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学院,学生活动中心一楼,散打社团会议室。
会议桌两侧坐着三个人。
左边是教工董晓飞,这是刘校长给他安排的,负责文体器具整理等工作,比如图书馆、体育活动室器材整理等,正式编制,主攻打台球。
右边是上次打牌被揍到鼻青脸肿的邵志刚;喜欢炒菜的胡景荣。
这个社团,是梁鑫、梁老师专门申请下来的。
如果仅仅是一两个人,弄不弄场地无所谓,但随着人数的不断增加,没个正儿八经的活动场地也不好。
于是梁鑫给刘校长申请了个社团,不过这个所谓散打社团,对外是不招人的。
而且社团活动经费走特别渠道,刘校长还给安排了专门人员负责财务工作。
今天梁老师要开会,说是有新人加入,大家见个面。
邵志刚和胡景荣都是十五六岁的孩子,董晓飞虽然是教工,但好歹也是老师级别的。
所以在董老师面前,那俩家伙还是很老实的。
半旧的刷着黄漆的房门被推开,梁鑫高大的身影,和那张凶悍的脸出现在大家面前。
后面跟着个一米七左右的小伙子,也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圆脸上分布着不少青春痘、头发略长,刘海盖着脑门,衣服土里土气,一看就是农村来的。
“梁老师。”
邵志刚和胡景荣赶紧站了起来,他们对这个老大有点怕。
“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小窦,窦百里,今天加入我们社团,大家鼓掌欢迎。”
噼里啪啦,大家象征性的拍了几下手。
小窦一副很社恐的样子,弓着腰用力点点头:“各位……大哥好。”
啪!
梁鑫随手一巴掌拍在小窦脑袋上:“这儿哪来的大哥,我给你介绍一下。”
介绍完三人之后,小窦很腼腆的坐在了胡景荣旁边。
“小窦,是刘校长推荐来的,他的本事呢……就是被人研究。”
“哈哈~~”
听到这话,旁边几个人同时笑了起来,房间内的氛围顿时轻快了不少。
梁鑫对小窦递个眼神:“行啦,你自己介绍吧。”
窦百里其实不是社恐,只是初来乍到要表现的谦虚一些,见大家都那么随和,也就不再腼腆,清了清嗓子道:“我老家河北的,稍微会点祝由术……一不小心被人给发现了。”
两天前,小窦隔壁宿舍有个同学,被鱼刺卡了嗓子,那叫一个难受。
小窦跟这个同学玩的挺好,于是偷偷的给他用水画符,把鱼刺给消了。
那位同学是个大喇叭,当天就给传出去了,还传的神乎其神。
这种事传出去并不好,小窦也很无奈。
刘校长听说之后,就把他喊过去问了问。
如果小窦只会画符消刺(九龙化骨水),充其量只能算个偏门、巫方,不值得花费精力去研究。
但小窦还不是一般人,人家是有正经传授的。
教他的人,就是他大爷,老爸的亲哥哥。
他大爷是光棍,按照老一辈的说法,学这一门要五弊三缺。
小窦他爸,是不让他学的。
但小窦很好奇这东西,偷偷的找大爷去学。
他大爷没儿子、没徒弟,于是就传授给了他。
小窦现在已经会六种,九龙化骨水只是其中之一,还有治疗烫伤、退烧、飞蛇疹等,基本都属于简单应用。
再复杂的,大爷说他现在没那个能力,学了也用不了,反受其害。
其中治疗烫伤最简单,画个符烧了,用水冲一下,含在口中,对着烫伤的地方喷一口,就好了。
他大爷还告诫他:这个东西学会了,要么别靠它赚钱;如果你收钱,就打一辈子光棍吧。
刘长卿见过比小窦他大爷厉害十倍的人,自然对会祝由术也不好奇。
但小窦是个可用之人。
刘校长的想法:用科学的态度去破解玄学。
祝由术流传已久,当然失传的也很多。
如果简单归结为迷信,归结为“心理疗法”、安慰剂,本身就是唯心主义,不是科学的态度。
国外团队,做试验能跟踪调查一群人几十年的生活轨迹,中国人就不能吗?
