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托尼心底的火焰将理智灼烧的干净。
他可以接受卡洛被人带走、可以接受另一个人替代他的位置，甚至和这种情况相对比，他都可以接受卡洛对他人的爱。
哪怕是善良面消失，托尼对卡洛最大的伤害也还是曾经的亲昵，就算是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的爱人还是鲜活的富有生命力的。
他甚至可以躲开自己的注视离开他的监视区，这样一个人，在出去一个月后伤痕累累的出现在九头蛇的地盘俄勒冈州，从身体里取出的屏蔽器也还是九头蛇的工艺。
心里憋着一股气，哪怕的发泄了也无法将其平息。
尤其是卡洛现在还不知道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现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别人没办法走进去，就只能尝试引导着他自己走出来。
但是这显然是没办法操之过急的，以卡洛现在的状态，他什么时候能建立有效沟通都是个不确定，只能先尝试给他营造熟悉感，让他潜意识里觉得这里是安全的才能进行下一步。
想到这里，托尼起身去将给对方替换下来的衣物重新拿了过来，幽蓝色的一套休闲装上沾染了部分血渍，因为时间的流逝一部分已经干涸。
“卡洛…我先将东西放在这里了……”
小心的将他的东西放到床边，托尼就举起双手，展示着他手上空落落的没有任何危险，倒退着离开房间，将空间留给杜兰去熟悉环境。
周围没有人的情况下卡洛的精神状态可能会平静些……
从房间里退出去，将门缓慢关上后，托尼脸上的善意几乎是立马被另一种表情取代。
在门口驻足片刻后，他才离开。
房间里，时刻关注着外面的声音的杜兰，在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后，这才缓慢的放下手，如同托尼预料般的开始小心观察着周围。
似乎是不相信自己会出现在这样的环境，男人的手掌无意识的抚摸着柔软的床垫，看似脆弱可怜，但是实际上却是在看不见的地方尝试驱动魔法。
不出意料，这里的魔法限制比克拉克地盘上的限制还要强力，别说短距离传送了，就是一丝魔法的火花都别想搓起来。
杜兰不确定现在是否还在监视范围内，他装模作样的去摸自己的衣物，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后假借着用衣服将自己包裹的间隙确认起了另一个托尼有没有被发现。
【你还好吗？】
往常活跃在屏幕上的红黄小人已经消失，只是在摄像头确认对方的身份后，在屏幕上打上那么一串字。
这是杜兰和他提前沟通好了的，等进了旧金山就用这种方式沟通。
作为提出生物网络系统的，杜兰自然清楚生物网络系统可以利用植物进行窃听的一点，所以老早就和另一个托尼打好招呼了。
他不会立刻把对方的身体从空间里放出来，起码也在一个不会引起怀疑的阶段才行，这样就算另一个托尼暴露，对他本身也没有多少影响。
想到这里，杜兰用手指在手机的边缘轻轻敲击几下，表面上可能，像是在释放不安的信号，可如果换一种方式解读他的动作就可以听懂他在说什么。
他在说没事。
因为在装模作样，杜兰也并没有在他身上耗费多少的时间，轻轻点了几下屏幕后，就将手机倒扣在床上，迈着试探性的步伐探测房间内的每一寸。
而如果把手机翻过来，就会发现屏幕上赫然闪烁着一段话。
愿意赌一把当一次真货吗？
手机的另一端半天没有动静，杜兰也没工夫去摸手机，而是小心的在房间里走动着，手掌小心的摸索着周围的环境。
走累了就在沙发边的地毯上坐下，一手抱着沙发上的抱枕，就那么缩在沙发侧边用头枕着扶手的位置闭眼假寐。
大概是走了几圈让杜兰确认了房间里没有危险，闭上眼后，他的动作都显得放松了些，睡颜安稳又恬静，美好的让人不忍打扰。
大约晚上七点左右，去而复返的人端着餐盘轻轻打开了卧室的房间门。
看了眼床边的方向，没发现人后，他也并没有太意外，长腿一迈往沙发的方向走去。
结果就对上杜兰回眸怯生生的观察，在看到他来了，下意识往沙发外侧挪了挪，低下脑袋不敢和他对视。
“怎么不在沙发上休息？”
托尼顺手将食物放到茶几上，伸手过去想要抚摸对方的脑袋，然而在半路又硬生生的停下。
不是他突然改变主意，而是杜兰缩着脖子将怀里的抱枕挡在自己面前，那副害怕的模样让托尼硬生生的收回手，坐在沙发的一端拍了拍沙发。
他的本意是想让对方在上面坐着，可杜兰却会错了意，半曲着膝，向他的方向伏行，曲着腰不敢高于对方，在离托尼几厘米的位置跪坐下来，一手撑在沙发坐垫上，乖顺的同时身体几乎趋于本能的颤抖着。
整个人全身上下都在写着害怕，但是杜兰还要面对着托尼，抬起头一双眼睛被它的主人强制性的注视着托尼。
明明害怕的要命却还要做出这样乖顺的动作，如果是一个月前爱人这样的姿态或许会让托尼气血翻涌。
男人的劣根性，让他们几乎都幻想过征服自己的另一半，若是高傲就让他变得低贱，可如果真的跌入泥泞又会想要充当一个拯救者的角色。
哪怕只是设想这个过程足以让他们兴奋。
可如果跳过了过程，直接达到这样的结果则会让他们勃然大怒。
因为他们并没有参与这个过程，甚至可以说连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
有的只是一个怀疑对象，就连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谁都无从考究。
小说中的冲冠一怒为红颜，霸总式天凉王破的报复方式是很爽，但也很难出现在现实中。
尤其是在他们这种三方达成微妙平衡的状态下，每一步都是有可能牵扯到根系命脉的。若非有十足的把握，就算是托尼，连迁怒都要考虑一下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