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踏入花厅,凤轻染便将眼尾脂粉抹去,露出墨莲印,方便夏拓凛辨认。
花厅中,夏拓凛端坐于主位之上,目光最先落在北辰渊的身上,并未去看他身侧的女子。
一旁的大长老却瞳孔微缩,死死盯住凤轻染周身那氤氲流转、几乎凝成实质的浓郁紫气,急忙以手肘暗杵夏拓凛。
夏拓凛经此提醒,这才看向北辰渊身侧的女子,目光骤然定住,那墨莲印……不正是凤女的标志?
他突然意识到,此女子正是自己跨越轮回,历经千难万险,踏遍万水千山也要寻回的染儿!
见北辰渊以保护性的姿态将她护在身侧,夏拓凛的眼皮跳了跳,心想这一世的染儿,该不会又失忆了吧?
凤轻染观他神情,一下便知他有前世记忆,先前她还担心过这个问题,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她眼底漾开笑意,顺势上前几步,嗓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熟稔与亲近,柔柔唤道:“王爷!”
夏拓凛闻声,眼底骤亮,无比庆幸她还带着前世记忆,紧绷的神色瞬间柔和,当即脱口应道:“染儿!”
一旁北辰渊见状,面色骤然一僵,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满心愕然:他们……竟是旧识?!
“王爷,快将他抓起来,记得留活口!”凤轻染又近前了几步,直接站在了夏拓凛身侧。
“好。”夏拓凛一口应下,眼中却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但转瞬便被眼底的冷厉取代,抬手示意斩延将人拿下。
北辰渊这下终于确定,两人不仅认识,还合谋想害自己。
他看向凤轻染,厉声质问:“鹤衔霜,你我可是表兄妹关系,为何这么对我?!”
凤轻染却并未去理会他,而是从袖中掏出一枚摇铃,毫不犹豫晃响。
清越的铃声骤然荡开,北辰渊猛地捂住胸口,五脏六腑似被烈火灼烧,又似被万千冰针刺穿,蚀骨剧痛瞬间席卷四肢百骸,令他浑身颤栗,几乎喘不过气。
他艰难地抬起手臂指向凤轻染,喉间挤出破碎的字眼:“你……!”
“皇上!”北臣誓脸色剧变,一个箭步冲上前搀住几欲栽倒的北辰渊,同时抽出腰间佩剑,横挡于身前,做出防御姿态。
夏拓凛挥了下手,斩延与百里弑同时暴起发难,一左一右悍然攻来。
北臣誓护主心切,将北辰渊半掩于身后,挥剑勉力格挡,却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不过瞬息之间,便被百里弑一掌击中肩胛,踉跄后退,斩延的刀锋已精准地架在了他的颈侧。
而另一侧,两名侍卫也已将痛楚蜷缩的北辰渊死死按住。
大长老拄着蛇头拐杖,一步步缓缓走上前,枯槁的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死死盯着被按倒在地的北辰渊,眼中翻涌着刻骨的恨意,声音嘶哑却带着滔天怨毒:“北辰渊!你灭我苗疆,屠我子民,今日老夫便要你用性命,祭我亡国万千冤魂!”
北辰渊瞳孔骤然收缩,他没想到苗疆除苗恪以外,竟还有人存活于世。
“大长老何必急于取他性命?死,未免太便宜他了。”
凤轻染缓步上前,目光扫过北辰渊惨白的脸,声音温软却字字淬着寒意:“何不赐他噬心蛊,让他日日受那万虫噬心之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岂不更能解您心头之恨?”