所以,他准备用小窦来做个试验,求证一下:祝由术到底是符文的力量、还是声波能量、还是暗物质能量、还是心理安慰、亦或者是气功……等等。
如果能探索出祝由术属于人类现在未知的暗物质能量,那就可以进一步去开发。
民间很多传说,祝由术能治的病多了,治疗癌症的都有。
古人能做到的,现代人当然也能做。
古人做不到,我们也可以去尝试,还应该发扬光大。
古人能治20种病,我们就应该开发出40种。
前人的东西,我们连学都学不会,干脆一句迷信打发了,不打脸吗?
如果能破解祝由术的核心机密,就给人们提供了一条治疗疾病的全新道路,功在千秋、善莫大焉。
所以,刘长卿给小窦一个定位:“你属于被研究的对象。”
因为小窦现在这点水平还不值得投入人力、物力、财力去研究。
要等他再深入的多学几种祝由术,能拿到台面上来之后,再弄一个由数学家、物理学家、化学家等等组成的团队,上一些先进设备,进行科学的数据分析和研究。
当然,失败了也无所谓,至少我们是用科学的手段研究过的。
哪怕最后证明祝由术就是个心理疗法,依然值得欣慰和高兴,甚至应该好好庆贺一番--我们成功的证明我们失败了。
至于小窦说的什么五弊三缺、不能结婚等等,在刘长卿看来不值一提:那都是古人警戒继承者的说辞而已,没必要搞的那么玄乎。
用科学的方法去研究玄学;
用玄学的方法去研究科学;
人类是渺小的,这个世界未知的领域还有很多很多,只有大胆尝试、破除知障(知识障碍),才能开辟一条崭新的路。
【行者无疆】
听完小窦的自我介绍,在座的诸位都瞪大眼睛,满脸惊骇。
果不其然,人们对未知的领域,都充满了好奇和敬畏。
“咳咳~~”
梁鑫清了清嗓子,拿出一副老师兼老大的派头:“这个,咱们社团现在已经五个人了。”
“社团的规则和规矩,就不在这里重复了,回头小胡、志刚,你俩给小窦讲一讲。”
“我们发展的方向虽然不同,但是我们是一个团队,以后要互帮互助、互相监督,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有可能是一辈子的事情。”
“在这里,我主要说一件事,那就是活动资金。”
“如果谁觉得自己需要活动资金,可以写申请交给我或者董老师,咱们社团有单独的财务,到时候我帮你们转交,只要申请有理有据,资金是可以批下来的。”
“但是有一条,每个人申请的资金都是单独的账户,也就是说,你的项目最终花了多少钱,只记录在你自己的名下,跟社团无关。”
“我琢磨着,咱们尽快讨论出个章程来。”
“因为咱们花的钱,都是远盛实业陈老板调拨过来的,换了谁也不想自己的钱打水漂,或者白白投资给你。”
“我准备跟大家讨论的章程,就是这个意思:你申请了多少资金,最后这笔钱怎么还法,以后盈利了怎么分配。”
三个学生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他们也不懂啥,甚至不知道自己能申请多少资金。
“董老师,你有啥想法没?”
董晓飞倒是无所谓,毕竟他以后会有台球桌案加工厂的股份,一般情况下不用申请资金。
但既然是一个团队,而且自己还是老师的身份,好歹得发表点意见:“我的想法,咱们社团可以按照经纪人公司一样运营。大家就像签约艺人、模特一样。”
“以后赚了钱自己拿一部分,上缴一部分。”
梁鑫点点头:“跟我想的差不多,咱们社团就好比是刘校长选人,陈老板投资,咱们自己运营。我的初步建议,以后赚了钱分成三份,自己拿一份,上缴一份,留给社团一份。”
“留给社团的钱,也不是咱们自己花,还要发展和培养新人吗。”
“再说了,万一有人赚了几年钱,以后赚不到了呢,总得有个救助的保障不是。”
三个孩子小鸡吃米般点头,表示认同。
“暂时先这么定下来,回头我和董老师找人起草个正儿八经的方案出来,让刘校长和陈老板过目。”
“对了,董老师,咱们社团的规则,你也整理一份呗,我写不来东西。”
董晓飞嘴角抽搐一番:“我也写不来。算了,让他们三个写吧……写完了咱们俩审核。”
“对!”
梁鑫拍了拍桌子:“你们三个就在这里研究,写不出来不准吃饭。”
当秘书太费劲,当领导就轻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