷哼：“‘不可小觑’这四个字在我眼里，还不如‘大放臭屁’。我偏要小看他凌云窟，又能如何？我知道你为此事谋划多年，也不愿扫你的兴。这样吧，忘尘那老东西就交给我，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杨素之躬身一礼，说道：“多谢师兄！还请师兄在山上小住几日，养精蓄锐，以备大战。师弟已备下几份薄礼，望师兄笑纳。”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继续说道：“不敢打扰师兄清修，礼品还放在老地方，师兄一去便知。”
白发道人拍了拍杨素之肩膀，随意哈哈大笑：“还是师弟考虑周到。”
只见他足尖轻点，瞬息之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在场之人无不惊骇，世间竟有如此迅疾的身法。
岳环天忍不住问道：“不知，这位前辈是何方高人？”
杨素之淡淡一笑，答道：“九幽老人。”
除了东辰之外，所有人听到这个名字无不色变。
顾文宗怔了半晌，才拱手问道：“莫非就是在三千年前，曾于道洲东三国，掀起腥风血雨、以一人之力让三大一品宗门尽数覆灭，而后飘然离去的九幽老人？”
杨素之笑道：“此事确是我大师兄所为。”
顾文宗沉默了片刻，犹豫道：“可是，这九幽老人在江湖上的风评，实在一言难尽。相传，此人不仅贪财好色，而且毫无信义可言，我等虽非名门正派，但与此人共事，无疑是与狼共舞。”
杨素之脸上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半晌后，才似笑非笑地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江湖上见过九幽老人真容的人，多是称霸一方的枭雄，但他们都已死在他的剑下。我记得你血饮宗有位外号‘血手幽灵’的护法长老，据说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这重身份，正好可为我九幽老人所用。”
顾文宗仍想说什么：“可是……”
杨素之挥手打断：“没有可是，此事就这么定了。岳宗主，继续说说第四场天龙组的情况。”
岳环天拱手续道：“凌云窟堪称绝世高手的有两人，合称凌云二尊，一人便是凌凤年本人，另一人则是他的妻子。而堪称旷世高手的有三人，合称凌云三祖，乃是凌凤年的三位师叔、宗门太上长老。”
他话音一转，道：“但据可靠消息称，凌云三祖，闲云野鹤，早已不知所踪，多半不会参加本次的凌云法会。至于凌云窟主母，一介女流，不足为虑。”
杨素之打断他问道：“‘多半不会’？也就是说，仍有可能参战。此役我们必须确保全胜，绝不允许‘可能’、‘也许’这样的字眼出现。对于那三位太上长老，你们有何对策？”
顾文宗回应：“我紫薇宗也有三位师叔可与之匹敌，只是……这三人向来只认钱不认人，连我这宗主也不放在眼里。因此老夫实在无能为力。”
杨素之淡然道：“凡是钱能解决的事，都不算大事。顾宗主，下山之后你务必找到他们，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承担。”
顾文宗回礼道：“是。让公子破费，老夫实在过意不去。我会尽量与他们商量，若报酬不高、我血饮宗能自行承担，便不劳烦公子了。”
杨素之拱手：“多谢。”
顾文宗回礼：“公子客气。早年您救下我幼子性命，恩情尚未报答，岂敢再欠公子人情？更何况，凌云窟‘逍遥剑宗’凌东尘曾不顾道义，杀我七姨太全家，老夫早已对凌云窟恨之入骨。如今有机会雪耻，自当全力以赴。”
杨素之招手示意：“很好，请坐。十二大宗首之中，还有没有能匹敌那三位长老的旷世高手？此次会盟必须万无一失，而不只是旗鼓相当。”
此时，顾文宗身旁的青莲宗宗主谢灵川，起身拱手：“公子，我青莲宗有两位太上长老。只要老夫出面，定能请动他们出山。”
杨素之哈哈一笑：“早就听说青莲宗宗主谢灵川是乃中州国第一能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先行谢过。”说罢躬身一礼。
谢灵川恭敬回礼：“不敢当。此间没有外人，老夫也不妨直言：我此行志在凌云窟的疗伤圣典《重生手札》。此物原是无主之宝，是我先祖在凌云窟后山古洞中发现。就因古洞地处凌云窟境内，他们便强行夺走，致我先祖含恨而终——此仇不报，何以立于天地？”
杨素之微微点头：“凌云窟表面仁义，实则坏事做尽。如今正是我们与他们清算血债的时候。”
他转向顾文宗，示意道：“岳宗主，请继续。”
顾文宗拱手一礼，续道：“因此，第四场，凌云窟一方，凌凤年亲自出战的可能性极大。”
杨素之淡然一笑，道：“此事，本座已有对策，保证让凌凤年那老儿上不了台。你且说说凌云窟的具体底蕴究竟如何？”
顾文宗微怔，拱手道：“凌云窟五大绝世高手之下，共十三人，即昆仑十三圣。其中以忘尘大师修为最高，身份亦最为神秘。据说，即便是凌云窟弟子，也极少有人见到此人的庐山真面目。”
杨素之微微点头，似乎未将那忘尘大师放在眼里。
顾文宗接着道：“再之下则是凌云七少宗，其余如凌云九子之流，皆不足为虑。”
杨素之沉默片刻后，蓦然站直身子，眉头微皱，沉声道：“好，很好！九月九日，我们便兵发凌云窟，皆是里应外合，定要叫凌云窟声名扫地、宗毁人亡。”
众人纷纷起身，齐声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